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000218期】编辑:白杨树

岁月匆匆,时光荏苒。从春流到夏,从秋流到冬。尽管我们有怎样的不舍,四季轮回却有条不紊的演绎着精彩的四重奏。而深冬腊月最值得期待的交响曲之一是——母亲的腊八粥。
我小的时候,家境贫寒。父亲在我出生不到二十天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的母亲很坚强勇敢、勤劳智慧。是母亲把我们兄妹五个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母亲为了我们能长大成人,不知流过多少泪水和汗水,不知耗费她老人家多少精力和心血。
但尽管如此,母亲领着我们兄妹五个过日子的时候还是信心满满的,每天給我们的都是慈爱的笑脸,总是哼着歌儿給我们做着那个年代觉着不错的吃喝和穿戴,山里地里不停的劳作。正如母亲所说,看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日子过得很“心盛”。
每当寒冬进入腊月,母亲老早就把大黄米准备好。如果家里没有,母亲就到邻居家里借点,要是时间来得及就背起一袋子糜子,到碾子上抱起磨杆,自己碾压出腊八粥的原料——大黄米。回到家里用筛子筛,用簸箕簸干净糠皮。母亲说:“新大黄米熬出来的腊八粥好吃。”

我们小时候, 母亲从不会忘记每个传统节日,只因我们几个孩子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期待着各个节日。腊月初八,也算是个节日吧,我们管它叫“腊八”节,喝腊八粥是必不可少的习俗,这粥充满着母亲可亲可敬甜蜜的味道。
在我们那里,腊七腊八这两天最冷,大人们常说,不喝腊八粥会把你的下巴冻掉的哟!
记得我五岁的时候,在腊八的早上,母亲很早就起来了,我隐隐约约听见母亲正在往锅灶里加柴火的声音。锅里面的粥在咕咚咕咚沸腾作响。锅上面冒着热气,腊八粥的芳香气味传到了屋里。
我在屋里炕上和厨房之间的板障子玻璃上探着头往外一看,母亲的额头上滚着几滴豆大的汗珠,擦去脸上的汗,用勺子不停的搅拌着锅里的粥,又不停的往灶坑里加柴火,还不时的洗着手。就这样往复的忙乎着……。
二姐那年不到八岁,很勤快,看到老妈太累了,就蹑手蹑脚的起床悄悄地走到厨房里,帮助妈妈凑柴火。母亲看见孩子这么懂事,慈祥的摸一下二姐的脸,又往二姐嘴里塞了一个最大的大红枣,娘俩一起会心的笑了。
腊八粥看似简单,熬起来可不容易,火大了,容易糊锅,还容易串烟,火小了容易不熟,若不常搅拌,还会夹生。母亲熬的粥非常好吃,黏糊糊的,既不串烟,又不夹生,味道美极了。

母亲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忙乎,腊八粥终于熬好了。妈妈一边叫我们起床,一边说:“快起来,快起来,谁不早起来就喝不到腊八粥了。”
在县剧团学唱评剧的帅气大哥,心灵手巧的二哥,慈眉善目的大姐和我,先后比赛起床,我们你看我,我看你,看谁穿得最快,暖乎乎的被窝有谁愿意起来呢?可谁又能禁得起母亲腊八粥的诱惑呢?
我们赶趟似地跑进厨房,看见母亲早已把腊八粥分到每个人的碗里了,每个碗里放进两颗大枣,一小勺糖,一小勺猪油,大家笑着,吃着……
这时大哥出了个小主意,说每个人吃到最后必须碗里剩下一个大枣,然后往空中抛,谁的大枣落回碗里谁就赢,才可以盛下一碗粥,如果大枣跑到碗外面去了,就不能盛第二碗了。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都赢了,只有我,大枣跑到碗的外面去了,幸亏那时我还小,一碗也就够了。
此时, 母亲慈祥的眼望着我们兄妹几个,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就像羊妈妈在喂饱了每个小羊羔后,在温存的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孩子。
母亲給我们煮的腊八粥吃得我心暖乎乎的,母亲腊八粥的味道我永远也闻不够。如今生活今非昔比,好上不知多少倍,可是任何一种加入什么莲子呀,松仁呀,桂圆呀等八宝粥都无法与母亲当年熬的腊八粥来相提并论。
母亲,如今日子这么幸福,你却不在了,我是多么想念您,多么想念您熬的腊八粥的味道啊!
2021.01.19

作者介绍

作者姓名 张秀芹 网名 傲雪寒梅
黑龙江哈尔滨宾县人,大学毕业 ,高级工程师 ,退休前在大庆油田工作。喜欢阅读、 喜欢唐诗宋词。愿以文字会友,以诗词为伴,喜欢在文章中感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