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世界第26个读书日
小时候我很“作”。每当有人来家做客,我总喜欢拿着父亲给买的书,坐在客人面前读,虽然眼睛一直盯着书本,可耳朵里装的全是大人们说得话,随着大人们交流的快慢,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直到客人说:“萍,真是爱读书的好孩子”,方才抬起头稍作停顿,其实读了半天,脑子里只记住客人夸奖的那句话。
走进校园,我更“作”。父亲经常要求我,读书要有读书的样子。“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成了我心中唯一的梦。为了早日圆好这个梦,所到之处只要看到小人书、杂志、报纸我一样都不放过。无暇顾及如何“破”万卷,一门心思想早日突破“万”。学校开展“读红书,做好少年”活动,四本《毛泽东选集》,没用多长时间,就写了厚厚的四本学毛选笔记,以此证明自己是爱读书,读好书的学生。没想到这一“作”还受到了学校、联校的表彰,跟着班主任老师,提着那四本厚厚的读书笔记,代表学校四处交流汇报,演讲的过程让我感受到“读书”的美好。从那时起,隔三差五打开父亲那两大箱子的书,捯饬来捯饬去,只要有空闲就蹲在圪角圪落眊上一眼,每每读完一本,就迫不及待在同学面前炫耀一番:“我读过什么书,你知道吗?”看着同学们摇头,走马观花式地阅读越发不可收场。
“作”来“作”去,不求甚解的我,万卷书没“破”,万里路岂能行得通!高考落榜了,看着那可悲的高考成绩,我似乎明白了“破”的真正内涵,痛定思痛,四年的民办教师生涯,四年的自学苦读,恢复高考以来的第一套自考教材,成了我的护身符,走到哪带到哪,只要有空闲,就拿出来读一读,写一写,不求数量,不求速度,真实去寻求书中的每一个“为什么”?“又为什么”?学得累了,《知音》、《青年一代》、《读者文摘》成了我茶余饭后的精神调味品,规定时间,规定内容,规定目标,自己“作”给自己看,终于如愿以偿,走进了平定师范。
儿子的出生,初为人母的我,要求自己继续“作”。在我的心里,热爱读书是一位母亲必备的素养。儿子小,我就读文字给他听,《娃娃画报》、《儿童文学》、《葫芦娃》、《故事会》、郑渊洁的《皮皮鲁》、《鲁西西》、······。文字的神秘感染了儿子,不到四岁就迫不及待把我手中的书抢了过去,成了一名贪婪的书虫。陪在儿子身旁,待儿子吃喝拉撒消停下来,我总要随手打开书本,坐在儿子身旁,用实际行动告诉儿子,读书真好,因为书本如同黄金屋,如果你不愿走进来,哪能明白黄金在何处?其实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哪里有心思领略这黄金屋的风景,有时一本书连续几天打开,读的都是一样的内容,一本书仅开头的几页,几乎要重复十天半月都是常态。
听到孙女第一声啼哭,我就告诉自己,坚持“作”下去。宽敞安静的屋子里,太阳分一捧光束悄悄送进来,我和小孙女背靠着背,坐在洒满阳光的床上,她手捧《格林童话》,我打开巴金的《家》。静静地,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说也奇怪,跳着跳着,这一老一小竟分辨不出谁的心在跳;不知不觉,大背和小背紧紧贴在一起,像挂钟盘上的钟摆,不由自主地摇摆起来,刚刚好的角度,摆着摆着,这一老一小竟感觉不出是谁在摇摆;摇着摇着,似乎又像微风下的花蕊和花瓣,恬淡自然,随缘随心,无论风来至何方总是相依相伴。突然,小孙女铜铃般的笑声,像蓝天上飞来的百灵,打破了美美的静默,让她忍俊不禁的文字总要第一时间分享给奶奶,两人一起开心;奶奶也总要把书中的故事讲给孙女听。没想到,孙女眼中的风景,越来越多,三国两晋南北朝,红楼西游和春秋;可奶奶昨天读过的故事,连书名都记不住,每每听到孙女提醒,我满心地窃喜啊,谁说假戏不能成真。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没想到我已是甲子老人,没办法,“作”已成为我一生的嗜好。面对电视、手机、电脑、抖音、快手······,我还是喜欢,一杯茶、一本书、一支笔的光景。总感觉一字一句地读,一页一页地看,一本一本地品,无论是异国他乡的莫泊桑,还是老早以前的曹雪芹;无论是科幻大咖刘慈欣,还是当红作家余华和麦加。我抱着一颗虔诚的心,实实在在走近他们,尽情领略他们笔下的风土人情。每每留恋之时,生情之处,我尽情地徘徊,真情地拥抱,用有限的时间独享优质的空间,坦诚与作者共情,和故事里的人物深情互动,是他们的叮咛,让我放下好多不该携带的东西大胆前行,是他们的故事,让我明白了好多做人做事的分寸,是他们的脚步,让我充满了期待:下一届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是谁?《晚熟的人》之后莫言能否彻底摆脱‘诺奖魔咒’?路遥走了,《平凡的世界》里还能有几位路遥回来?贾平凹的长篇小说第十七部《暂坐》,第十八部《酱豆》被称为庚子年中国文坛长篇小说“双黄蛋”,第十九部小说又要写些什么?陈忠实离开《白鹿原》,又在广阔的田野里播种了什么?金庸的武打世界里谁来续写更多的惊世情缘?······
意大利作家艾柯说过:“别想摆脱书”,邱华栋作家告诉人们:“读书是最好的事”。那这么好的事,谁愿摆脱?
我已读书成瘾!
个人简介:郑丽萍,长期从事小学教育,已退休。热爱教育,热爱写作,有多篇文章发表,余生愿与文字相伴,书写自己的日月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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