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孟良算是这众多“工匠”中小有名气的啦。
贺孟良十五、六岁就跟自己的师傅,也是自己的舅嗲学酿酒。那时候,稻谷还比较稀罕,逢上嫁女、娶媳妇、添丁、做寿这样的大喜事,山里人才请师傅上门酿些谷酒待客。贺孟良稚嫩的肩膀上便挑上百八十斤重的酒甑,跟着师傅上墈下岭,走村串户,做些酿酒的营生。
贺孟良干酿酒这一行也几十年了,翅膀也硬朗了。山里人的“荷包”也渐渐鼓起来,再也不为省那几个“毫子”请酿酒师傅上门了。办喜事就直接上店铺“沽酒”去了。贺孟良再也不用走东串西了,便选择一处宝地开上了自己的“糟坊”。
糟坊开在依山傍水的僻静之处。这里春有云雾缭绕,夏有鸟语花香,秋有红叶漫山,冬有银装素裹,俨然一处世外桃源。结庐在仙境,贺孟良摆上石凳、石桌、石磨,种兰植桂,总喜欢搞出好些新花样。土锅土灶换上了蒸汽锅炉,开挖了一个百十来平方的酒窖,酿好的酒窖藏上三年五载,灌进定制的瓷罐,贴上商标,让儿子在岳阳城里开了个门面,专售大云山的土谷酒。贺孟良的糟坊自然就比别人的更“打眼”了。
变的是技艺,不变的是匠心。酿一壶好酒,需要和酒曲菌来一场心灵的对语。酒曲菌是一种微生物,出生时像蚕宝宝吃桑叶的“沙沙”和鸣,成熟了便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刷刷”作响,这时候,酒糟该上甑蒸酒了。贺孟良时不时凝神静气,俯身贴耳,聆听酒曲菌生长的声音,和酒曲菌时时保持心灵的沟通。侍候酒曲菌这份专注,这份细致,似乎胜过侍候“父母”。贺孟良便有了“酒孝子”这名了。

供稿 刘亮甫 编辑 许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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