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生有多少“不如意”,就有多少“还好”
文/周大策
有一段时间,每当我睡不着觉的时候,就回顾自己人生走过的路途,发现在坎坎坷坷的过往中,我有多少个“不如意”,后面就跟随着多少个“还好”。
下面,我就晒一晒我流年的一些事例,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一
命象
我有一个哥哥,大我两岁。遗憾的是,我出生不久,他就夭折了。人们都说我命硬,把哥哥“方”死了。
还好!哥哥走了,我排行成了老大。虽然我“方”兄,但并不“克”弟弟妹妹。我帮父母把6个弟弟妹妹养大成人(大弟弟小我10岁,最小的弟弟小我24岁)。
听妈妈讲,我两岁时有一场重病,头不抬,眼不睁,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样子,有人背后说,“这孩子没救了!”
还好!妈妈没有放弃我,她抱着我徒步走,去16里外的泊子村(现驿马镇)求医。这时又有人断言说,“能抱出去,就别想抱回来了。”
出乎人们的意料,妈妈把我抱了回来,不久病愈了。姥姥说: “这孩子命大!”
在旧社会,我们村周边的5个自然屯,没有一所学校,村民几乎都是文盲,自然我也就成了文盲的后备军。
还好!1948年7月,共产党从县里派來一位姓段的教师,在村里建立起有史以來的一所小学校,于是,10岁的我得以上学读书,幸好没成为文盲。
由于家境贫困,我只念了5年小学,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课堂。15岁开始跟随父母下地干农话。
在为农的岁月里,我抓住一切空闲时间,坚持自学文化。衣兜里常常带着书和纸笔,在地里趁歇气之际,看看书,动动笔,练习写作。写出來后,竟不知深浅地向外投稿。可收回來的都是稿。我不气馁,不泄劲,退一个稿,我再投两个稿,摽上劲了。心想,投的多了,说不定那一天,“瞎猫就能碰上死耗子”。
还好!天道酬勤,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达两年半时间的不懈拼搏,终于在1956初,我写的稿首次变成了铅字。踢开门后,一发更不可收。从此小“豆腐块”文章和小表演文艺作品,接连在县、市和省级报纸、刊物上得以发表,连年被评为优秀通讯员,1958年初,成为吉林青年报08号基干通讯员,在县内成了小有名气的“文化人”。1958年9月,我20岁时以农民身份,被长春作家协会(现吉林省作协前身)吸收为会员。这一契机,成为我人生们垫脚石,为日后走出农村,改变命运奠定了基础。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在县广播站作编辑工作。1970年12月31日傍晚,我骑自行车带着女播音员和录音机,去县钢铁厂采制录音报导一一“新年礼物: 第一炉铁水”。由于冰雪路面非常光滑,在一拐弯处,突然与一辆载重汽车“接吻”了。自行车和我下半身滑进汽车头底下,我胳膊卡在保险杠上,女播音员摔倒在车头前。
还好!司机手疾眼快,紧急刹车,汽车停下的刹那与我“接吻”车头的时间是同一时刻,在汽车没有冲力的情况下,我和播音员安全无恙,化险为夷。
1992年冬,我带领民警下到长崴子派出所包所工作。一天深夜,我们一行4人,乘北京吉普车去吉林市抓捕一名犯罪嫌疑人。路面全是冰,在返回的时候,车子滑下深沟里。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车前方不远处有一棵高大的杨树正对着我,眼看就要撞树上……
还好!这时车头扎进深雪窝中,又恰好顶在一个小土坎上,车子戛然而止,车头与杨树的间隔不到一尺远,有惊无险。
在1987、1988和2002、2003四个年份里,我被病魔折磨累计长达3年多时间,曾在5家医院躺两年多,体重下降25公斤,瘦成皮包骨。其间经历4次“破腹”手术,胃切除70%,修理两次,肠子切割丶接吻两次,结肠切去一尺多,小肠割掉三尺多。
还好!老天爷护佑着我,我没死去,术后康复得很好。人们都说我是“从棺材底漏下的人”。

二
早在1955年我17岁时,一心想离开农村。便和二表哥两个大男孩,盲目地到长春市“找工作”,由于人生地不熟,无功而返,还得待在农村老老实实当农民。
还好!由于我爱好写作,1958年7月1日,命运把我从农民群体中拨离出來。一夜间,我成为小学试用教师。一年后转正为公立教师。
任教7年,于1965年8月,被调到县广播站工作,我和妻子、儿子离开了农村,成了“城镇人口”。
我有婚姻,但没有恋爱。
1957年秋,从东丰县迁到我们村一户刘姓人家,住在我家西院。
1958年初,那家女主人看我家门风好,我爱学习能干活,就给我介绍对象。女方家在东丰县,是她亲外甥女。可女方不同意,理由有两条,一是嫌我家贫困、小孩多(当时我有4个弟弟妹妹,大的13岁,小的才4岁) ;二是嫌我长相丑,与她相差悬殊。
还好!介绍人是三人组合的小团队(女方的姨、姨父及姥姥),态度坚决。几次把她留在家里长住两三个月,对其坚持作说服动员,并让她观察了解我家和我。
这样断断续续向女方做了一年多工作。好事多磨,终成正果。1959年11月22日,我俩结婚了。我俩是“先结婚后恋爱”,如今婚龄已达61年之久。

我和妻子上小学时,学习成绩都比较好,可是,由于她家重男轻女,我家贫困,都未能考中学。我们渴望读书,却不能如愿以偿,心里有一种婉惜和遗憾。
还好!子孙们赶上了好时代,个个比我们读书多 : 儿子在“文革”期间高中毕业,两个女儿大学毕业,孙子博士毕业,两个外孙女大学毕业。他们学业有成,这对于我俩是心理上一种补失和慰藉。
我们在六七十年代期间养育三个子女,着实不容易,苦了我和老伴三十多年。
还好!子女们都很懂事,无论是读书、还是恋爱、结婚、工作,都没让我们操心,个个争气,事业有成,我和老伴十分欣慰。
我们进县城居住之初10多年里,由于妻子是农民户口,未能随我进城。后來生下两个女儿也随母落户农村。妻子是非城镇人口,找不到工作,全家5口人全靠我一个人工资维持生活。再加上父母常常有病,到县里治病的费用,都由我承担,经济拮据,生活困窘,日子很艰难。
1987年借钱为儿子结婚,欠下一些外债。1989和1990二年,两个女儿同时读大学,我的工资全给她俩作伙食费还不够。1992年大女儿结婚,我没陪送她任何嫁妆,只给她一千元钱,还是向朋友借的。那些年月里,我家一直处于贫困线之下。
还好!人三穷三富过到老,马粪蛋也有发烧时。从1995年起,我发“烧”了,经济开始好转,结束了有外债的日子。现在,子女经济条件都比我好。我和老伴的退休金月月有结佘,并留足了养老的“过河钱”,生活没有后顾之忧!
我退休之前,社会上没兴起旅游之风,再说也没有闲钱,从未出过远门,不知外面的世界什么样。
还好!我退休后有了转机,先后在26个省市自治区的一些地方和港澳台三个地区进行了游览,并且还到境外游览了9个国家,我大饱眼福,十分满足。
现在我的自然年龄已进入“八秩”年龄段,成为耄耋老人。
还好!我尚未衰老成“老态龙钟”的样子。自我感觉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还算“年轻”,身体健康,精力充沛,每天坚持看看书,动动笔,自娱自乐,生活充实而愉悦。

三
心态
人活的就是心态,心态好,一切都好!
1999年春,某人备耕买种子化肥,从我手里借去1000块钱,秋天时他病故了,其儿子拒绝偿还。
还好!这个人只是借了我当时的1个月的薪水,而不是一年的。我比他家经济条件好,不给就不给吧!无所谓,不追要了!
我的口福很浅,不喜欢大吃大喝,平时吃的一向俭朴简单,有人说,你这一辈子亏了肚子。
还好!我这么认为,我觉得粗茶淡饭也养人。我从來不挑吃喝,且有良好的胃口,无论是吃粗吃细,吃晕吃素,都能提升味觉,顿顿饭吃得很香甜。
我的衣服比较少,而且都是廉价的,没有一件时尚的名牌。
还好!我在穿戴上,不追求名牌,没有寒酸的感觉。我还能够把低档的衣服,穿出“合体、洁净、利整”的效果,让别人看着顺眼。
我生来一直清瘦,没有“富态”的福相。
还好!我形瘦,但身体素质比较好,几乎常年不吃药,行走健步如飞,活动灵便轻松。从66岁起开垦荒地种蔬菜,一干就是13年,有人说我是“老小伙”。直到79岁时,菜地被城市绿化所占用,我才停止“菜农”劳动。
我兴趣爱好极少,至今不会打扑克、搓麻将、下棋、绘画,也不会弹拉歌舞,甚至连抽烟喝酒都不会。

还好!我还有一种嗜好一一喜欢文字,爱看书报,经常写点小文章,娱乐自己,打发时光。
山,不需要依靠,人生需要依靠。而我生来孤独,没有任何“依靠”,一切都靠自己。
还好!独立,培养了我“自立自强”的精神和毅力,靠个人努力打拼,能活成啥样就算啥样,不怨天不怨人。其实,这样自力挺好,不给他人增加负担,不欠人情账,心里踏实无愧疚!
总而言之,回顾几十年来我的人生经历,使我认识到,人生 “不如意十之八九”。这些《不如意》,对人生是挑战、是磨炼,也是考验和成长,值得感谢。
我认为,遭遇到的每个“不如意”,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这也许是命中注定的事吧,无法拒绝,也不能哀叹。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现实,接受它。用平和的、阳光的心态,尽量向“好”的方面去“想”,并善于寻找和发现生活中存在着的相对应的、细微的一个个“还好”。
寻找到“还好”,心理就会平衡,有一种补偿感,从而得到一份慰藉,人生就会快乐起來!

作者简介
周大策,现年八十二岁,从机关退休。爱好文字,喜欢动笔。自2020年初开始步入诗词课堂,成为老龄小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