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春雪
文/王福杰
元宵节终于在静悄悄的沉默中过去了，曾经那些隆重的礼炮、礼花、璀璨的街灯及其熙熙攘攘的夜行人，寻觅花街的、望眼去年元夜人的、赏灯无望的、洛神已困洛曲潦倒…今夜清靜如许……
静静的也好，比起年前的匆匆忙忙要好的多了，那一刻诸多的人情顾虑、债务及其领导、下属关系的处理似乎都要催促着你在几天之内做一个不留遗憾的交割！唯少了儿时翘盼新衣、串门、鞭炮、压岁钱等等等诸多的愉悦……
新年、元宵除了被深深地套上沧桑沉重和冰冷的数据枷锁外，似乎再也没有多少可深醉的快乐和兴奋！好歹现代互联网抖音的出世——的确让我们社会老少、四方众生，只要一块智能手机下载APP抖音，便可公平公正地在抖音里边大显身手！可演、可唱、可诉、可笑，亦可上知五千年，下探千万里！据说开了直播还能天上掉馅饼，惹得天下大佬、小贩、草民、明星等等各色嘻嘻哈哈、哇哇煽情，有下里巴人的高雅、亦现阳春白雪的粗野……
唉、烟花也罢！鞭炮、压岁也罢！即使这“抖音”如“筋斗云”一般翻越万水千山看尽世上奇观……也总有让你头昏脑胀时刻！
俱都昙花般的过往了！接地气烟火味的日子还是实实在在如影随形！恩爱担当、亦喜亦忧、不离不弃、吃喝拉撒包涵人生美味……
大正月十七的清晨，洗把脸望向镜子里这张五十多岁的脸，脑门和鬓角又凭添了一绺新生的白发！也好！沧桑和睿智的成份掩饰了这张顽童般简洁的线条……
温好粥，切几片生姜醮上老抽拌醋，两个煮熟鸡蛋最好要笨鸡的！毕竟是过年，放开了胃口潇洒了几回合！隐隐鼓胀的右下腹显示着阑尾的炎症还在！唉，真折扣了这小资情调的早餐，一面吃着，想着先去帮老娘喂上果汁，然后去公司纠结着那片老屋的整修！政府划定拆迁己十二年多了，评估也有三次了，可至今尚未有动的迹象，搞得我干也不是，不干也不甘心……
新年里，政府乡村扶贫工程以其1号精神推广号召，大面拆迁限停，央行的放水及其世界大批的热钱涌入国内，诸因诸事造就这块地皮再增番下也是可能哦，唉！盼望着、盼望着！春天的脚步更近了……
又是自娱自乐般的遐想了一早上！到了母亲的房间与保姆把她从床上抱到轮椅上，忽见年前肿胀的右腿根部依然淤青着……
心中不免一阵阴郁！一边一匙一匙地喂着果汁，看她艰难张开的嘴，然后含在嘴中呜咽好一会儿才勉强地吞下一点，不过随后她会渐渐以喉头直接顺咽而下，每每咽去然后抬起她那双依然清澈而坚强的眼睛望望我！
77岁的老母亲，我们一定会在新年中坚强而快乐地生活下去！幸福就是陪着你吞咽每一口每一滴的饭水，这样便补缺了所有不完美的小资情调…
方山路南侧古营街，是十多年前最先城中村改造的一条新街，当年这片小区入户尚少，沿街商铺相对便宜！
八年前盲人老赵和半盲人肖建曾在一家按摩店打工，这俩哥们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俩俩墨镜一戴卫生服一穿，站在门店外活脱脱的俩经验丰富的乡村大夫！那时我便常去店内调理，肖建时常跟我说忍受不了老板娘的剥削和挖苦，便和老赵相约一块另立门户！让我帮忙咨询一下如何开店。
后来我与工商部门沟通了一下，他俩便注册了一家自己的推拿店！落座在古营街这块清静而便宜的路边……
寒风中、大雨里、炎热的酷暑下，匆匆而来悄悄而去的身影络绎不绝！这哥俩的推拿功夫及其敬业精神，那真得是说不得！穴位拿捏、推腹、揉腿、肘顶脊推，手到心到气贯如虹，管叫你浑身酸爽、精气回旋、春风化雨……
周边居民的病疼和困扰确实被他俩化解了好多好多…认真而辛苦宛若两架机器的运转，似乎从未停歇过……
如今老赵的技艺是越来越精，预约上他必须得提前一天，这气势那真得是牛如2021般……后来才知道这老赵原来也是一个勤快的正常人，因为一次骑车赶道闯入沟渠而失去双眼，天降此祸！一妻一儿年浅儿小！好可怜！还好，那发妻不舍不弃，认命相随！此刻这位贤妻正在店内看门接待，打理着这肓哥俩的饭食呢？
老赵的潜在客户太多，平时我便跟肖建约的多，肖建是一位因早产而残障的，视力大约半米远！心灵手快反应敏捷，我与肖建交流打浑十多年了，每每跟我牢骚话、俏皮话、知心话滔滔不绝……有次扒我耳朵说：这哥嫂平时也老待他不公了，扣他奌有些多，心中纠结一年下来还赶不上老赵挣的一半多！其实肖建的委屈也就和我倾吐下而已，他那幅乐天派的状态及其单纯的内心是没有非份之想的！
想到这俩哥们，唠叨了这么多！今日还是先约个推拿吧！估计年后也不是很忙活，主要是想顺便拉肖建出来给老母亲的腿部做个疏通！
抓紧拨肖建的手机，手机接通互报：“亲年好！新年好啊！”
“中午约了吗？午后去推拿下哈……”
肖建：“今天不行了王哥，都约好了……”
“是嘛，还挺忙的呀……”
肖建：“得三点半左右才忙完……”
我这老习惯是午后推拿睡上会，“三点半那就免了，那我到时过去拉你出来给我老娘做下吧！年前磕了下至今还淤着呢……”
肖建…沉思片刻：“那我得问下老赵啊……”
一会便回过话来：“老赵说可以，但是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大约5点有两口子一起过来做按摩，需要我和他一起干。”然后肖建又放底口音说：“老赵说你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大约5点有两口子一起过来做按摩，需要我和他一起干。”然后肖建又放底口音说：“老赵说你这一个半小时要按两个小时收费哈，出店门要多收的……”
我静静地听肖建说完，说实话心中实在不爽！大过年的本想是舒松一下，此刻的郁结似乎比看到老母亲腿部的淤青更堵了……
其实老母亲的推拿并不是非需不可，也许只是我内心偏执的一个调解！而多收半小时，乃至于多收二小时的费用于我于娘来说那真不是事的！关键是，问题是！似乎多少年来为我疏通消化的浊气又一股脑地涌入了我的身体！迷惑了我的思虑……
我没说什么，那边肖建却说了句：“那就算了吧，王哥……”
随后肖建这半盲哥们挂断了电话…
我想起了八年前，他俩这店开业时，也是新年正月初六的一个上午，那时鞭炮、香火可以随时随地开放！八支1000响的鞭炮敲击响彻在空旷的冷冷的天空中，猩红的碎纸片飘洒了满满的一地，俩哥们穿着刚刚订制好的雪白的卫生服，每人两片黑黑的墨镜片闪耀在清冷而明亮的阳光下……
这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俩乡村大夫，似滑稽的相声组合，又俨然已是意气风发的老板！记得那时我举起手机调焦为他俩定格留影……
翌日清晨，透过窗外如约而至的绒雪还在飞飞扬扬，昨夜淅淅沥沥的春雨果然应验了老天的自然转变……虽是春天，零落的枝头依然光秃秃地摇曳在白皑皑的雪绒中，几只喜鹊、家雀挺立翻转在枝头间……敦实而粗状的冬青枝叶泛出的新绿清明地影现在飘飘洒洒的雪中……
这大正月十八的雪，就算是新年迟来的吧……若按四季而论，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早春之雪啊……
这场美丽、潇洒自然而生的春雪！盲人老赵如果还能看得见，也许会冲击擦亮他骨子里的那个“盲点”！
一直以来，很支持这俩盲人哥们坚韧、吃苦的创业劲头！每每到店里听到他俩甜甜的“王哥来了，王哥你好……”便由衷地接纳这两份失明的友谊！
许是被这位盲人朋友忽视的一颗友情心，我在感嘅！大凡众生每每面对“娘”这个字时，无论贵贱贫富抑或恶汉善男总会在心间泛过些许温暖柔软！我觉得盲人老赵失去了欣赏审视这个自然界的美丽和生机，似乎并非偶然！他辛苦地为众生推拿祛痛以换取财帛……来不得片刻的安歇和放松，他很累！他或还期许，来世能清清澈澈地看见这个自然世界的回报……这一生却要执着地磕守着这片茫然而不由自主的黑暗……
但盲人老赵业己成就为另一个身份！便是这个推拿店的老板（半盲人肖建己退居为打工者了），他原本精明的头脑极具老板的素质！允许店员出台，出台费是天经地义啊！他深谙商业规则，恪守了一个生意人的最大利润原则……
这正是盲人老赵发财的契机！但有些自然法则的突变他是看不见的！正如今晨这场洁白纯净的春雪……
诗人简介
王福杰，男，山东省潍坊人，毕业于山东省昌潍农校。90年代自谋创业商贸公司至今……爱好文学，自娱自乐，时有作品散见于报端媒体……
编辑简介
侯彦启，笔名：智者见智，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的倡导者，中华文艺学会理事、山东二分会会长，天南地北诗社社长，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中国远山文学网理事、特约作家，中国先锋文艺作家协会理事，敖汉旗诗词学会会员，获“当代百强诗人、当代百强才子、中华诗词100位优秀传承人、新写实主义诗歌十佳诗人、中国诗歌艺术奖"，诗被多种刊物刊登，多次获奖。
天南地北诗社总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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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地北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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