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今早月亮好亮

作者/诚弈

      如常，清晨五点多一点起床，烧开一壶水，将杯中的凉白开兑温喝几口，然后出去晨练。

    出单元楼门，眼前两阶与路面颜色相近的台阶看得清清楚楚（以往我都要小心试探才敢落脚），天地一派明亮，抬头一看，见西面天空悬着一轮稍稍偏扁的月亮，没有一丝云，几颗大而亮的星星拼命的眨着眼睛，溶溶的月光倾泻而下，驱散了深秋时黎明前的暗。啊，月亮你好——亮。

     小区南门之外，有一段笔直的约五百米长的甬路，两旁的柳树叶子依然稠密，借着月光很容易分辨出已半绿半黄。风吹垂枝摇曳，影子扫帚般的追逐着先落的叶子，在我脚下窜来窜去。抬头望天，月亮不离不弃的跟着我一起冲出了楼群的封锁。我在两棵树空隙间遥望着月亮，月亮也似乎看到了我，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直，而把树的影子弄得来回摇摆，像挥手致意，示我先行。我走走停停，思绪如路面的柳影一样飘忽不定，苏轼问之，李白邀之，貂蝉拜之，嫦娥奔之，也不知这月亮媚惑了多少古人；而今晨月的亮令我心醉，亮的肺腑通透，心净的无尘；多想掬一抔此刻的月华，留与所有错过的人分享。

      忽见眼前有一片亮光划破路面的树影向我移来，抬头几乎睁不开眼睛，原来是一位忙着赶路的人，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前面照路，后面盯着清晰的屏幕，边走边看。哦，明白了，他不是在照路，就如同冯玉祥白天打灯笼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匆匆的走了，搅扰了我的思绪，好像也带走了一片月光。迎面又来了一对老人，他们每天清晨也在这甬路上徘徊，一边漫步一边用家乡话说着我听不懂的故事；那个天天跑步的小伙子也来了，后面还跟着那个姑娘。我好想拦住他们，让他们看看天上的月亮地上的月光弄影；但是，最后还是抑割了这冲动，我知道人们心里早就有了春江花月夜、荷塘月色的美景，对此时的月亮会不屑一顾的。是我感觉到，经几滴秋雨冲洗，经一夜秋风吹干的月光真净、真美，此刻的月亮亮，月影新；犹如情人眼里的西施，自发现自欣赏自陶醉，不求人苟同，也别难为他人强说美。思绪再次对接，一件往事，一个老同学忽然撞开了记忆的门，那是一个微醺后的深夜，我俩走在路灯明亮的小巷里，他说:你看，这路灯一直在为我照路，多棒啊！我说:我可以借光一路同行吗？说完我俩哈哈大笑，笑声将几栋楼窗里的灯震亮了。

     往日，在甬路上走两个来回，今朝有月亮的陪伴，我也忘了究竟走了几个来回。东方渐渐的白了，天边泛起了红晕，路面上的树影在不知不觉中隐去了，天上的月亮下沉了些，但依然明亮。

      当太阳耀武扬威时，月亮已化作飘在青天上的一小朵棉絮，似有似无。真是轮照易，同辉难。

     亮的晨月，明早还能再见吗？

（为2018年10月26日凌晨的月亮志）

作者简介：李朝胤，笔名：诚弈。中学教师，从教四十多年。平时爱好文学创作，喜欢阅览和读史。偶有所感，即付诸笔端。有作品见诸于网络平台和纸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