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伊河情

作者丨曹会智

题记

本文为“致敬改革开放40年我与洛阳”征文参赛作品，作者曹会智。

“伊河，她从远古走来，发源于洛阳市栾川县，流经嵩县、伊川，蜿蜒于熊耳山南麓，伏牛山北麓，穿龙门伊阙向北而来，在马村西北部转了个弯，然后掉头东去，与洛河交汇成伊洛河，最终流入黄河。”

作者以饱含深情的笔触回忆起了儿时的伊河以及与伊河有关的童年趣事。描写了伊河从需要渡船过河到修建土桥，到架设钢筋水泥桥，再到高速铁路大桥的一段段故事，既表达了对家乡的难忘与热爱，又抒发了因伊河日新月异的变化而带来的浓浓的自豪感，还对家乡今后的发展进行了展望，——“那山，那水，那路，那桥，那花，那草，家乡的人和事，洛阳的日新月异，给我遐思，令我神往，也带给我新的希望......”

曹会智

《悠悠伊河情》

主播/高晓念

我的家乡西马村，座落在万安山下，伊河之滨，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小村庄，乡亲们称她为马村。

村子东边，是司马光编纂《资治通鉴》的独乐园。村子南面的万安山，在蓝天白云之下，峰峦叠翠，清晰可见。村子北边，新开发的中国（洛阳）薰衣草庄园里，满园子的薰衣草花儿，正开得热烈，温馨而浪漫，俨然成了洛阳人民喜爱的婚纱拍摄基地。村子西边不远处，就是那条让我魂牵梦绕的----伊河。依山傍水，土地肥沃，历史文化厚重，我的家乡真的是风水宝地。

伊河，她从远古走来，发源于洛阳市栾川县，流经嵩县、伊川，蜿蜒于熊耳山南麓，伏牛山北麓，穿龙门伊阙向北而来，在马村西北部转了个弯，然后掉头东去，与洛河交汇成伊洛河，最终流入黄河。

从我记事起，马村渡口就是伊河上的一个重要渡口。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去关林赶庙会，都喜欢从马村渡口过河，因为这儿路近。随着过河人越来越多，马村渡口也声名远播。

小时候，我常跟着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走到村西河滩，坐上渡船，晃悠悠地过河，去关林赶会。上小学时，宋林老师曾带着我们一起坐船渡河，去关林电影院看电影。这些往事，如今已成我童年美好的记忆。记忆中，大人把去洛阳叫作“进城”，马村渡口也被俗称“马村河上”。 马村渡口，有船工马革名、马毛顺、马妞等十人，都是俺村的，其中就有我小伙伴的爷爷。他们风雨无阻，只要渡河人一声呼叫，他们便应声而至，一根长篙在手，奋力为乡亲撑船摆渡。

闲的时候，渡船会被放到河滩干地上，刷些桐油用来防腐。顽童无知，我和小伙伴们一块儿爬到船上玩耍，被船工发现，大声地吆喝追赶，吓得我们轰的一下四散逃窜，就看谁的小腿儿尥得快。

在伊河上摆渡，渡船会顺流而下。怕渡船被河水冲跑，船工们就拿绳子，把船拴在横跨伊河上的那根钢丝绳上，用滑轮联结。船横渡伊河时，扯着绳子走，吱吱有声。固定钢丝绳的，是两根粗壮的水泥杆，看上去十分地牢固和威武。钢丝绳很长，飞跨伊河时，重心自然悬坠，在伊河中央，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水清，沙净，石圆，是伊河最大的特色。伊河水质好，口干舌燥时，常有人用手，捧水就喝。说来也怪，伊河向下流到某处，石头竟然一下子就消失地无影无踪，此处遂得名“石罢”。

平时的伊河，很是恬静，仿佛一位温婉的少女，含羞而矜持。河水清澈见底，圆润的鹅卵石之间，有小鱼小虾游动，也有各色水鸟在河面上翩翩起舞。水深处的河湾，水面平整如镜，风起处，会吹皱这一汪水面。

傍晚时分，常有鱼儿跃起落下，激起层层涟漪。水浅且有坡度的地方，河水奔流不息，哗哗之声不绝。多彩的鹅卵石下，或许就有螃蟹等生灵藏着，当你翻起石头伸手去捉时，小精灵们就会趁着石头抬起时河水的片刻混浊，倏然而逝，躲了起来。我喜欢“打水漂儿”。我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最好是那种又圆又薄的，侧身向河面上用力甩出，只见石子激起一串串水花，石子掠过，水花间距渐小，速度渐慢，最后，轻轻地隐于水中。河水清清，河沙细细，芳草萋萋，小船悠悠，当有人来往走动时，空旷的河滩上，便有了乡音飘绕。

傍晚时分，我伫立河畔，掬一捧清水，洗去脸上的疲惫，任河风阵阵吹过，清爽袭来，心旷神怡。夕阳西下，伊河西边圆圆落日下的余晖，和东边村子里的袅袅炊烟，交相辉映，如画的美景，像情窦初开的少女，悄悄地用她温柔的手，轻轻地拂了一下我的衣角，心弦拨动，心儿颤栗，一时间竟让我恋恋不舍。

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每年汛期，暴雨骤然而至，伊河也会发大水。洪水扑来，波涛汹涌，浊浪排空，伊河一下子变成了一条怒发冲冠的汉子，能量相当惊人。洪水会把上游人家辛苦种的西瓜，养的家畜无情地冲下来。村子里胆大的人，会去河里捞取财物，小孩子们则躲在家里，害怕河堤垮了，河水会淹没村子。我的记忆里，村子是没有被河水淹过的，但全家人用肩膀辛苦挑水种的花生地，却被洪水冲毁过。洪流过后，伊河很可能会改道，从西边跑到东边，过些年，又会从东边回到西边。

伊河水清见底，伊河水浅的时候，人是可以挽起裤腿儿趟水过河的。1982年秋天，我在洛阳求学。从洛阳回家，需要坐公交车到关林，再从关林步行到马村渡口过河。记得有一次，应该是中午了，我趟水过伊河，水流湍急处，脚下一滑，身子一歪，一只鞋子竟然被水冲跑了！我眼睁睁地看着鞋子随波逐流，打了个儿漩涡，全然不见踪迹。实在无奈，我只好一只脚穿鞋，一只脚光着，一高一低，在乡间烫脚的土路上，蹒跚而行，模样狼狈不堪，幸亏未遇到熟人，竟也有了“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感觉。

除了渡船，村里还在伊河上修建过土桥。那种土桥很是简陋，就是把粗木桩削尖一头，抡起铁锤深深地砸入河床当了立柱，再用树干搭架，用铁抓子连接固定，上面铺些板子，最后用玉米秸秆横竖交叉摆平，铺了黄土压实。桥面不宽，行人和自行车尚可通行，而载了重物的架子车通过时，就有了危险。雨水天，桥面黄土成泥，泥泞光滑，而土桥上光秃秃的，两侧并无安全护栏，一不小心，行人就会连人带车掉进河里。

再后来，村里集资，在伊河上建了一座钢筋水泥漫水桥。两岸的马村、刘富村商量好了，一起对过桥的人、车进行收费，但马村、刘富村和司马街的乡亲则免费。

当时，好像还没有身份证，守桥人就会仔细盘问，过河人则理直气壮，

“你是哪儿的？”

“俺是司马街西头十八队的，俺爹叫常有理，俺娘叫花常开！”

“啊？你就是那老常家的孩子？知道知道，走吧走吧！”

家乡的伊河很美，只是两岸分隔，交通多有不便。我儿时的一个梦想，就是要在伊河上架一座桥，祈盼着“一桥飞架东西，天堑变通途。”这个梦想，如今业已实现。

从2009年4月开始，洛阳跨过伊河向南向东发展，偃师县的诸葛镇、李村镇、寇店镇、庞村镇和佃庄镇划属洛阳市，伊滨区应运而生。从此，家乡便进入一个重新规划快速发展时期，修路、架桥、建房、建企业，建学校，一派热火朝天的大建设气象。

郑西高铁从我的家乡经过。现在伊河上的这座高速铁路大桥，就坐落在马村渡口旧址上。高铁大桥上游，有公路，叫希望大道，建有希望公路大桥，飞跨伊河两岸。紧靠着高铁大桥的下游，还修了一条平行公路，直接叫高铁大道，也建起一座跨伊河公路大桥。这两座公路大桥，相继通车，双桥卧波，将伊滨区和洛龙区连在一起，浑然一体。

伊河之滨，如今己建造成湿地公园，成了十里画廊。高铁大桥上，不时有高速列车飞驰而过。伊河岸边，也常有人踏桥接踵而来，游玩水世界，赏花薰衣草，休闲泡温泉，徜徉伊河边。伊河大堤也加宽了很多，大堤上新修好的柏油路与伊河相伴而行。河岸植物茂密，空气清新，花草之间，可见蝶舞蜂飞，绿树丛中，常有蝉噪鸟鸣，环境十分幽静。湿地公园里，人工修成的小路，绵延到了水边。清晨和黄昏，不时有人在此散步，打太极拳，也有人临河垂钓，还有成双成对的恋人在说着悄悄话。

从趟河、渡船、土桥、漫水桥到如今的现代化大桥，路桥升级，乡间土路变成了通衢大道，我回家之路已不再难。从步行、自行车、摩托车、电动车，到今天开车回家，交通工具不断更新，速度快了更多。现在，不到半个小时，我即可回到父母身边。

家，是什么？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1986年夏季，毕业分配时，我挑选了洛阳工作，迄今已三十二载。最近这几年，眼看父母华发满头身体渐弱，我就特别想回家，多陪陪他们，在他们膝下承欢，陪二老漫步伊河边，看日出东方，望晚霞满天，闲谈家国事，尽情享受美好时光。

又逢周末，我专门骑了电动车回家，让自己直接置身于大自然之中，走一走家乡熟悉而又陌生的道路，闻一闻家乡泥土的芬芳。中午时分，我和弟弟一起围坐父母身旁，一边吃饭，一边听父母讲过去的故事。下午，我带着父亲亲手给我创作的书法条幅，带着母亲精心为我种植的新鲜蔬菜，带着满满的温情和浓浓的爱意，返回我洛河边的小窝。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一路走来，伊河平静如斯，两岸却已经地覆天翻。领略着伊水河畔的嬗变更新，品味着古都洛阳的沧海桑田，这一幕幕，就像洛阳牡丹赐给我的片片花瓣，被我日日珍藏心间。

情一样深，梦一样美，如情似梦伊河水。那山，那水，那路，那桥，那花，那草，家乡的人和事，洛阳的日新月异，给我遐思，令我神往，也带给我新的希望......

作者简介

主播简介

高效念，洛阳市伊滨区诸葛镇第一初级中学教师，网名“晨诵无声”，是“静雅思听”的兼职播音员，曾为央视制作大型专题片《中国反贫困之路》配音，在圈内“声名远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