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股清风,总驰骋于山胸水怀间;一眉浩气,总飞扬在眼峰眸谷里。一腔柔情,总缠绵于春歌秋词中;一首曼曲,总关联在风吟月唱上。
我,站立于人生的河岸,那只装载我祖风父德的小船,已驶过青青的蒹葭圃,越过弯弯的稻村田,摇过铿锵而坎坷的浅滩溪,划过饥荒而乐观的浊水湾。在坚实而朴素的柳林梧桐居,安放了柿树团凤巢,枣花洇莺栖。丰饶的田庄,有勤劳在耕耘,有善美在播种,有责任在守护,有担当在领航。康乐的歌谣,迎来每天的日出,都是崭新崭新的;呼出每晚的星群,也是澄亮澄亮的。日子,过成了一种激情和诗意,在这充满激情和诗意的日月河中,生命的小舟,“向着青草更青处漫溯”,采撷无穷的敬仰与爱意。
父亲的河流,从爷奶的血骨中流出,他承载了太多的希冀。
他告别宁静的村庄,十七岁,立志奔向远方。
革命,给了他坚定的志向。
开国大典,他与首都坦克兵团战友们,驾驶苏式坦克,轰轰烈烈开过天安门广场,自豪地接受中华人民共和国缔造者的亲眼阅检。
朝鲜战场,他与“中国人民支援军”,抗击美帝国侵略者,驻守“猫儿洞”,打击侵略者,提干入党。
社会主义要建设,他听从党的召唤,回到家乡,参加经济建设,做父老乡亲的领头兵。
他身为领头兵,克勤克俭。工作时身先士卒,一路扬风帆。
他生活简朴,衣服讲究干净,但是补丁摞补丁。一双袜子,补得不能补了,母亲把它扔掉时,他总说:还能再穿好多天!
父亲喜欢学习。读书读报记笔记,是他每天必做的洗礼。
父亲喜欢帮母亲搞卫生,收拾房间,讲究摆放艺术,所以,我们的居室,就是生动的美学图案。
父亲喜欢上进的青年,热爱有责任心的人们,所以,在他的空余时间里,总有很多优秀者围坐一起,谈理想谈生活谈未来。
父亲喜欢有贤德的女人。母亲就成了一位不爱说话,只爱干活的贤德女人。
她跟随父亲,从军营到地方,一心一意侍奉工作、家、亲人们。从不多说一句话。
她不说话,只知干活。家被她打理得窗明几净,花香满园。
即使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糠菜半年粮,树叶也馨香的贫困时期,我家的生活,被细心而巧手的母亲,安排得至今想起,还口齿留香。
父亲和母亲谦逊和气,平易近人,从不诋毁诽谤、惹事生非。
他们在工作的地方,留下了众口称赞的好口碑。
最感动人心的是我父亲的晚年。
父亲六十多岁,母亲病了。
母亲的病,是治疗不能痊愈的血栓。
母亲为这场病,困扰了十八年。
父亲坚守母亲身边,十八年,风雨同舟。
母亲被血栓困扰,手脚不再麻利,语言也万分困难。
父亲深知母亲之心。他开始一心一意呵护母亲。
我的家,仍然是窗明几净,花香满院。
我的家,仍然是餐餐可口,花样翻翻。
我的家,仍然是床洁衣净,笑声不断。
母亲在这个家里,看看样样都舒心。孝敬她的,陪伴她的,呵护她的,父亲带头,儿女尽孝,儿媳给暖。她幸福的,只有每日的笑容。
母亲,十八年来总是干干净净,她的衣上,没有一点污迹,两天一换衣,好气色配上干净的衣着,哪个见了都夸母亲的好福气。
母亲笑口常开,母亲的疾病,成就了父亲晚年的大德,大爱。
父亲是军人,他会洗衣,缝被,理厨,晒褥。
父亲是领头兵,他会劳动、学习、进取、意志刚强,责任心第一。
父亲用宽大的胸怀,容纳家里家外的一切。他躬身亲力,给母亲带来一片蓝天白云;他以身作则,给孩子营造和乐家居。
父亲的河流,已携挽着母亲的小船,飘向世界的远方。但那无穷的爱意,派生出无穷的力量,泛起我生命河流中无尽的波浪。它扬着善良,勤奋,谦逊,诚实、乐观、豪迈的思潮,向着爱我的人间、我爱的自然,抛洒暖情和微笑。人间的美、自然的美,思想的美,相融相托,编织出爱之华绸,扬扬洒洒,和着天地之神韵,向着太阳、高山、河流、村庄、我思想的原野、儿孙情感的原野,覆盖去,拥抱着。
(作者:苗瑞霞 伊川县供销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