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艺术家李仓山老师作，河南商丘籍人士
中国
乡居（120）
文/豫东坷垃头
漫步阡陌，看见一只乌鸦
从城市飞来，立在
断碑上把整个宇宙的孤独集于一身
“哇”的一声，撕破
黄昏卷帘
纤小的爪子灵活地翻动
仿佛寻找什么
是同类的羽毛还是真理面包屑
坟地的弯柳
佝偻如一个生育过多的老妇人
不再有丰满的脂肪和旋律似的风情
缓缓脱下一层干瘪的皮
为饥饿的乌鸦提供最后的晚餐
存在仿佛是为了对应，
难闻的气息从城市飘来
像一丛雾霾笼罩
一张黑白照的底片
而我熟悉的乌鸦即将在雾霾中凝固
成为夜的某一个器官
我也走不出这片阴郁
只好坐在一块石上
看不远处的村庄灯火一粒粒闪光
我和乌鸦
都成了夜的一部分
2021-4-23
乡居（122）
文/豫东坷垃头
春风将播种撩逗。一粒种子
激动的连蹦带跳
伸臂、拥抱、接吻
一条虫子不甘落伍
从被窝里爬出，争风吃醋
一滴露滋润早晨
一片阳光温养生活
一滴雨抚慰黑夜
一垄泥土用贫瘠养活一条虫子几粒种子
时代呈现舞台。那些
飞翔的，爬行的，呻吟的
各显绝技
一场浩大的音乐会
在24节气内升华、漫远
我走在春风的媚眼里
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弄出
一丝丝响声
一朵朵绿焰
2021-4-25
乡居（123）
文/豫东坷垃头
怀揣一冬积攒的
雪，播种
让白在土壤内歌唱
阳光雨水充足
正适合激情点燃
要活，就活成一棵庄稼
要爱，就爱成灰烬
如果允许，我还会
匍匐大地
像十三岁那年，跟随父亲
学习耕种
学习收获
这多年，我曾为扔下镰刀
去城里忙碌懊悔
迫己躬下身子
从庄稼小草的根须入手
遐想那把镰刀，走向我
于蓝天下
轻轻收割我心野的锋芒
2021-4-25
乡居（124）
文/豫东坷垃头
对灯独坐拆卸自己的
206块骨头
巡视、检查，守岗尽职的情况
哪一块是灰的
哪一块是白的
哪一块是硬的
哪一块是软的
哪一块缺钙
哪一块长刺
哪一块扶着哪一块
哪一块爱着哪一块
哪一块恨着哪一块
哪一块弯曲
哪一块多情
哪一块悲伤
哪一块尖叫
哪一块沉默
哪一块孤独
哪一块成为女人
哪一块成为母亲
哪一块成为女儿
哪一块不忘亲情
哪一块遵纪守法
从明天开始，重新去闯荡
用骨头
铺路、架桥、建宫殿……
2021-4-26
乡居（125）
文/豫东坷垃头
我在昨天的白日梦中，整改
我的一亩三分地
借助阳光金条月亮银两
聘来马兰、牡丹、荷花、女贞子
组成商贸城
——出售原欲、多情
一想到草头王
就有了辽阔之心霸占野心
作为眩目的点缀
一个带领汉字闯荡的人
有理想把八千米深的地下水
带到人间
源于今天的好时代
我安于村庄和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把火焰种进水中
把蓬勃的商业搬进梦中
让体内的世界辉煌
面对纯粹的王国，流泪
流泪的人啊
正寻找另一个流泪的人
2021-4-26
乡居（126）
文/豫东坷垃头
一只铃铛摇响。声音
金光灿灿
丰收激动，激动后
——犯愁
‘‘如何收割八月’’
锈迹寻找铁决战
黑夜里
月光、镰刀、磨石
暗暗较劲
我一直想看到的丰收场景
就要展现
整整一夜
我合不上眼，用心倾听
那些较劲的声音
那些走向大野的人群
直到黎明，直到
我跟着收割的人群
把自己弄痛
2021-4-28
乡居（127）
文/豫东坷垃头
他们去大野干活时，我还在
做梦，他们击壤歌唱时
已用镀银的脚指甲
走进我的梦。我等待梦醒时
他们早已成了河流
在没有时间的睡眠里
他们锄地，我就听到提琴声
他们收割，天地就倾斜
他们不收，他们不收
我就没有醒来的可能
在没有睡眠的时间里
他们向我招手，我向庄稼招手
庄稼向庄稼招手时
星星们从一所旧宅院中醒来
一切痛苦的都醒来了
他们种出的庄稼走进画
喝过的酒，流回大海
那些画中的孩子
全都受到他们的祝福：鲜艳
鲜艳，也只是颜色的屈从
2021-4-21
乡居（128）
文/豫东坷垃头
常听老人在孩子面前说
你就是从那庄稼地捡来的
一个人在庄稼地里被捡来
又在庄稼地长大
最后老死埋在庄稼地
这是很平常的事
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一个人
离开庄稼去外省
总是不安
担心土地荒废，庄稼长得如何
像一个个问号
揪着心
在外省无论享什么样的福
总想回家看看庄稼
一缕一缕的气息，月光一样
在床前不散
呛的半夜三更咳嗽
一个人能与庄稼说说话
肯定想法不一样
能在庄稼地里走进走出
肯定能遇见玉米一样的女子
2021-5-1
乡居（129）
文/豫东坷垃头
一场雨把种粮人赶进田野
各人看各人的庄稼
看够了，几个人聚在一块
蹲在庄稼地头、田埂闲聊
从古到今从西方到东方
从霉毒到艾滋病
从少女到野鸡
个个说的嘴角冒泡
青筋凸出
庄稼一动不动
远处的树睁大眼睛
整个田野极静
只有这几个闲聊的人，叽叽喳喳
如一群麻雀
从远处走来一个漂亮女子
身上湿湿的
微笑着来到他们面前
他们的声音嘎然而止
谁也不知说什么好
2021-5-2
一场雨把种粮人赶进田野
各人看各人的庄稼
看够了，几个人聚在一块
蹲在庄稼地头、田埂闲聊
从古到今从西方到东方
从霉毒到艾滋病
从少女到野鸡
个个说的嘴角冒泡
青筋凸出
庄稼一动不动
远处的树睁大眼睛
整个田野极静
只有这几个闲聊的人，叽叽喳喳
如一群麻雀
从远处走来一个漂亮女子
身上湿湿的
微笑着来到他们面前
他们的声音嘎然而止
谁也不知说什么好
2021-5-2
乡居（130）
文/豫东坷垃头
平凡的淤泥也神奇
长出泡泡
长出莲藕
有人拿着铁掀去刨挖
我不敢触碰，这漆黑的暗光
几十年的接触，感觉自己
沉陷其中。在消失中不断挣扎
担心自己
能否开出鲜艳
后退无非自杀
汲精华
排糟粕
寻找出口
远处一群挖藕的人
一只只白，使我看见希望
借助，跃上岸
2021-5-3
乡居（131）
文/豫东坷垃头
万物蓬勃冲入夏。同时
撞出一群羊，一只虎
一种对峙的气势，绿焰
势不可挡
季节兴奋的让人担心
我淡定，站在
立夏的门槛，看这场激战
但我说不出
多少死亡和悲伤
大地广阔的让人流泪
我是敢摘星换月
把绿揽进胸怀的逆行者
但是我不
如何把体内的闪电抽出
让万物震颤
让所有的来路找到归途
我琢磨如何下手
我试着高举祖传的锄
指挥绿
让羊群和虎归我麾下
让它们替我提炼
我的夏天
2021-5-5写于立夏
乡居（133）
文/豫东坷垃头
月光浓得像纯粹的颜色
露出糯米牙
独坐的人，想入非非
肉体膨胀灵魂打转
这种无中生有的艳遇常常撩逗我
夜深人静
哪事仍然发生，仍然存在
滴落的时间，一节一节腐朽竹子
被风吹走的空洞中
唯有力量的卵
在灯的温暖中孵化
一切都在改变着
不露声色地改变着，包括我
独坐、遐想
人，还是不明白好
哪匹狼蹿进村庄偷吃了盐
为何变成夹着尾巴的狗
2021-4-19
乡居（134）
文/豫东坷垃头
每天总有一个白日梦，让我
控制不住兴奋
左右我改变原有的思维
沿梦的方向
去一片素色里静静地彩排
自己把自己折叠
左弯右弯成枪，对准自己
毙倒、扶起
反反复复，直到一具洁白的骨
宁碎不倒
破碎抱住完整
火焰抱住灰烬
一个我抱住另一个我
这是一个锻打的过程
如同把血液输送给生存
把爱当给死亡
这种无中生有的白日梦，让我
每天发疯一次
留下别人不能理解的
举动、怪异
2021-4-26
乡居（135）
文/豫东坷垃头
春阳搅弄荷塘，半明半澄
沤着，撩着
一些小生命蹿出
先是尖尖角，次是
鱼虾、蝌蚪、毛绒绒小鸭
我为什么心中有一个荷塘
我为什么有
多年来，面对荷塘
看童年
看自己在水中拔河
输时颤抖
赢时流泪
这个人世间
多少心里话多少疼痛，只能
说给荷塘，只有面对这面镜子时
才能安静的像自己
我喜欢黄昏，一个人
坐在岸边
照身上的伤痕
这一生无法实现的
让镜子呈现
2021-5-8
乡居（136）
文/豫东坷垃头
细小的风，不像台风暴风
它只在黑夜
走家串户捅窗户纸
偷看梦和梦亲嘴
窃听老鼠和猫厮混的暗号
它好像需要什么
因瘦
因小
撼不动一只碗
掂不走一粒盐
它胆大
能爬到18层楼顶
站在一根电线
不害羞地钻进少女的闺房
我曾多次观察它的
细小、触须
有形、无形
我们成了挚友
它抚我的肌肤梳理我的发
昨夜我们抱在一块
在被窝内呼呼大睡，天明时
我发现什么也没有
被单上只有白白的印痕
2021-5-10
乡居（137）
文/豫东坷垃头
一只鸟翘着二郎腿，立在高枝
拨弄自己的啼叫
我拨弄我的
鸟打开黑暗救出黎明
我睡过了头
揽晨风揽不住
那些晶露、朝霞我都没亲眼见证
遗憾、懊悔
不得不取中午阳光取暖
神坐在神位
鬼有了鬼的空间
文字早被发明
多一点都是一个错别字
只能跟随那支队伍
在原有的疤上划一道口子
喊出自己的痛
世间无端，我只想
制造一些声音、毒酒、情疤
胡弄下一个
像我这样笨拙的人
2021-5-11
乡居（138）
文/豫东坷垃头
我在一次次的品茗中
听见，空杯
饥饿的呻吟，杯口对着苍穹
发不出丝毫音韵
忽儿
空中，一千把锤子敲下来
敲出一个缺口
它从玻璃中走来
玻璃却把它交给寒冷、苍茫
它被生活出售，逃来逃去
逃离婚宴
逃出城市
它一路漂泊，一路填充
想把整个世界装进体内
却始终空空
2021-4-30
乡居（139）
文/豫东坷垃头
灯送我一个
纯粹世界，让我潜逃
走进唯美。摘取
滑腻、洁白
一条离我最近的枝杆
如梯子
鼓励我攀爬
我得小心翼翼
避免一次又一次摔的鼻青脸肿
干透的果子，瘦而闪光
皱纹深深
饥饿咬住核
锈迹找到锋芒
我没有影子
只有点灯，光指引我
潜逃，说明
如何生存的支柱
2021-5-12
乡居（140）
文/豫东坷垃头
回乡种地震撼我的是
一些狗，不像城里的穿戴一新
走碎步，假装
人模人样，而又冷漠的看人不像人
乡下的狗不同
守护老屋，见了陌生人
大嗓门打招呼，扑向前去
让你措手不及，来个拥抱
当然，乡下狗也不会常卧门槛
也去野地，与另一只狗
忘情的嗅：对方的嘴唇肛门部位
如果是同性，那就开战
如果是异性，那就交谈
它们从对方的皮毛神秘处获取
气味、信息
得知对方的情趣情感欲望
或者食用的
粗糙、骨头、杂粮、残羹剩饭
在气味相投三观相同下
你嗅我
我嗅你
彼此难分难舍，含泪告别
临走时也不忘
你舔舔我，我舔舔你
仿佛是两条河交汇一起
直奔大海方向
又像两颗星星在天边
分分离离。人类鄙视又无能为力干涉
2021-5-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