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纪实小说连载】

                 郑  家 小 子(一)  

                       胡必辉/文

       J市金堰区城区就在大河边上，那城区南边有一条约三里宽的小河，它的出口紧连着大河，它的上游发源地就在T县、B县和M县各县的山里面。这条河就叫营水河！

        沿着营水河上游走，约莫六、七十里水路就到了T县境内的麻家坝乡，这个乡紧挨着营水河，河的下游约三里水路有一个洲在营水河的中央，叫艳阳洲，洲的四面环水，洲长约四里，宽约两里，两岸离洲都有将近半里水路远。

        这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大洲，洲上到处都是古木参天，青砖瓦，高屋脊，凉亭楼阁，蓠芭小院，绿荷红花，石桥流水，一派农家田园风光。居住在这里的人说，这个洲至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洲上除了种水稻外，主要是种经济作物，以盛产茶叶、甘蔗、花生、大豆、蜜桔、甜柚、黄蔴、青枣、白薯、洋薯、竹蒿薯、大萝卜、车前子为主。这里出产的茶叶在T县仍至整个J地区都是相当有名气的，那手工制作的绿茶都是当地人用草纸包好出售的，不管你放多久，一打开包那香气就扑鼻，用开水一冲那水就像琥珀一样晶亮剔透，茶叶在杯底颗颗站立，就像水田里刚插下去的秧苗。然而，由于地处偏远，这种好东西也没有外界商贩窜进来倒腾，也没有媒介去大肆宣传，加上本地人很保守，不想让外地人享用，所以售价就是一直提不起来，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之前每年出产的新茶都是以十到二十块钱一斤供J市本地区的人美美地享用 ，就是到今天这个地方的茶叶每斤都不超过五十块！当然，这些茶叶经过采购员式二贩子跑到那里去收购然后拿去市场上卖就摇身变成茶中之上品了，最少也要卖到九十上百元一斤，如果用精美盒子一包装，那么就是八、九百上千元一斤了。嘿嘿，蒙人，在这个社会是司空见惯的，特别容易上当的主要是爱面子贪虚荣的年轻人！

                          (二)

        这个洲当时是麻家坝公社的一个大队，里面分了洲头、洲尾、沙芫三个大自然村，洲头村在洲的上游头部，姓姚，洲尾村在洲的下游尾部，姓郭，沙芫村在洲的中部，姓郑，三个村共住了一千多户人家。

        话说在这个洲中部的沙芫村有一户姓郑的人家，户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叫郑守中，他父亲郑廷文原来是个大地主，解放初就死了，留下许多古董玉器和金银现洋，然而经过三反五反，一直到文革时期抄他的家都没有抄到，整个洲的人也都知道他家是这个洲的首富，有着几辈子吃不完的财产。

         郑守中同他父亲一样是个十分贪婪狡猾、胆小怕事的守财奴，对于钱财他一辈子都不得满足，地方上的人都讲他是“棺材里伸手要钱”，然而虽然他有“几辈子吃不完的财产”，但他本人依然平日里省吃俭用，穿着朴素，对人一脸奸笑。虽然他爱搬弄事非，总是自己不出面却把这个村子搞得鸡飞狗跳，但不知道他底细的人还都以为他是个善类。

        俗话说“一代穷，二代富，三代无车不走路。”尽管郑守中同他的祖辈一样刮了一辈子，但生的那个独子却同老子不一样。

        郑守中是在四十多岁生的这个叫大发的儿子，之前生过三个小子都没带大，活得最长的有十九岁，邻居们都说，人在做，天在看。这是他这辈子干多了缺德事的报应。据说后来生大发时是郑妻敦促他去庙里向菩萨虔诚施舍忏悔，要他好好反省自己，并要他买了两大蒌鳝鱼到河里去放生，并在大发满周岁时到洲上每家人家乞讨一撮饭，名叫百家饭，又叫忏悔食，意思是自己在平时有得罪的地方请求对方给予原谅。并发给施舍者两块钱，叫做为郑家买香火钱，才得以让大发活到了今天。

                           (三)

        一九九零年，时年二十二岁的郑大发在T县县中复读三年后仍没有考上大学，于是只好回乡当农民，老爸见这个儿子实在不中用就拿出一笔钱来在村里开了一个小商店，让他先锻炼锻炼再说。郑大发一开张就请了四个人，两个卖货一个进货，另一个负责煮饭扫地，并叫里面其中一个外号叫“瓦西里”的当经理，并自封为总经理，当个甩手老板。

       郑大发自从有了这个店之后，并没有像他老爸所期望的那样认认真真在店里做事，好好经营，而是在店里开了个房间，专门找一些游手好闲的人聚在里面赌博，他自己也不当东家，而是参与其中赌，自己也不是内行，每天输个几百块钱是常事。大家伙也知道他家有钱，于是串通起来整他，天长日久，郑大发输起了风，那年年底，他把他老爸给他经营商店的那几万块钱输了个精光，连店里进货的本钱都给他搞没啦！于是商店也只好变卖倒闭。

         为了过赌瘾，郑大发瞒着老爸另外在村里搞个房间继续同他那班人赌，没有钱就偷家里的金银手饰便宜变卖，连藏的那些名字古画也难逃浩劫。当他老爸发现这种情况之后家里那些金银玉器已被他折腾得所剩无几，六十多岁的老人因此气成了重病，于一九九二年秋末一命呜呼了，享年六十八岁！

        一九九三年初春，有三名头戴鸭舌帽、身着淡黄色披风、戴着墨镜手提小皮箱的年轻人踏上了这个洲，他们问过一个放牛的老头之后径直向沙芫村走来，直接找到郑大发家里。

        “这是郑大发家吗？”高个年轻人敲响了郑家的门。“谁呀？”屋里应声。“我们是收古董的，听说你家有些古董，特来到贵地拜访拜访你！”门“呀”的一声开了，郑大发站在门口，两眼上下打量着来人，只见门外站着三个年轻人，清一色都戴着淡黄色的鸭舌帽、披风和墨镜，手里拎着棕色皮箱，“你们是—”“哦，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广东来的，是专门来贵地收古董的，听说你家有许多古董，特来你家拜访你！”“你们听谁说的？”“这个没必要说罢，关键取决于你，你愿意出售我们就谈谈，不愿卖呢也没关系，我们就算交个朋友嘛，对吧！”“不瞒你们说，我家原来是有很多，不过这几年都让我折腾光啦，有也不多了！”“那你家还有什么古董没有？价钱嘛好商量！”“可能还有些现大洋！”“有多少？可不可以拿出来给我们瞧瞧？”“那你们进来吧！”

                          (四)

       郑大发把三人引进了客厅，吩咐打杂的王妈沏茶招待客人，自己上了二楼，搬下一个箩筐，放在那三个人面前，又叫王妈把大门关上。那箩筐里只有小半箩筐白花花的现大洋，三个广东人围在那里仔细翻看了半天，然后站起来对站在旁边的大发点了点头“就这么点？”“还有呢，在楼上。”“一共有多少？”“你们能出什么价？”“我们要带东西来验一下货，如果是真东西我们可以出一百块钱一个！”“东西那还会有假，三万多块大洋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这不一定，有的含银量少，有的根本不是银子做的！”“还有这样的事？”“你不相信？明天我们带仪器来一测就知道了！你打不打算卖？”“一百块一个少了点！”“你打算出多少 才肯卖？”“一百二！”“没这个价！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是公司委托我们出来收购的，不会骗你的！”“什么收购公司？”“广东国际友联古玩收购公司！”“在广东什么地方？”“广州市天河区。你把介绍信拿给他看！”那高个子叫旁边坐着的一个同伴拿出证明来，那同伴从皮包的夹层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大发，郑大发看到盖有鲜红大印的介绍信后便相信他们的确是公司派出来的，不过他仍然想多弄点钱“我还是不打算卖，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不卖算啦，我们走别家吧，老大！”同伴劝那高个子。“这样吧，我们放宽一点，一百零五，怎么样？我们打算不赚这点钱，就算交个朋友好啦！”高个子和蔼地说。“算啦算啦，一百一吧，别再说来说去了，少了这个价我坚决不卖！”“你真不够朋友！咱们走吧！”高个子生了气，他第一个站起身来准备告辞。“算了老大，就吃些亏吧！”两个同伴劝那高个。“那好吧，明天我们带仪器过来验货！”

图片来自网络，旨在传递精英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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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    介：

胡必辉，笔名(昵称)月光曲，国家干部，男，汉族，高中文化，江西省吉安市人，吉安市作协、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作家前线》签约作家，擅长写作、书法、绘画、作曲、文秘、中草医、逻辑推理、乐器演奏等。自2013年开始写作，曾先后著书《痕》、《城南夜话》、《南苑风》、《人性杂谈》、《被扭曲的灵魂》、《山溪水》、《美丽的故乡一吉安》、《往事》、《百味草堂》等文集，并写有杂文一万余篇，作曲一百余首，绘画一百余幅。

主编简介:

汤守玉，网名冰清玉洁，湖南衡阳人。作协会员，各种文学样式皆涉足，作品散见各类纸刊和网刊。现为《三木秉凤文化传媒十一刊》平台主编，微旬刊《大文坊》签约作家。

文化是民族的灵魂！传承优秀文化是民族的责任和使命。以三木秉凤（周凤森）先生为首的三木秉凤文化传媒创建以来，为弘扬中国民族文化，致力于以文化荟萃智者，广交贤人，为实现世界文化大同而努力奋斗。赢得了民众的赞同。2020年，为了发展壮大三木秉凤文化传媒，期待各界朋友的加盟与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