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Ⅱ下棋

作者/北大山 

     说起下棋，我大概能算得上是个老手了。小的时候，父亲上班，总是带着我到他单位去玩。常做两件事，一件是浏览每天邮局送过来的新报纸，还有画报什么的；另一件事，就是和单位上的叔叔们下象棋。开始时，棋艺占下风。但初生牛犊不拍虎，下着下着，这些叔叔们就不是我的对手了。父亲常跟那帮叔叔们吹：“我们家老二象棋很厉害了，不服你们就和他较量较量！”，有时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那时下棋对我的诱惑太大了。放学之后不回家，先出去找人下棋，害得家里人经常出去找我回来吃饭。

     七六年高中毕业后，我就参加工作了，当时还不满十七岁。教乡办高中数学课，所教学生好多都比我岁数大。这时虽说下棋的兴致稍有收敛，但闲暇时，仍对下棋乐此不疲。八四年，我被调到妻子工作所在地的一所国中。在这儿我有几位认识多年的棋友。棋友相见，分外眼红。于是，一旦有空，便和他们杀得死去活来。一次，区工委组织区直各个单位举行象棋赛。我作为高中的主力选手，代表学校参加了这次比赛。比赛紧张激烈，由于怕输掉而带来的压力很大。那时我才三十岁出头，可以说，正是思维敏捷、风华正茂、年富力强之时。几十个参赛选手角逐下来，最后，还剩下我们三位选手。另两位分别是杨主治医师和姜警官。更加惨烈的循环赛开始了，下到紧张的时候，别人要水我要奶。你别说，这牛奶的作用真是很大，它硬是支撑着我，最终将另两位选手斩于马下。在几十号人马的厮杀中，我竟然毫无悬念冲到了冠军宝座。意外的收获让棋友们喜出望外，于是对我刮目相看。这真是连做梦都没想到的事啊！比赛后，他们还颁给我一个很小的冠军奖状。同事们慷慨出资请酒，以示祝贺。我把奖状拿回家，规规矩矩地贴到墙上，以炫耀我的棋艺不凡。 

     人怕出名猪怕壮。夺冠之后，找上门来切磋棋艺的人络绎不绝。每次上街，总有人与我打招呼：“李老师，过来呆一会儿，咱们下一盘”。还有人用质疑冠军的口吻，激我和他们对弈。这些人真是有意思，好像赢我一盘，他们很过瘾似的。实在是高处不胜寒！没过多久，我的棋艺就飞流直下。这时，随便一个人与我比划，我都奈何不了他。还好，一想到冠军奖状，心里多少还安慰些。就这样，象棋的顶峰期，在一个枯叶纷飞的秋天陨落了。 

     象棋的春天过去了，但围棋又接踵而来。围棋这玩意，过去听说过，但不会下。一位略懂围棋的同事，给我讲了一遍围棋规则，随后我与他试下了几次，觉得蛮有意思。自此下起了围棋。网络的发展为人们的玩，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好像什么棋都可以在网上下，我只在网络上下围棋和象棋。在网络上下象棋，最好成绩也闯到过业余中国象棋大师级。喜新厌旧的心理，使我对象棋产生了厌倦。与围棋相比，象棋耍赖和棋的机会比较多。如果碰到象棋“流氓”，无法也没兴趣与之纠缠。而围棋则不然。

     围棋盘共有三百六十一个目，看谁围的目数多，谁就赢。先下的（黑棋），要按规则拿出几个目来贴給后下的（白棋）。围棋几乎没有和棋，正因如此，索性就专心致志地玩起了围棋。有一天，在网络上碰到一个对手，对手性格倔强 ，不服输。他一盘一盘地输，我一盘一盘地赢。结果，破天荒地成就了我的围棋业余五级 。这个偶然的结果，成了我后来的谈资。有一回跟朋友喝酒，我胡侃道：“围棋都五级了，单位是否考虑给我配车”，结果遭到：“你做梦吧！”等诸如此类的回敬！没事，反正我也不会开车。再者，业余五级照业余一段还差着五个级呢！更不用说跟专业段位相比了。 

   ……  

     下棋给了我很多人生感悟和启发。首先，无论做什么事情。要么就不做，要做，就要静下心来钻进去，彻底弄清楚事物的本真，即精髓所在，不能浅尝辄止。编程对于一个不会外语的人来说，其难度可想而知。但我硬是在这个领域苦苦做了十多年，且持之以恒，都得益于这种悟性。搞文学创作也是如此，只有抓住精髓所在，才会创作出好的作品。另外，对一些常见的大道理的认识也更为深刻了一些。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棋错一招，满盘皆输”、……等等，不再赘述。楚河汉界，剑拔弩张。要取得胜利，头脑必须冷静。下棋如同指挥战斗，理当向韩信学习。要能屈能伸，能掐会算，运筹帷幄，镇定自若，以己之长而决胜于千里之外！    

2018.5.8  于望京北小河

作者简介：李东升，笔名北大山，现客居北京。曾为高中物理教师，耕耘四十几载，桃李芬芳。是河北省特级教师，是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爱好文学创作，笔耕不辍。早年有诗歌、散文等文学作品散见于报刊杂志，或被收入文学丛书。曾被两家省级作家协会聘为特邀创作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