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秋”百货

    他他

有时候，一种等待就是一生。一错过，就白了头。

       当然，这个故事也很老旧，甚至平凡，就像《一碗阳春面》一样。没有多么曲折离奇的情节。

   念秋百货在乌坑人行天桥旁边。她的隔壁是一家转角遇见爱的奶茶店。在这个夏天，似乎所有的人都很少出门。即便在夏天的夜晚，人流量还是少的让人吃惊。我去念秋百货买烟的时候。他愁容满面的坐在收银台边望着窗外。我进来好像一片树叶落地一样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我从余光处看到他的收银台里竟然放着一本纯文学书。在这个快节奏人人向钱看的年代。能够静下心来读文字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也许出于相同的爱好。我竟然在这个三四十平米的士多店里逗留了好久。直到他看见我的时候。我是一个话多的人，更是一个倾诉狂和热烈的倾听者。当我从他的书谈起。他就谈起他的故事。

  他的头发已经发白，一个六十年代中期的人苍老到一塌糊涂。他依然独身。他喜欢过一个女人。叫秋。起初他们和所有的恋人一样，甜蜜，开心，快乐。直到一个人的出现。一个爆发户。女人就走了。八十年代爱情还算纯洁的年代。女人离开了他。后来的故事也很老套。没过多久，那个男人抛弃了她。秋又回来找他……他原谅了她。因为爱一个人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包括曾经的伤害。男人本以为，日子会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会到他们都走不动的时候还叫着对方的名字。

      但现实就是现实，物质是那个年代的王者。攀比，虚荣，放纵。女人又一次走了。他说，那天天上的云很白，他没有忧伤。她也走的很平静。

        这一走就是近十年。九十年代末的那几年。她回来了。整个人都憔悴了。他说，她几乎九死一生。她被别人骗到南方去了。在酒吧坐台，坐高台。后来，又被一个港商包养了几年。

在后来，她觉得。她也应该享受人生。她付出的太多了。她爱上了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故事的结局也很老套。她当然被骗了。她欲哭无泪，想到死。想到漫漫长夜里的无助。

   直到想到故乡还有一个包容她的男人。她就回来了……但她并没有找到男人。听他说:“他去南方找她去了。”

    她的事在故乡传的沸沸扬扬。她又回到南方……她继续做她的营生……直到有次酒醉倒在大街上时。当他扶起她时。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许这就是上苍给他们一次重逢的机会。那是2003年的夏天，和今年的夏天一样。

   她以后经常来他的士多店……他们想普通朋友一样。她为他做一日三餐。有时来店里帮忙。她真的很苍老了。她有时咳嗽有时会全身发冷。

      他们就这样过日子。她离开这个尘世的时候。是微笑的。那个年代有多少北妹就是这样默默地走了。她们连爱的勇气也没有。有的人甚至没来得及说声爱。

    他讲这故事的时候很平静。仿佛这是别人的故事。仿佛他是听众而我是讲述者。他望着门外稀稀拉拉的人群……突然说了一句话。其实她一直在我心里。我们相遇时我就把她装心里了……

   我走出念秋百货，秋天并没有来。我却想起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