每忆童年思往事,水车浇地记犹新
文/刘其强

每个人或多或少对童年都存留着很多难以忘怀的记忆,无关甜蜜还是苦涩、幸福亦或忧愁,它都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脑海深处。随着年龄渐增、俗事日少,那些陈年往事有时就会如同时光倒影般泛出脑际。

我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童年记忆中对集体经济、统购统销以及物资的贫乏有一定的印象,留给我的童年旧事很多,有的已随着岁月流逝湮没无闻,有的却不时想起难以忘却,其中用水车给自留地浇水印象就比较深刻。说起水车,现在的年轻人可能像听天书一样不知所云,但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以前那是解决农业灌溉的必不可少的得力工具。就我县而言,建国后经历了畜力水车、“解放牌”轻便水车和人力手摇轻便水车。六十年代后,大田的水车被机械提水工具取代,但小块自留地浇水仍保留了人力链子水车。

自留地是在计划经济时代,广大农村以生产队为基础实行统收统支的集体经济为主要模式,分配实行“人七劳三”基础上为给农民以一定自主权,调剂改善人民生活按照每户人口多少统一分配给少量自主经营自留地,一般五六口之家不超过二三分地。当时我们珠中村一队的自留地在村东处,西侧紧邻我们队的大场院,整个自留地大约有十多亩的样子。为改善水浇条件,生产队专门打了一口敞口砖井,配置了人力手摇水车一部,水车出水口处有铁簸箕与井台边的水垄沟相连,通过水车提出的水经由垄沟流向每户的自留地。自留地是让群众自主种植部分农副产品主要是蔬菜水果之类,而这些农副产品费水费工,离开水浇靠天等雨根本不可能,水车的用途就显现出来了。当时为平衡用水矛盾,生产队采取抓阄的方式给每户社员排了号,浇水时按顺序依次轮换,白天黑夜赶上啥时候是啥时候,这也是相对公平合理的办法,谁也提不出别的意见。由于自留地里种的都是比较“吃水”的作物,生产季节水车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一般上一户啥时浇完提前有个大体估摸,快轮着自己家时就要先派个人去接推动水车的木杠和“铁帽子”,所谓“铁帽子”是我们的俗称,其实就是与水车下部的齿轮、水链连接带动水车提水的一个部件,不浇水时将其摘下由专人妥善保管,以免丢失,用时将其安在水车上部,记得它的半边部分是空的,正好能穿过一根直径大约7-8公分左右的木杠,方便人力推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已10多岁了,每次轮到我们家浇水时只要不是上学时间一般都会参加,因为我是家里的长子,弟弟们还小。记得有一次我们浇水轮到半夜时分,可能去接班晚了点,人家浇完地已回家了。大人又回村找人家拿那些浇水工具,我自己在井台上等。那是夏季地里好像还有看守瓜菜的人在睡觉,井台的西南方有一堆很大的孤坟,本来自己一个人半夜在野外就有点害怕,偏偏这时候又刮起了风,猛一抬头忽然看到从坟堆处有个火球有碗口大小顺着风从西往东不断移动,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把眼一闭再也不敢往那个方向看了。现在想来那就是所谓“鬼火”吧!不过是地里的磷遇风发生的化学反应而已。说实话,那时遇见这事还是挺惊悚的。后来大人回来也没敢和大人说,直到浇完地回家。后来回想这事,为什么现在地里很少有“鬼火”出现了呢?可能是随着化肥广泛使用,土地的有机质逐渐减少,改变了土地的成分构成的原因吧!我也没有专门学过有关知识猜测而已。总的看,当时的土地几乎还是原生态,很少人为干涉的痕迹,用现在的标准衡量,那产品应该绝对都是纯绿色无公害的,摘下来用手一捋把就吃啥事没有,也不用担心农药残留啥的。

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后,随着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彻底改变了过去集体经济生产方式,所有土地分田到户,但要上缴三提五统即提留和统筹,那时农民形象称之为缴够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一时之间农民的腰包鼓了,丰衣足食再也不用为吃不饱饭发愁了。过去我们队那块自留地包括队部的大场院后来都作为宅基地分给需要结婚盖房子的村民了。

自留地随着时代发展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水井和水车也慢慢淡出了历史舞台,最终走向寿终正寝,现在偏居一隅于一户村民的西墙墙根之下,似乎还在默默回思着尘封的往事,只是年轻一代早已不知它当年的气派和辉煌了。但它在物资贫乏的年代起到了保障供给、改善生活的重要作用,地位不容忽视。

砖井、水车、自留地给那个年代增添了一抹多姿、别样的色彩,是一代人永远挥之不去的印记,更是我终生难以忘怀的回忆。心生感慨不由吟出几行小诗:
每忆童年感慨多,悠悠岁月没星河。
曾经脑海尘封事,历尽沧桑逐逝波。

辛丑年荷月草于鄃城
(2021.07.21)
作者:刘其强

作者简介: 刘其强,男,山东省德州市夏津县人,公务员。平时喜爱文学,工作之余开始尝试诗词创作,作品散见于诗词选刊、夏津棉花地等刊物及部分微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