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和立春竟然是同一天。走在路上,顿时感觉风不一样了嘛,静悄悄的,春风已经吻上了我的脸,迎着春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回老家过年。
一路上,车窗外,楼房退去,村庄显现,遥看春色,近却无,一样的光景,不一样的你我。女儿俨然成了个小大人了,再看看我们,这头上的白发已经不忍直视,想想前几年,这些个白发还是羞答答的,扭扭捏捏的怕见人,遮挡的也蛮好。到了今天,她忽而耀武扬威了,或竖在头顶,突兀的,或大片的散落在两鬓,全然没有了羞涩感。
于是,我也不再迷恋于在镜前挑出新生的白发了,也是挑之不尽了,而是经常安静下来,思考一番。时光流逝,日子缩减,脚步远去,青春不再,阅历厚重,但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我们始终守在时光的彼岸,不离,亦不弃。
光阴不觉长,今又旧年新岁。尤记得很小的时候盼着过年,喜欢她的热闹,到了少年时反而嫌弃她的繁琐,现如今,或许是老了吧,我这心态似乎又重新回到幼年时,喜欢这新年了,并心甘情愿的投入其中,乐此不疲。
曾经,因为工作,除夕晚上要返回单位,走上岗位。
曾经,被夫搀着肩膀,挤在不能转身的班车里,回家过年。
曾经,我手提着大包小包,夫肩扛着女儿,大老远,看到有家人接应,女儿飞奔过去的欣喜……
如今,有了自己的代步车,我们总算不用遭受这诸般的劳顿了,但在外地求学的女儿,却要经历抢票和挤车的苦楚了。
可以说,回家过年,是中国老百姓与生俱来的一种民族品质,镌刻在每个人的心田上,郁郁生香。看那拥挤的车站、机场,堵塞的高速路,候鸟般迁徙的人潮,这条回乡之路上,承载了多少焦灼和渴盼。而每个人记忆里的过年的滋味,却是历久弥新,永难忘怀的。
因为,这年里有喜庆,有盼望,更有家人的暖意。在咱们国人眼里心里,过年大如天,此刻什么健身减肥,名利事业,生活自律,人生格局,且放在一边。只需品味这年味里,满满的日常,袅袅的烟火,更有那凡俗的心,越凡俗越开心。
乘着春风回家的我们,到家即刻换上花棉袄,村姑装扮好了,就麻利的投入战斗,上午摘菜做菜,准备年夜饭菜,下午和面、包饺子,贴春联,全家都投入这紧张之中,劳累了一天,接着看春晚,不到十点就坚持不住了,零点又在鞭炮声中醒来,大年初一,又走上了工作岗位……
其实,过年,就是累并快乐着,这也是大家的共识。
想想年前,载着父母去走亲访友,车后备箱,还有座位上,水果、牛奶、茶米油盐、礼品等,塞得严严实实,没有下脚的地方。早早的,母亲就盘算好了东家送八件,西家送六件的,又怕弄错了,让弟妹编好信息发给我,到地点时对着号搬下车,万不敢出差错的。
再想想我们自己,也是很早之前,就费心考虑给长辈买什么,给亲戚送什么,给孩子包多少压岁钱。忙忙碌碌中,只看到女儿笑眯眯的,大人们转来换去,压岁钱却进了小朋友的腰包,焉有不开心的道理。
年气未散中,我们回到了自己的小家,偶尔遇到邻居和朋友,互致康安,互道一声,过年好。
过年好,诸事便好。过个好年,该吃吃,该喝喝,该聚聚,开开心心,庸俗纷扰,且乐今朝。
此文被《阳光》2020年第2期刊载

陈春红,中国煤矿作协会员,徐州市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首届煤矿作家高研班学员。作品散见于《阳光》、《中国煤炭报》、《江苏散文》、《都市晨报》、《徐州日报》等各报刊,有部分作品收入各种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