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名 对 名 动 对 动 》
文/易 之 中
有一群友写诗,结尾两句是“长征路险终须慎,烂漫山花正动人。”我建议他把“烂漫山花”调整为“山花烂漫”。这样,就可以形成名词对名词,长征对山花,动词对动词,路险对烂漫。只要稍作变动,就可以产生诗的对称美与节拍美。

古人写诗,为了迁就平仄,也进行了“语序的倒装”。例如,本来是“衣裳”,改为“裳衣”。但这种“语序的倒装”,并不是诗句的主流,而是偶然为之。但今天再去为平仄写“语序的倒装”,就实在没有别要了。古人写诗,为了押韵,也进行“语序的倒装”,例如,本来是“强暴”,改为“暴强”。今天,为了押韵,或者也可以偶然为之,因为今天的五七言诗,虽然可以不用去考虑平仄,但还是要去写押韵的五七言诗的。

从现代语法的角度去衡量,“山花烂漫”是一种主谓结构。“山花”是主语,“烂漫”是谓语。但“烂漫山花”却是一种谓主结构,“烂漫”做不了主语,“山花”也不可能变成谓语。这种谓主结构的诗句,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不是为了迁就平仄、对仗与押韵,就最好不要使用。而且,按照习惯用语,“山花烂漫”比“烂漫山花”更顺口,更亲切,更贴近生活。另外,前句的“长征路险”是主谓结构,也不适宜与后句的谓主结构配对。在现代语法大流行的时代,语法的配对比平仄的配对更重要,更能与时俱进。

在诗学的研究上,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是让人很是费解的。主谓宾的现代语法是新文化的产物。在古代,诗人们根本就不知“主谓宾”为何物?但古人写的诗,却又与今天的语法是很相吻合的。例如:杜甫有一首很标准的七律诗《蜀相》,诗中的配对,就几乎是名对名,动对动的,是很符合现代语法的。“丞相(名词)词堂(名词)何处寻?锦官(名词)城外(名词)柏森森。这句诗是名、名词对名、名词。映阶(动词)碧草(名词)自春色,隔叶(动词)黄鹂(名词)空好音。”这句诗是动、名词配动、名词。象这样名动词之配,在唐诗中是随处可见的。李白杜甫并不知道名动词为何物?但人家写诗,尽是名动词相配对,比我们虽然懂得什么是名动词却玩得更娴熟。这真是让人费解,让人奇哉怪也。
2021.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