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下）——观“大秦赋”而感
作家/王福杰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战歌依然唱响在即将一统天下的秦军勇士中，2020年央视八台的热播剧《大秦赋》一而再再而三地穿插着这首凄情而英勇的战歌……让人看的缠绵悱恻，顾虑重重……
秦异人之子赢政终于气宇轩昂地冲上了历史的舞台，峨冠博带，腰佩秦剑，大手挥出前方，目露犀利锐气，决意一并天下……
赢政的上位当然离不开自身的精神，在赵国时的屈辱经历及其申越的教诲，更引导培植了一颗强大的内心！
“你是秦太子嫡子的长公子，是秦国王位的继承人，甚至是将来天下的王……”
这话挑明了赢政是带着责任而降生的！催发了他的自信和雄心……
“你要知道天下之大，你的志向要延伸到天的尽头，你的胸怀要包涵着这千万的生灵，这就是王者，是秦国的王，是天下的王……”
情怀满满胸怀高远的伟大追求，这一切都是嬴姓祖辈的终极目标，这时候他还是10岁的赵国质子之子，他懵懵懂懂地仰望着西北高原上的太爷爷！……
太爷爷赢稷执政长达五十六年之久，人称秦昭襄王！他22岁开始亲政采用远交近政，用良相，挫强楚，北服燕赵、西定巴蜀，最震慑列国的便是终结了秦国的老东家——周王朝的天子之位！
赢稷是一位运气十足的明君！
他是在秦孝公用商鞅之革命五十多年后上位的！严峻的法令保障了一茬一茬安份收已的耕农和士子。
国库日盈，粮多富足，社会机构和谐互助！秦军以杀敌人头为奖罚标准的铁令也极大地激发了秦人往昔的虎狼之猛！秦昭襄王是受益者，但更可以说是天下苍生的福祉！正如商鞅变法前所说的：“法家的强国之道是首先要有一位英明的君王……”
秦王嬴稷是英明而强大的……
当初，赢稷的母亲宣太后——羋月，为了自己儿子做秦王，在弟弟魏冉的帮助下力排众臣非议、化解层层危机，终使赢稷执政秦国……
亦亲亦重，有恩有功！他们一直陪伴着嬴稷，维护着这片大秦江山，然而时随境迁，随着秦王征战列国的道路越来越宽阔，集权愈来愈集中，他们竟然窥视起了他的权力！六国伐齐时，魏冉这舅舅竟命大将白起乘机扩张其封地定陶，一将一相窜通，公然借权而谋私利……是可忍吗？
秦昭襄王知晓没有母后羋月，他们是万不敢有此胆量，赢稷欲废却又隐忍而待之，唉！身为王者也有此纠解啊！
情浓路深！漫漫四十年余（公元前267年），芈月——宣太后恃苍苍国母之尊，擅行不顾，姐弟二人惺惺相惜，撕裂朝纲，兵权随欲，另又推崇其两位儿臣各立门户、富比王室，时人称之为“四贵"朝野内外生杀自由…
唉！一母一舅！外加两胞弟！秦昭襄王终于站在了国人的利益之上！罢魏冉相位，置母于深宫，再不许其染指朝堂……
那是公元前256年，一个残阳洒照的傍晚，大周天子——周郝王须发不整眉心皱拧，他躲在宫后的一个高台上战战惊惊愧悔不已，唉！何苦这把年纪了又作了这个业！他听信楚王忽悠，借了洛邑城众百姓们的钱粮作军响，又串联六国起兵准备出击秦国！但是到了半路各国兵力也没聚集起几万人马！怎么面对这大秦的几十万虎狼啊！这半拉了兵马最后也便四散而溃！这不，事没成反而糟蹋了众民的钱粮！讨债的百姓们从早到晚地聚集在宫门外喧哗不断……戚戚哀哀的周天子竞落的如此……
悲哀啊！这份日子也没熬了多久，想当年他的老祖宗周平王把关中沃土分封给秦人时，那份遥远的期望便永远失去了可能性……
秦军大约在1个月后便汹汹而来势如破竹，一举攻下阳城、负黍（今河南登封县城南）直扑洛邑城都；秦昭襄王传令务必把上古传下的九州之鼎运回咸阳都城！周郝王惊恐悲愤命殒礼崩，周天子便结束了历史使命……
此刻二千四佰年后的这个冬夜里，《大秦赋》演绎着我们的始皇帝——嬴政！吕不韦、赵姬、李斯各人物之间的关联、互通、扇情叫人看得津津有味，热血贲张……
吕不韦这个有的放矢、步步为营的商人确实开了天下第一大单！期间有谋略、有手段，但也需要一些运气，当他听说异人之父刚临朝第三天便暴毙而亡时，他禁不住内心的狂喜，竟急急躲进一个内室里表情夸张渲泄的一番怪笑；这充分显示了此人的下作和奸相；与春秋时代那些不欺暗室的蘧伯玉、孔子等贤德之人相去太远了……
但更不齿的是赵姬的宫内之乱，竟是他一手计划的，面对着还对自己情愫满满的女人，他竟亲自把自己的下人——嫪毐送于赵姬打发枯燥的日子！百密一疏，人无完人！自作孽不可活，当赵姬沉甸于嫪毐的感情漩窝里，不能自拔而惹出大乱时，便终于被嬴政以此罪为由，摧毁嫪毐之乱的同时，顺便又把这时时牵制他王权的仲父，一举罢相让其回洛阳老家养老！
但树欲静而风难止！闻名鼎鼎的吕不韦被罢相了，各国使臣竞纷纷前来洛阳重金相邀再次出山！这终于惹起了秦王赢政的又一次恐慌愤怒，他传信吕不韦曰：“秦国封你河南，食邑十万户，这是何功而为？你与王又有何血缘关系？而号称仲父。你们全家都一概迁到蜀地去吧……”
吕不韦终不能受辱，在洛阳城自己的书房里，他与自己的另一伴对话：纠结、犹豫、自豪……终于放下……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他咏叹着这首传唱了伍佰多年的秦军战歌，饮鸩而去……其实他的这场生命征程远比战场上的撕杀更残酷、更悲哀……
李斯这斯！论智力、才气在历史上的众名人中绝对超拔，早年本是楚国小吏后来听闻儒学大师荀子在楚国兰陵县开设私塾，便慕名而去拜为老师，学习治国理政之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学精了的李斯却脑洞大开，整理出了一套制国的大政方针——法家之政治。
一次他在如厕时发现一只吃脏东西的老鼠，每闻人狗到来时便惊而四处逃窜，而又一次自己在粮仓统计数据时，发现一些老鼠丝毫不惧人来，还在大摇大摆地吃着囤积的粟米！由此感悟出了所谓“老鼠”哲学！人与鼠一样所处环境的不同决定了他的圣贤或低劣！
李斯准备的很充足，他看的清楚，悟得明白！胸怀高远赌性十足！他与老师告别：“楚王不足事，而六国皆弱，我要去秦国碰碰运气……”
李斯便以荀子门生的身份投靠于文信侯——吕不韦门下，吕不韦当然看中了这个师出名门的聪明人，便诚心推荐他到了秦王身边，做了一名侍从郎官！
聪明而心怀真才实学的人靠得未来的天子这么近，必然会成就天下之大事！李斯清醒地看准了赢政和仲父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咸阳宫望阳殿拾阶而上，夕阳灿烂，把远远的谓河映显出一弯彤红亮丽的彩带，赢政在前，李斯在后，两人一问一答……
赢政：“仲父说取天下乃长远之事，宜缓不急……是否……”
李斯：“昔秦穆公之霸业，终不能并六国者，何也？乃诸侯尚众，周德未衰！自孝公以来，周室衰微，六国已弱！今以秦之疆土，大王之贤，由此骚除，足以灭诸国成帝业，为天下一统，此万世之一时也，若怠而不急就，诸侯复疆，相聚约从！虽有黄帝之贤，亦不能并也……”
赢政：“那仲父相帮何出此……”
李斯：“相帮大人精于算计，如今权倾列国，号令朝堂！天下各诸候每每拜访珠玉相奉，以求安稳！天下只知有吕候而不知大王……一统天下似乎与他也无多大利益……”
夕阳渐渐地沉落于高原黄土之后，李斯轻松的回答便使他脱离了吕不韦的权力阵营……
赢政：“那仲父就是权臣了……”
李斯："诺…何止………"
李斯终在吕不韦失势后继续被秦王视为重要的智囊之士，公元前218年拜为廷尉，一统六国任秦帝国丞相！
但李斯也终沦落为权臣，这彻头彻尾的法家之士，与老子之“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相去何其远啊！当秦始皇突崩于东巡途中，他为了保住自己手中的权力，竟然伙同赵高之流擅改诏书，本该扶苏的王位讹传给了胡亥，这胡亥乃懵懂晕君！上位后便被赵高洗脑，诬李斯谋反，诛灭三族，腰斩于咸阳西市……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话在楚被秦灭亡前就吆喝的很响了！真没几年项羽率楚军攻入咸阳，火烧阿房宫，秦朝匆匆而亡，细想之下这当年的楚国小史才是真正的灭秦屠夫啊！假设李斯是当年楚怀王安插到秦国的细作的话，那么这斯就会是另外一个版本的英雄了，遥远而模糊的恩怨和美丽总会被后人任意打扮！但真相有如福尔摩斯断案，解密往往就在假设中……
公元前221年，秦国大将王贲、蒙恬等从燕国南面出击，以迅雷之势直插临淄都城：“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有荡，齐子翱翔……”齐鲁文化的熏陶下，几百年来子民们过得情商满满文彩郁郁！然而习惯了这些温文而雅的军民们在虎狼之军兵临城下时，竟然都和和气气附首归顺，当年的东方霸主是如此地温良恭俭！
赢姓族人野蛮威猛，秦军更是猛将云云！但若不是一代一代的秦王靠文化的引进和吸收，诸家的智谋譬如商鞅《商君书》、吕候之《吕氏春秋》！文字简化统一，儒学独尊；以及最先的丝绸、冶铸技术的掌握改进！若非这样，秦国还真算是西戎部落了！
文化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然后以法家之力，启用郡县制度，全国上下无论军队、士大夫、平民，一律对秦王集权负责！开劈了集天下权力于一身，是谓中央集权……
公元前221年的赢政秦王站在咸阳宫殿的至高处俯视群臣，自比“三皇”，功高“五帝”，然后自称“皇帝”！是为秦国第一世皇帝——秦始皇！豪言一世、二世……秦人赢姓代代相传永不沉没……
可能吗？秦二世而亡这是铁板钉钉的真实！但大秦朝却留下了一腔的热血和帝国体制！秦始皇所称的“皇帝"也沿用了千千代代……
正如易中天在他的“秦并天下”一书中所说……
至于中央集权的体制，则延续了两千一百三十二年，止于民国，占据中华文明史大约十分之六的时间。
如此看来，大秦岂非没死……
是的。一种尚有争议的说法甚至认为China，其实就是秦，是“秦”这个字的读音。这虽然无法得到确证，却比解释丝绸和瓷器更具象征意义。事实上在20世纪前，China确实就是秦，是不称大秦帝国的大秦帝国，就连少数民族建立的那些或长或短的王朝也不例外……
集权是一种必然……
秦风浩荡…岂曰无衣……
作家简历：
王福杰，男，山东省潍坊人，毕业于山东省昌潍农校。90年代自谋创业商贸公司至今……爱好文学，自娱自乐，时有作品散见于报端媒体……
编辑简介
侯彦启，笔名：智者见智，中国新写实主义诗歌的倡导者，中华文艺学会理事、山东二分会会长，天南地北诗社社长，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中国远山文学网理事、特约作家，中国先锋文艺作家协会理事，敖汉旗诗词学会会员，获“当代百强诗人、当代百强才子、中华诗词100位优秀传承人、新写实主义诗歌十佳诗人、中国诗歌艺术奖"，诗被多种刊物刊登，多次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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