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组诗)
作者"蓝荣
主编:玫瑰
如此疯狂
它的鸣叫粗犷、哄亮
"布谷~布谷…"
一个清晨
土地里青绿的庄稼
听到了战斗的号角
开始猛烈地向天空进攻
我把头伸出窗外
布谷鸟的叫声更加清晰
母亲背着竹篓
在采摘南瓜叶
水豆腐一大早已压出来①
大山里空气清新
而阳光刚打在山腰上
我的木屋瓦片还滴着朝露
那只小狗
还趴着昨晚的梦
这时最懂时辰的
不是圈里那几只公鸡
而是莽林间的布谷鸟了
因为，自我归来
那几只公鸡
早已白切乡愁②
"布谷~布谷…"
我感觉只有一只而已
那叫声只在一个地方激荡
但我感到整个村庄
已经在颤抖
山里这时，还湿漉漉
我尚不能向它走近
近年有出息的人
已搬去外面
乱草早已吞没走向山里的路
我在童年
称得上是爬山高手
割羊草、砍柴火
比猴子还敏捷
十几年间
山里又长出不知名草木
它们吞没了悬崖
吞没了喀斯特天空
我大概知道的鸟类
除老鹰之外
它们经常游荡在村庄上空
它们像幽灵一样
凶狠的目光紧紧锁着
玉米地上的小鸡
所以我讨厌黑色
与生俱来，永不罢休
因为老鹰是黑色的
外面的世界
也是黑色的
所以要寻访布谷鸟
须在下午的时候
很遗憾
它已经消失
没关系，这片山林
我这几天都会来
虽寻不到布谷鸟
但我的柴刀并不闲着
这片山林会倒下
会成为母亲的柴火
母亲告诉我
她见到过布谷鸟
它不是黑色的
它是灰白色的
"布谷~布谷…"
你不是在鸣叫
你是在歌唱
而你的歌唱，并不孤独
穷瘠的村庄在听
我的母亲在听
石头路在听
细细的泉水在听
我在听
(2021/7/5于东莞)
注①水豆腐，它和南瓜叶相拌入锅，山里特有的一道美味菜肴；
②白切，鸡的一种吃法。
蓝荣，80后文学爱好者，打工诗人。有作品《南方工厂》《平凡之地》《苏博湖合辑》《北斗颂》《布谷鸟》，散文诗组章《巨人》《路的诞生》《平凡之地》《尘埃》《再见，二十一世纪》《风筝》等等发表于中华作家网、三湘文学、岭南诗刊文学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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