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西马村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小村庄,东边是司马光编纂《资治通鉴》的独乐园,南边是万安山,北边是中国洛阳薰衣草庄园,西边是清澈的伊河。我的记忆里,当年村子四周是有寨墙的,我小时候曾在寨墙上爬高上低玩耍,寨墙上面长有枸杞等野果。寨墙是土质的,但非常结实,因为寨墙是用黄土一层层夯出来的。寨墙的建筑年代并不算太长,我同学的父亲就是在寨墙修成时出生的,遂得名寨成,他今年八十六岁。那时的寨墙应该是村里为防豫西“刀客(土匪)”而自建的。我的记忆里没有见过完整的寨门。听长辈们说,寨子有东、西、南、北四个门,东、西门大,南、北门小,寨门是用纯实木木板做的,有四指厚。不过,我对寨子四周的寨壕印象还是很深的。西马村地势东高西低,夏天的雨水流到西南边的一段寨壕里,形成一个大水坑,那就是我儿时的天然游泳池。再后来,寨墙被各家各户取土活煤用了,寨壕也被填平划了宅基地,盖起一栋栋民居。西马村向外发展,已经无法寻找寨墙和寨壕遗址。不过,曹家祠堂却历经沧桑,很幸运地保留了下来。

我问父亲,这个祠堂是什么时候建的,父亲说他也不知道。父亲年逾八旬,他告诉我说,盖房的年代一般会写在梁上或者墙上石块上,但我巡视了一遍没能发现。一个本家告诉我,他说他父亲曾给他说过盖祠堂时用铁轮车运大梁,把车轴都压断了。我记得,小时候村里有畜力胶轮车,我还坐过,再往前应该是铁轮车。铁轮车应该很早就被淘汰,被挂在树上当钟敲,声音清脆,生产队用来通知社员集合上工。
曹家祠堂内,有一通石碑,是后来新立的,上书“思源堂”三个大字,下面刻有曹姓家谱。右侧有文字显示:“据历史记载,曹姓系明朝山西洪洞大槐树迁民之一。吾族宗祠原大殿祖碑刻记,自马村一世祖讳统繁衍21世(高字辈)”。曹家祠堂门口有一功德碑,记录了族人为修葺祠堂捐款的情况。

“问我祖先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这是一首流传在华北地区、淮河流域很多地方的民谣。山西省洪洞县的大槐树是一个有名的寻根之地,1991年开始每年都有大型寻根祭祖活动,规模之大,涉及全国18个省份,500个县市的812个姓氏。
为什么大槐树这个地方会成为一个寻根祭祖的地方呢?史料记载,洪武初年到永乐十五年这五十余年间,山西省洪洞县一共组织了十八次大规模的移民活动。下图是有族谱记录的100个主要姓氏。

从这张图来看,曹姓也是明朝人口迁移的一个重要姓氏。哪怕从最后一批移民时间永乐十五年(公元1417年)算起,距今也有600多年了。西马村曹姓在这里已经已经传承21世,如果按照20年一代人粗略计算,至少也有400多年的历史。
细看曹家祠堂,我印象最深的是祠堂上粗壮的实木大梁,还有房顶材料上的那飘逸漂亮的纹饰。祠堂的根基还是当年的模样,如今依然坚固。如今,这些先人留下的建筑已是文物,静静地伫立在西马村里,无声地诉说着西马村的历史变迁。


寻根问祖,知自己来自何方,就有了归属感。在曹家祠堂西边不远,还有一个马氏宗祠,是我奶奶娘家的祠堂,我曾经很气势地进去参观过。我母亲姓常,娘家在司马街,虽然司马街整体搬迁走了,但村子东边仍留存有常氏宗祠,我也曾经去拜过。我知道,我的身上有曹姓人家和常姓人家的基因,也有马姓人家的基因。母亲告诉我说,我外婆姓梁,是诸葛镇梁村人,那么,我的身上一定还有梁姓人家的基因,所以,我对曹、常、马、梁四个姓氏倍感亲切。中华民族历史悠久,源远流长,生生不息,如果一代一代往前推,我就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多少姓氏的基因了。饮水思源,中华民族原本就是一个大家庭,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啊!
作者简介:
曹会智,男,洛阳人,1986年毕业于洛阳工学院,高级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