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杯传奇(之二十三)

蓝白领

再说大小姐王应莲高高兴兴地回家了，不啻天旋地转。只见四下里门洞大开，也不见一个活人，院子里屋里一片狼籍，到处都是打翻打破打碎的家物什儿，还有几具下人的尸体。王应莲一时没反映过来，像不似回到温暖的家，而是来到一个荒凉的垃圾场。王应莲醒悟过来，不由得放声大哭，悲惨地喊叫:爹呀！爹呀！你在那里呀？真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也不知哭了多久，王应莲的嗓子都沙哑了。

突然她听见有人在小声叫唤:小姐！小姐！是你回来了么？快别哭了，会招来官兵的，那可就麻烦了。王应莲连忙制住哭声，抬头细看，认出正是自家的王管家王狗儿向她在打招呼。她急忙跑过去，带着哭腔说:狗儿哥，这到底怎么了，我爹爹那里去了？王狗儿向前拉起王应莲的手，拉起王应莲就往外一边跑一边说:大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快跟我来，我会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应莲只好跟着王狗儿，东拐西转地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原来这小院子正是王狗儿用来与六姨娘幽会的地方。王家被抄家后，他就与六姨娘一起一直住在这里。他因为知道大小姐王应莲每逢年关必定下山回家过年，好与亲人们团聚一下。因此他就天天，趁无人注意时，溜进被毁的王家大院子看看。正巧今天来时，刚走近院子，他就听见屋里有人在哭泣，嗓子都哑了。他猜想必定是大小姐回来了，因此向前轻唤，与大小姐王应莲相认后。他知道官兵一直想抓王应莲，因此连忙带她到平时与六姨娘偷情的僻静小院来。

王狗儿一到小院门口，向后四处张望一下，见没人跟踪，就低声喊到:六姨娘，大小姐回来了，快开门。不一会儿，六姨娘开了门，王狗儿与王应莲进了屋，王狗儿扶住门又向门外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这才放心地把门闩上了。

再说六姨娘一见大小姐王应莲，假装禁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并且断断续续诉说着事情发生的经过。大意是说:老爷现在还关在省府的死牢里，其他人上至二姨娘与下人，一个不留全被杀害了。六姨娘说到这里假装禁不住地很悲痛地说不出话来，接着又说:我的妈呀！好险！幸亏早几天老爷吩咐王管家上省城办年货，我觉得好玩，也跟着去了，因此躲过了这一劫难。

说到这里，六姨姨故意卖了个关子，反问说:大小姐你知道害我们全家的人是谁吗？大小姐王应莲一怔，只好说不知道。六姨娘又说:大小姐你也认识她，且与她关系还很不错？就是那个小贱人小骚货把老爷告了，说老爷私藏什么镇国之宝九龙杯，又说老爷题了反诗，要造反。因此，官兵抄了咱家，杀了其余的人，只把老爷下在死牢里，为的是追查什么镇国之宝九龙杯来。

王应莲一听六姨娘说她也认识，并且关系还不错，一时怔住了在脑子搜索着这么一个人。后来又听见六姨娘大骂小贱人小骚货，她不暇思索地说:莫非七姨娘李亚男告的状吗？我看她决不像如此歹毒的人呀？屁！王应莲的话，还没有刹音。六姨娘就憎恶地屁了一声说:她这个小贱人就是个小骚货，迷了老爷的心窍，老爷不听奴婢地劝，才有这飞天横祸儿。她阴险恶毒地陷害了咱全家，你还叫她七姨娘，她也配吗？王应莲一时说不出话来，以她的观察七姨娘断不会是这种人，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她不信了。

接着又听王管家王狗儿补充说:六姨娘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儿，小姐千万不要被这小娘们外表迷惑住了，俗话说:最毒妇人心呀！你想呀！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大小姐，又是武功高强，乍愿意嫁给一个六十余岁的老男人作小妾呀？王狗儿又连忙解释说:我这样说，丝毫没有贬低老爷的，老爷就是娶上十个小老婆也不为过，也配得上。但是，那也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她一个镖主人家的大小姐，怎会甘心给人家作小妾的。比如大小姐，老爷断然是舍不得让你给人家作填房或小妾的了。事实明摆着，这个女人之所以愿意嫁给老爷作小妾，是带着目的来的。

后来，我打听到李亚男的家势也很显赫，曾一度提醒过老爷，叫他留心七姨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老爷彻底地被她的狐媚骚劲给迷住了，不听劝，终于酿成大祸了。当时这个小贱人听说我在老爷面前说她坏话，知道后不依不饶，老爷也是不得已才叫人打伤了我的腿。这事儿六姨娘可以作证，也幸亏六姨娘为小人求情，才没打断小人的腿。六姨娘一听，马上接着说:我当时听见王管家的惨叫，才敢去求情的。老爷当时为了讨好小贱人，硬是不听劝。我也就撒起泼来，六姨娘说到这里，冲王应莲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接着说:十几年的夫妻，我知老爷就怕我撒泼儿蛮缠他。我当时就说:为了个新来的人，硬要打死老管家吗？若真是这样的，那下人们会怎么样看待老爷你呀，说你有了新媳妇儿，就忘了旧人情。如果老爷不听劝，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反正你有了新欢，我们这些旧妇都碍着你眼了。再说，王管家即使有错，打打就行了，你还真要打死他吃上人命官司么？

老爷这才丢下王管家气冲冲地走了，又去找那个小骚货去了。我这才叫人把绑起吊着的王管家放下来，抬到床上休养，这才保全了王管家的一条人命。我因此也成了小贱人小骚货肉中刺眼中盯，她还时常教唆老爷。老爷也真是鬼迷了心窍，平时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乍就看不穿这个小贱人的别有用心儿。王管家听到这里，插话说:是的！是的！不是六姨娘求情，小人怕是再也见不到大小姐了。他又补充说:我与六姨娘采购完年货，就像你一样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回到家里，看见的也与你今天看到的一样。我俩也就放声大哭，六姨娘几乎哭晕了过去，小人这才止往哭，把六姨娘背到这个老爷从前用来休闲的小院子里来。我又请来了郎中，六姨娘这才缓了过来，一醒来就大叫:老爷！老爷！老爷在那里呀？六姨娘听到这里，连忙插话说:我这次死里逃生，全靠王管家，也算是我行善的后报吧！上次幸亏我不怕得尽老爷，结怨于小贱人，以死相逼为王管家求情，这才有这一善报。

因为家毁了，老爷又不见了，官兵四处捉拿我们，王管家是冒有生命危险在救我呀？王狗儿听到这里连忙说:六姨娘快别这么说，你是主子，我是下人，下人服侍主子也是天经地仪的事。你老人家这么说，岂不羞杀小人了，倒是你上次救了小人一条命，小人没齿难忘。

六姨娘接着王管家地话说:我就喜欢王管家对主人的忠诚，始终为了主子，不屑自己的性命。也不知，将来那位有福气的小姐儿能嫁与王管家的。说真心话，作为女人，能嫁这么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是值得的也是幸福的。到此，六姨娘还不忘在大小姐王应莲面前说王狗儿的好话儿。王狗儿笑了笑说:六姨娘，快别这么说，羞杀小人了。小人那个也不娶，现在就侍奉你们母女二人，再想办法救出老爷，今后就服侍你们三人到自己终老，也就是小人最大的福气。

王应莲启先听说是七姨娘李亚男害了她全家的是有些不相信的，但在六姨娘与王狗儿一唱一和的表演下。且又遭受家庭巨大变故的情况下，悲痛欲绝的王应莲也没有去多想，一步一步地被他俩牵着鼻子往下走去。从不信到有点怀疑，为啥她李亚男还活着？从有点怀疑到信了，而且还破口大骂:李亚男你这个小贱人，本大小姐一定要找到你报仇雪恨不可？那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你这歹毒的小贱人。你居然害了我全家，让我无家可归了。

王狗儿与六姨娘见大小姐王应莲发誓要找李亚男报仇雪恨，二人不觉会心一笑，心想计谋总算成功了。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王应莲还未归家之时，二人就在私下里谋划好了的。把本是他们自己二人的罪行，全部推给了一无所知的李亚男身上，加上突发家庭惨剧的王应莲，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竟然被她们引上了复仇的错误道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