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不负大爱
“诶,我们来啦!”
周思思大声答应妈妈彭瑞珍的呼唤,拉住英若兰的手一路小跑下楼。
刚下楼梯口,英若兰迎面就看见周思思的妈妈彭瑞珍和一个看上去四十好几、头发斑白,戴着眼镜、面目慈祥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周思思见到中年男子就放开拉着英若兰的小手,欢叫着向中年男子扑过去:
“爸爸,我的小爸爸回来啦!”
英若兰看到:周思思扑进她的爸爸的怀抱里,小嘴里不仅是“小爸爸”地叫唤,小手还要又取他爸爸的眼镜又扯他爸爸的耳朵,她完全成了一个小顽童,哪像是年已19岁、参加工作的大姑娘哟!
不过看上去周思思的爸爸十分享受女儿的撒娇,他轻轻地搂住女儿,任周思思的两只小手在他的头上、脸上“胡作非为”。
彭瑞珍则看不过去了,她过去拉开周思思嗔怪地说:
“思思你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不要这么没有正形,你身后还有客人呢!”
谁知道周思思听了小嘴一撅,放开她的爸爸,然后跑过去挽住英若兰的胳膊,转身面对她的父母说:
“若兰姐姐不是啥客人,她就是我的亲姐姐,爸妈你们看,我们姐妹俩长得像不像?”
这时候英若兰看到彭瑞珍一碰周云的胳膊,听见她说:
“老周你快看呀,看若兰姑娘像不像咱们的……”
“啊,真像!”
周云戴上眼镜,睁大眼睛望着英若兰说。
像谁?像他们送出去的大女儿吗?英若兰听了彭瑞珍、周云的话越来越怀疑她自己与周思思这一家有关系!这不,当她的目光与周云望过来的目光一相遇,两个人的心头瞬间同时一颤:啊,好熟悉的一副面庞,在哪见过?
英若兰又听见彭瑞珍轻声对周云说:
“老周你看若兰姑娘的右眉毛……你应该记得咱们当年可怜的女儿右眉毛上有一颗痣呀……”
彭瑞珍说不下去了。
周思思这会儿听出了她的爸妈的话的意思,她紧紧地搂住英若兰的胳膊问她的爸妈说:
“爸爸、妈妈,你们说若兰姐姐真是我的亲姐姐吗?”
周云与彭瑞珍对望一眼,他们不知道怎样回答。英若兰首先镇定下来,因为她的心里还有许多疑问。她对周思思说:
“思思你别激动,周叔叔、彭阿姨只是说我长得像你的亲姐姐!”
周云和彭瑞珍也觉得他们有些莽撞,夫妻俩又对望一眼,连忙点头认可英若兰的话说:
“是,是,长得有点像。”
周思思这时候放开英若兰,撒着娇说:
“妈,我的肚子饿极啦,快做饭吃呀!”
彭瑞珍猛然一省,她连忙说:
“唉呀,我都忘了,我的晚饭早已做好了,思思你快请你若兰姐姐一块儿来进餐吧!”
彭瑞珍刚才回来后,在吧台上忙碌的是一桌西餐。英若兰在这之前曾和周思思还有江宏、谢谢、孙可以出席肖雯雯的23岁生日party时,喝过肖雯雯调制的鸡尾酒,吃过肖雯雯亲手制作的西式甜点,那算是第一次接触西餐吧,今天她吃的可是比较正宗一点的西餐。周思思自豪地向英若兰说:
“若兰姐姐,我最喜欢吃咱妈做的西餐啦,西方风味十足、味道特正宗呢!”
她接着热情地向英若兰介绍餐桌上的风味西餐的名称:啥培根鸡肉卷、烤牛肉土豆、烤苏格兰蛋、三文鱼薯饼、黑椒香草牛排,还有啥蔬菜沙拉、法式洋葱汤,她还给英若兰倒上一大杯她妈妈亲手调制的、正在当下流行而深受青年们青睐的威士忌加绿茶。
可是英若兰的心此时此刻一丝都不在眼前的美食上,她礼貌地略吃几口后就放下刀叉,向周云、彭瑞珍和周思思说声:
“对不起,请你们慢用。”
周家三口人面面相觑,彭瑞珍柔声问英若兰说:
“若兰姑娘怎么吃这么点儿,是我做得不合你的胃口吗?”
“不是,”英若兰强笑着说,“您做得很好吃,只是我这两天身体有些不适影响了食欲。”
彭瑞珍和周云交换着眼色。英若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彭瑞珍给她调制了一杯红豆奶茶。
英若兰坐在沙发上呷了一口奶茶,实际上她这时候的一颗心始终都在刚才她随周思思在楼上房间里看见的那个陈旧的小摇篮上,还有刚才她遇到的周思思的爸爸周云的令她心颤的目光,以及周云、彭瑞珍夫妻俩说的那半句话“她好像咱们的……”上面。
英若兰不由地回忆起七八年前她初中刚毕业回家时,她的爸爸英杰、妈妈黄梅香和爷爷、奶奶与她的一次促膝谈心:
那是一个夏夜,一家人在家里吃罢晚饭,英若兰还在满满地回味爸爸、妈妈做的十分合她的胃口的家乡菜:酱烧泉水鲫鱼、冬笋干丝炒肉片、红薯粉条瘦肉丝、清炒小白菜和板栗排骨汤,妈妈黄梅香叫她到小院子里坐坐,说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几位长辈有话对她说。
英若兰听了感觉很奇怪:啥话如此重要,四位长辈对她说!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此时夜空中皓月当顶,繁星满天;近处蛙声一片,萤火串串;远处狗吠声声,山泉隐响。英若兰依偎在奶奶的身边,爷爷用大蒲扇不停地给她们俩驱赶蚊虫。这时候妈妈黄梅香开口对英若兰说:
“兰兰呀,你初中毕业已经15岁,是一个大姑娘了,有些事情咱们一家人应该告诉你了!”
“啊,啥事呀?”
英若兰看着月光下显得十分庄重的爸爸、妈妈的面容,,她瞧瞧爷爷、奶奶,两位老人的脸色也非常庄重。英若兰感到十分诧异,她问道: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发生啥事情了呀?”
爸爸英杰冲妈妈黄梅香点点头,黄梅香于是开口问英若兰说:
“兰兰,这么多年,你难道没有听到什么传言吗?”
“啥传言呀?”
“关于你和爸爸、妈妈的。”
“哦,”英若兰一拍小手笑着说,“我在村里、在学校里都听到过,他们说我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我是你们捡来的,我一点都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奶奶抚摸着英若兰的小脑袋说:
“兰兰呀,那些传言是事实,你的确是你爸爸、妈妈十五年前从县城里捡回来的,你的爸爸、妈妈不是你的亲生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不是你的亲爷爷、奶奶!”
“啊!”
英若兰被妈妈和奶奶的话惊呆了。她稍定了定神,问奶奶说:
“那我的亲生的爸爸、妈妈是谁?他们现在哪儿呢?”
奶奶怜悯地冲英若兰摇摇头,英若兰又望向爷爷、爸爸和妈妈,他们都冲英若兰摇摇头。
英若兰突然悲由心中起,她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
“呜呜,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呀!”
妈妈黄梅香走过来搂住英若兰,奶奶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英若兰的后背,英若兰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妈妈和奶奶争着用毛巾给她擦拭干净脸上的泪水。爸爸英杰对英若兰说:
“兰兰呀,你现在快成年了,你有权知道你的出身,今后你的亲生父母如果出现,你也有权选择是跟他们在一起,还是继续留在我们的身边。”
爷爷也说道:
“兰兰,我和你的奶奶都是七十几岁的人了,未来没有很多日子,我和你的奶奶就想在世的时候把真相告诉你。”
英若兰这时候满脑子、满眼前都是这一家自称不是她的亲生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平日里点点滴滴对她的宠爱、对她的教育,她的小脑瓜子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你们就是我的亲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永远不会和你们分离,我绝不会有负你们对我的大爱!
她于是大声地把这几句话冲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连说三遍,感动得妈妈和奶奶搂住她都啜泣起来。
等英若兰给妈妈和奶奶拭干泪水,她央求妈妈说:
“妈妈,您能把您当年在县城里捡我回家来的经过讲给我听听吗?”
“嗯。”
妈妈黄梅香开始了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