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青湖边柳
在平阳湖畔,一行新柳涌进了春天,在三月的柔波里,垂出长长的发稍随意洗涤。我趁着春光正好,信步湖边踏青,将一身疲惫欣然甩出了手。
风是阳光折射岀的思绪,柔软、温婉,象久违的知音,恰到好处的徐徐而来。我披着三月的光彩,容光焕发,春风在耳边轻轻地呼唤,目光里闪出彩色的云朵,在午后的平阳湖畔泛起鲜亮的视觉。连日来的生活不适应,我明显有些憔悴不堪,慵懒是一个冬天硬塞给我的包袱,而春光象一道剑影,用锐利的光芒,击退了所有沉重,天空湛蓝蓝的,大地变得明朗了。
在平阳湖畔,我与数十只白鹭,成双成对的水鸭一起畅享自由的湿地。一方水一些人,还有数十只鸟,在空旷的天地间渺小到极点,而那份独享的清欢是不言而喻的。硕大的平阳湖是大地的眸子,我探出身的那一刻,清晰地看见另一个我。在春天的怀抱里,我与扬柳一般飘摇,我看不清那个我的眉宇,但我却能感到她与春天一起萌新,生命的力量融入翠绿翠绿的柳林,均匀分布在幽水湖畔。

一阵轻风吹皱了湖面,我把目光收了回来,青柳搭上了我的肩头,在繁华之外的湖心岛上,我已不属于任何一处房子的囚徒,这一刻,我属于这个安静的地方,没有吵闹,没有压抑,嫩草如烟伸展,铁杆海常花艳丽的火苗,烧红了半边天,西府海棠花韵味十足,淡淡一笑,草木顺势拔高了春趣。那条绕湖的林荫小道,将我只身带到柳林中,在水天一色处,青青的春柳在湖边悠闲自在,自顾自的摆弄着姿势,那抹新绿清新脱俗,从天地间溢岀独有的淡泊,任风儿挑逗,依旧坦然自若,不骄不躁。那一团团碧云,如仕女的发髻端庄、秀丽,在没有纷扰的湖水边,连起一条欢快的环游线。
我依着柔柔的柳青,将目光再一次放远,一种豁然开朗,带着草木的清香,围裹着我一起飘。此刻,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轻如燕,有一双飞起来的绿色翅膀开始煽动,长长的柳条,生怕触犯了我,轻轻地摆动着春桨,我在青涩时光里,重温春心荡漾的欣喜,还有星花玲珑剔透的美。柳笛声从记忆深处传来,那年的我,眼里尽是青青池塘柳,满脸的童真,鼓起腮帮子狠命吹奏柳笛,落裆的布丁裤提不起那个温饱不济的日子,唯有春天可以饱尝快乐,缓解饥肠辘辘的挣扎,柳林里,喋喋不休声此起彼伏,新柳梢挂着一张张顽劣的脸蛋,布满了沾沾自喜。
岁月如梭,人到半百的我,对新柳的兴趣依然如故。这个春天,柳色依然清清爽爽,而我只是静静地穿行,不忍去打扰,不忍触摸残枝的疼痛。与幽水为邻,水可以沉淀着我的湖心,与青柳为伴,那每一片柳叶都是我的伙伴,与水鸭为伍,岀游的队伍日渐壮大了起来。这一刻,我成了平阳湖畔的一个点,静静地梳理着情绪,打开心扉面对着大自然,一种豁然开朗打通了周身脉络,绿色的冲击力无处不在,给我注入了鲜活的体能。这个午后,在平阳湖畔我是幸运儿,找回了久违的阳光,青青湖畔柳与我不紧不慢,渐行在春天的路上。

三月的阳光暖暖的,我踏着靑石板,一步一步探寻柳林的去向,此时我是兴奋的,手中的相机捕捉着能感染我的画面。那些春柳或倾斜、或静思、或远眺……所有的姿势,在我眼里均是上乘的素材,我尽情的收入进相册。春天虽以百花为荣,而我偏爱那一抹抹初生的柳烟,纯情、安静,春柳是极具个性的,与世无争,自成一道风景,在春光明媚处自娱自乐。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是唐朝诗人贺知章的《咏柳》名句,在远古,文人墨客对新柳的古诗词层出不穷,由此可见,杨柳早已是大雅丽人。在风尘中,杨柳依依,我行我素,那种浪漫主义情调令人向往。而一向不善阿谀奉承的我,在这繁华之外的平阳湖畔,在青石板铺起的幽径里,孤身一人与青青湖畔柳相对无言,默许了一路而行。

风随手拨动了柳弦,一曲天籁之音轻启,我痴痴地静立着,烦恼与疲惫不翼而飞,眼里装进了新柳的曼妙。柳色清清,三分烟云七分柔,左是春右也是春。柳色依依,一付柔肠对谁言,望断落日不思还。柳色青青,孑然一身入尘烟,半醉半醒度华年。
作者简介:
李亚红,笔名秦岭雅居,宝鸡市作家协会会员,眉县作家协会会员。作家的职业,自认为并非高高在上,光鲜亮丽,而是苦行僧的历程,接近地气便接近了生活,以产生共鸣效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