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华原创作品
在跳乱堂(无固定职业)的日子里(连载之十七)
曾宪华
(之十七)
未到六点,成明就将酥心糖,水果糖,白糖,金果糖,高梁酒,电池,肥皂,洗衣等,各拿了3件放进皮箩里。
“准备吃老咸菜泡蛋面啦!每次装的酒和香槟都往回挑,今天就不装酒和香槟,多难得挑嘛!”文君走到皮箩前,将手伸向皮箩。
成明推开文君的手,“你晓得啥子哟,万一有人买呢,一瓶高梁酒也可赚三角钱晒。”随后,成明拍了床的压草板,“幺毛,你不是说要与我一道去赶五洞么!去,就赶紧起草吃面条。”
幺毛揉了眼睛,“这么早呀!去,肯定去。”随后,下床穿绒裤和棉袄。
文君将面条端到写字台上,“不早哟,还要走11公里路,到五洞至少八点多钟。”
尽管外面伸手不见五指,成明挑着担子,幺毛背着香烟出发了。一路上,除偶尔遇到过往的车辆外,陪伴成明兄弟俩的只有酒瓶碰撞的叮当声和“嚓,嚓”的脚步声。挑着几十斤担子的成明,虽然额头冒着毛毛汗,但掌扁担的双手僵得难受,频频地将手伸到嘴前哈气,以缓解僵冻。
到上场口后,成明放下担子,接下幺毛背上的两箱烟,“幺毛,你到正街去看一下,有没有空位子,快去快回。”
片刻,幺毛转来了,气喘吁吁地,“从上场囗到下场囗,街上虽然人还不多,但两边都摆竹板,我问了几家,都是赶流流场的老客户的摊位。小学大门侧边土杂店门前有位子,老板可提供大板凳和门板摆摊,但要收五角钱……”
成明摆了头,“五角钱是三条烟的润了,算啦,我们就在这黄葛树下摆摊。”随后,取出薄膜铺在地上。
瞬间,“把《执照》拿出来看一下。”弯起身子摆货的成明抬起头,见是穿制服的工商和戴红袖笼的协管,就急忙掏出香烟,“有,都有。”随后从帆布包取出《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食品卫生许可证》,递给穿制服的长者。
穿制服的长者摆了手,“有就行啦,交两角钱的市管费。”随后,划燃火柴点上烟,“小伙子,你是第一次赶五洞吧!你位置没选好哟,三岔路口风大灰大,虽然过往的人是多,但人们都喜欢到正街买……”
见幺毛哈气吹手,又踏步,成明拍了幺毛的肩膀,“你到街上逛两圈转来,这路囗风大,免得吹感冒了。”
九点半过后,人们陆陆续续路过成明的地摊向正街走去,别说光顾生意,连看和问的人都没有。“也,搁老子今天不开张,要挑回头货呀……”成明抽着香烟,发起呆来。
片刻,“老板,万光电池怎么卖?”一穿西装的小伙子,挽着姑娘的手走到摊前。
成明扔了烟头,站起身子,“大行大市的五角五一对晒。”
小伙子摆了头,“少点,我要五对,五角整的如何?”
成明摆了手,“老弟,批发四角八一对,还要上3.3%的税,五角一对,不是还要倒贴力气和车费哟,最多一对给你少一分钱……”
姑娘瞪了小伙子一眼,“你有病呀!一次买五对干啥?”
小伙子指了姑娘的鼻子,“你才有病,后天大姨的幺儿结婚,要我把收录机提起去结新娘,今天不买起怕忘记了。”随后,小伙子把头转向成明,“电池拿五对,银杉烟拿两条,在处面银杉抽顺了,家乡的重庆牌抽不惯。另外还拿一块涪陵肥皂和一包1斤装的活力28洗衣粉,这是出门时老娘交待的……”
成明取出电池,“兄弟,万光只带了三对,牛头是一样的,本来牛头进价还要多一分,我还是给你算五角四,昨样?”
小伙子点了头,“行,一共多少钱?”
成明习惯地扳起手指,“电池五对二块七,银杉两条十块零六角……一共十五块零五,给十五块吧!”
“虽然只赚了一块六角钱,总算开张了,慢慢守吧……”成明自言自语起来。
未到十二点,赶集的人们陆续往回走。可逛街的幺毛还未转来,内急难忍的成明只得转到黄葛树背后面方便。
“没得人啦!照摊的人到哪去了。”
“来啦!”成明拉开嗓门。随后,从黄葛树背后出来,“你买点啥子?”
背夹背的中年汉子,指了“小南海”和“翠竹”香烟,“‘小南海’和‘翠竹’怎么卖?”
成明掏出香烟递给中年汉子,“‘小南海’三角五,‘翠竹’一角八,你要多少?”
中年汉子吸了一囗烟,“不是三角二和一角六么!少点,我做房子断水(竣工)用,一样给你拿10条,三角三和一角七,咋样?”
成明摆了手,“平时是卖三角二和一角六,可这段时间缺货,开‘小南海’搭‘方竹’,开‘翠竹’搭‘名山’。你若要五比一的搭配烟,我还是可以按三角二和一角六卖给你……”
中年汉子瞪大了眼睛,“我吃饱了撑着呀,搭的烟拿去递给哪个。”
成明弯下身子,将货捡到皮箩,“那没办法,你不要搭的烟,至少要给三角四和一角七。”
中年汉子扔了烟头,放下夹背,“行,就三角四和一角七,一样给我装10条。”
成明拿起香烟,“你怎么不买一样的呢?”
中年汉子叹了口气,“年轻人,你这就不懂了晒,修房差账,能节省就省点吧,‘小南海’用作挂礼,‘翠竹’拿给帮忙的和撒零支……”
成明恭维地,“也是哈,10条就节省17块钱。”
片刻,幺毛吹着哨子转来了,“哥哥,收摊了呀!”
成明板起面孔,“场都散了,不收摊等着喝西北风呀!让你去走起热和一点,可一去就是几小时,害得我解手都不方面……”
未等成明说下去,幺毛就“嘿嘿”笑了,“我看《湘西剿匪记》了,打得够热闹,好看极了。”
成明摸出一块钱,“你快去吃一碗面条,我等你。”
幺毛摆了手,“算啦,摊子都没有守,还吃啥面条哟。”随后背起烟箱,“走,回泰安吃帽儿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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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曾宪华,60儿童,重庆市垫江县人。曾有小小说,散文,诗词,论文等散见于报刊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