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年的记忆(七)
作者:车云侠
主播:书 然
编辑:贝玲娜

童年的记忆(七)
那年麦收之后,生产队把地里的麦秸根子按照农户的人口数进行了分配,我家爷爷奶奶和我三口人也分了几垅(那时候国家对农户不供应煤,烧饭取暖完全靠各家自己捡柴拾草来解决,所以每年的夏收和秋收后留在地里的麦秸根子和苞米根子、高粱根子就成了农户的重要烧材来源)。
一大早爷爷上工去了,奶奶扛着锄头领着我到分配给我们的麦秸根子的地里刨麦秸根子(这种杂活只要不耽误翻地种下一茬庄稼,一般都是由不能跟队里其他劳力上工的小脚女人和未成年的孩子们干),奶奶是个瘦弱的小脚老太太,我当时只有六七岁,干了半头晌也没出多少活,天快晌了,奶奶要回家做饭了,临走时再三嘱咐我别刨着脚,“知道了”,我应了一声,就继续吃力地刨着,临近的一个婶子指着我说“小侠还没有锄把高呢,但是干起活来还有模有样的”,我直起腰,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结果抹了一脸泥,那个婶子见了,笑的直不起腰来,“到底是个孩子”,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用头巾给我擦拭脸上的泥水。这时一个大孩子突然跑了过来,“小侠你别动,别动”,他指着我刨出的一个洞,兴奋地说道“今天有好嚼咕了”(家乡话,意思是有好吃的了),我不解地问他“什么好嚼咕?在哪儿?”,大孩子说“这是个老鼠洞,麦地里的老鼠一定很肥”,他召唤了两个比我大的孩子过来,在旁边的水塘里拎了一桶水过来,对准洞口灌了进去,马上就有一只大老鼠从洞里钻了出来,在洞口早有准备的两个大孩子拿着铁锨拍下去,那只大老鼠“吱吱”地叫了两声就没气儿了,那个领头的孩子说“洞里肯定还有”,后来果然又挖出了十几只小鼠崽儿。我们用麦秸根子把十几只麦田鼠烧熟了,分着吃了。“真香啊!”,我一边吃一边不由自主的感叹道,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吃老鼠肉。
天响了,到收工回家吃午饭的时候了,爷爷回家途中路过我在的麦田,吆喝道“小侠,咱们回家吃饭啦”,一边说一边向我招手,进到自家天井时,爷爷笑眯眯的瞅着我说“你瞅瞅爷爷给你带什么东西了”,一面说着一面把擎在手里的草帽放下来给我看,“哇!”,我惊喜的叫了起来,原来爷爷的草帽里有一长串用狗尾巴草穿着的蚂蚱,还有两条有我手指头长的胖嘟嘟的豆虫,我欢天喜地的捧着草帽跑向屋里,“奶奶,奶奶你看,爷爷给我带好东西回来了”。趁爷爷洗脸的时候,奶奶用一个洋铁盒子盛着蚂蚱和豆虫,在锅灶里烧熟了,拿到炕上的饭盘子上,我捡了一个烧熟的蚂蚱填到嘴里,又香又脆,真好吃!我又捡起两个蚂蚱,一个送给爷爷,一个送给奶奶,爷爷奶奶都说不吃留给孩儿吃。剩下两个豆虫,我不舍得吃想留到晚上,奶奶说“不能留,趁热吃了吧,凉了就腥了”,我捏起一个豆虫咬了一口,满口留香,我不舍得一下子吃完,想慢慢享用,于是看着手里剩下的半截豆虫肉,软软的,白白的,香香的,真稀罕人!后来我还是把另一个豆虫留到了晚上才恋恋不舍的吃了。
那个年月庄户人家只有到了麦收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白馍馍,至于肉鱼荤腥之类的,不下地的女人和孩子是想都不能想的,所以田鼠、青蛙、蚂蚱、刀螂、蝉虫、豆虫等野味,就成了庄户人家的孩子最预级、最珍贵的美味了。
(原创作品,授权发布)


作者简介
车云侠,笔名季风、冬晓、老槐树。竹韵汉诗协会会员,全球华人文学社文学总顾问、特约作家。从事文学创作三十余年,先后在国内及海外二十余家报刊杂志、广播电视、网络媒体上发表过作品。著有《车云侠文学作品选》、《车云侠散文选集》。文体多为散文、现代诗歌、古诗词,内容多以写景状物、讴歌自然、歌咏亲情、爱情为主。


诵读者简介
书然 本名李朔,黑龙江省大庆市人,在油田工作,热爱生活,喜欢摄影、旅游、朗诵,愿在声音的世界里静听岁月花开。

主播团队
(排名不分先后)
音频监管:诗韵
诵读老师:浩瀚大海 风花雪月 书 然 美丽萍 齐晓杰 Lily 百合 芷若町兰 人淡如菊 快乐大草原 馨园小主 飞天 田新 张少华 阮虹艳 新绿 心如大海 一抹清新 远东 竹笛 雅诗兰 半个月亮 屹语 支点 莹丽亿番洛瓦 海那边 温迪 日月
双语诵读:诗韵 秋月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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