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戴手表
文/段广亭(甘肃)
一种奢望,是一生难忘的记忆。一种希望,是一辈子的回忆。实现了,似乎没有当初的激情澎湃。但在人生中,一段一段的奢望和希望,都是有美好的鞭挞动力……
小时候看到村里一位老大爷戴着手表,感到特别好奇,也不知道是啥东西。于是,我们几个小伙伴便跟着老大爷问新奇,硬拉着他的手几次要看看这亮晶晶光闪闪的东西。记的老大爷说:“这是手表,你们没见过,谁也不敢动,谁也买不起。"他只许我们看不许我们动。说实话,七十年代初,戴手表的人在一个村里少的凤毛麟角,一来一物难求,少货价高。二来多数人家根本就买不起,是奢望。这玩艺精致,惹眼,神奇,使我们这些一身泥土满脸污垢的小娃娃眼热,连大人们也好奇羡慕!这位老大爷那时家境好,有两个儿子当兵,光荣军属。他的手表是谁买的,我们根本不知道,也知道不了。每天上学放学之间,我们经过老大爷家门口,总要喊叫“老太爷"看看他的手表。有时人家给你看看,有时根本就不给你看。

老大爷当时并不老,五十多岁,还是生产队长。他每天在生产劳动场合手表戴在手腕上,阳光下明光闪闪,很是招眼。他也时时抬腕看看,说几点几刻。当然,很多人那时就不明白手表是啥功能,只知道金贵稀罕,有念过书的人才能说点手表的功能,说有上海牌,宝石花牌,罗马牌,这些谁都不明白在哪里啥模样?
我们几个小伙伴热眼了很久,连念书都在想着手表。甚至我们这伙熊娃娃里有人还谋划去偷来手表。不过,这是妄想,人家的东西就在手腕上,能偷来吗?惦记因为好奇!我每次在老大爷那里看手表都很认真,看看圆盘里几根小针怎么走动,一圈数字怎么布局,表带怎么链接,听听表盘里的声音,都把它记在心里,也暗下决心以后也戴上它,象他这样炫耀。

一天,我在学校上活动课间隙,一个人爬在教室的桌子上伸出左手腕,用毛笔慢慢画了记忆中的那块手表。完成之后心里很为得意:我有手表了,我有手表了!画成的手表也还蛮像,只是没有真的闪闪发光。我边学老大爷那样,把戴表的手腕尽量亮在外面。马上,小伙伴们都发现了,挤过来问我这是什么?我学着老大爷的样子摆弄几下说:“手表!”心里似乎真正戴上手表了,精神劲和神秘样揉合一起,虚伪梦幻的显摆。一班的小伙伴围着看了几遍,都问怎么戴上去的?在学校里,我这手腕画戴的手表在二年级班里火爆了两天,最后连三年级四年级也有很多人把我叫到教室外要的看手表,我成了一个显眼的目标。第三天早晨刚到校,老师把我叫过去,让我伸出双手,问我哪来的手表,戴谁的手表?我心里明白,这两天同学都说我戴着手表。老师看到我左手腕用墨画的手表已经模糊成个黑圈圈,才明白咋回事,哭笑不得的训了我几句,监督我在水桶里洗掉手腕上的墨汁残留。我好心疼地不情愿地捞水洗了几遍,洗抹了画的手表,却抹不去心里日思夜想的手表!就这样风光了一回,也成了学校里戴过手表的唯一一人……
心里的那种奢望迷恋心醉的手表后来没有买到过也没有实现奢华梦,因为上学走向社会总是一路生活的困难。后来买了一块没有小时见到闪闪发光的石英皮革带的手表戴了一年,算了却了心愿。但小时侯的手表记忆至今还是那么新奇,奢望的保存着!

作者简介:段广亭,甘肃省镇原县人,曾任乡和村干部,后在杂志社为记者,记者站供职多年,先后在中央和省市级报刊发表各类文章近万篇。文章朴实无华,接近地气,很受读者品味。现因病蜗居在家,热心扶持文学新人和社会慈善公益活动。《定远文学》编委、特约作家,《祁连文学》特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