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年的乡下货郎
文‖宋天玉
如今科技发达、交通发达、商业发达,无论住在城里,还是住在乡下,购物都成了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有些可以到商场去亲自选购,有些可以网购,给人一种商场就在隔壁,商品就在手机里,让一些建国前后出生的这代人惊叹不已。这些物欲横流年代的便捷,又不能不勾起沉淀在记忆深处的乡下货郎。
建国初期,一个村才有一个供销社(商店),甚至有的村子还没有,我出生在松花江边的满族村东哈什玛,就没有供销社,买东西得到五华里外的江西村供销社去买。供销社什么货都卖,百货、布匹、衣帽鞋、食品、文具、农业生产用品等等,但不能及时满足乡下人、特别偏远乡村生活人们的需求,于是就出现了新货郎。
我记得一位刘姓的货郎,当时有五十岁左右的年龄。是我九奶奶(九爷爷是爷爷的亲弟弟)娘家的一位堂弟,论着叫他舅爷。他清瘦高个,慈眉善目,挑着两只带有五个抽屉的木头箱子,隔三差五走村串户卖东西,进了村子就喊“卖货了”,手里还摇着个拨浪鼓。到村中交通方便、人多的地方,就把箱子放下,摆好摊位来卖。有的花现钱买,有的用鸡蛋换。没有的东西与他说一下,他记住了回去到镇里上货,下次带来。买卖双方都很讲信誉,没有发生过一次口角。到吃饭的时候了,赶上谁家方便就吃一顿,给些货物就顶饭钱了。两三年后,这位刘姓的舅爷,到村子来卖货得病了,货箱子就放到我家东院西厢房、高姓人家南头的碾房里,自己带病回家了。放了两三年也没人来找、也没人动,从此再也没见到这位舅爷货郎,两只箱子后来也不知去向了。没有了这位货郎,再购买货物就得到村供销社或镇里商店了,觉得很不方便,乡亲们都怀念这位舅爷货郎。
除了刘舅爷货郎外,还有卖酱油(乡下叫清酱)、醋、香油的货郎,也时常进村卖货。当时都是用桶散装着,谁家买,自己拿个空瓶子,酱油和醋买多少,货郎就用提漏给量多少。香油是用小计量杆称,用瓶子装着称个二两三两的,最多不超过半斤。夏天还有卖水果、香瓜、西瓜的货郎,冬天还有卖芝麻糖、冰糖葫芦的货郎。这些货郎一直到公私合营,取消私营企业和个体户后才消失的,但给当时农村的购物和经济发展带来了一些影响。现在超市、个体小卖店遍地开花,买什么都方便。真是斗转星移,社会进步太快了。但是新货郎的吆喝声和拨浪鼓声还时时回响在耳边,让我沉浸在久久的思索中。
2021年5月23日于大连



作者简介:宋天玉,1966年参加工作,1968年参军,2003年退休。喜欢阅读。愿用文字书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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