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宪华原创作品
在跳乱堂(无固定职业)的日子里(连载之八)曾宪华
(之八)
吃过早饭,成明换上结婚时买的,仅穿过一次的“的确良”衬衣,揣了两包“重庆”牌香烟,哼起“河山只在我梦里……”,拉开了耳房门。
“明,你今天到企业局去,要控制住火炮情绪,千万别发火,心平气和地与领导说话……”成明刚走到地坝,成伯父就唠叨起来。
未等成伯父唠叨下去,成明就不耐烦地,“老汉,你硬是话多,晓得啦,不管领导说什么和怎样安排,我不争论,不冒火行了晒。”随后,吐着烟圈走开了。
成明走到企业局政工股办公室,见区企办室的周主任和一位戴眼镜的秃头坐在木沙发上,就掏出香烟走了一圈,“王股长,你找我?周主任,你也在。”
周主任划燃火柴,打趣地,“我不来,怕你为安置的事找我撕皮呢!”
王股长打了手式,“成明,你也坐。”随后指了戴眼镜的秃头,“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城建筑工程公司刘长武书记。”
成明走到戴眼镜的秃头前,伸出右手,“刘书记,你好!我叫成明,前进六队台子湾的……”
王股长打开笔记本,“我一会要到四楼会议室布置下午政工会议会场,我们就长话短说。经局党委研究,成明同志安置到江城建筑工程公司,由江城建筑工程公司安排具体工作。在招工指标未下来之前,其性质属于临时用工……”随后,王股长将盖有骑缝鲜章的介绍信递给成明。
成明再次摸出香烟走了一圈,“刘书记,准备安排我做啥子昵?”
刘长武抽扶了老花镜,皱紧了眉头,“从内心上讲,我们公司是不愿接人的,但我们还是服企业局的决定,因为我们是企业局的直属企业。”刘长武喝了一囗茶,“你问安排啥工作,施工现场不外乎就是挖基础,砌砖,抹灰,做门窗,扎钢筋,浇混凝土等等。象你这样一点基础没有,只能从挑砖,和灰杂工做起。关键的问题是目前江城没有在建项目,即便是干和灰,挑砖,挑灰的杂工,也只有千里之外的龙杠……”
未等刘长武说下去,成明就瞪大了眼睛,“啥子呀!到千里之外的龙杠打杂,工资由杂工包工头发?”
刘长武点了头,“要上班,就只能去龙杠打杂,前半年工资按你们征搭人同批同档,45块一个月,外加36块一个月的现场施工补贴,甴龙杠二工区发放。半年后,由班组按实计价造表,栋号发放……”
“哎,”成明叹了囗气,“刘书记,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了解我家的情况,娃儿才两岁,家属长期在乡下上班,父亲风湿瘫痪,母亲有昏病等实际困难,这些王股长和周主任都很清楚,让我到龙杠去打杂确有不便。”
王股长点了头,“他家的情况确实如此。”
刘长武摆了头,摊开双手,“不好意思,你不愿去龙杠打杂,我也没其它办法了。”
成明习惯挠了后脑勺,“刘书记,你看这样行不?在公司江城没工地之前,我保留与公司征地搭人的关系,自已先找搬运活干到起,待公司江城有工地后,服从公司安排……”
王股长拍响了巴掌,“成明终于开窍了。刘书记,这叫停薪留职,自谋职业。玻纤厂,石棉厂,化建厂等已有先例,本人书面向单位提出自谋职业申请,与单位签订自谋职业合同,每月向单交8块,10块,12块,15块不等的管理费……”
刘长武点了头,“可以,成明,你每月就交10块钱的管理费吧。”
签完巜停薪留职,自谋职业合同》后,成明握住刘长武的手,“刘书记,一次生,二次熟,时间快到正点了,我们不如到楼下吃豆花饭,顺便摆一下龙门阵。”
刘长武摆了手,“谢啦!使不得,这怎么好呢!”
成明拍了刘长武的肩膀,涨红了脸,“啥子不好嘛,我目前虽是个当搬运,跳乱堂的,豆花饭还是请得起的。走哟!”
王股长向刘长武递了眼神,“老刘,成明这娃儿耿直义气,难得他的一片热情,就去嘛!”刘长武在王股长和周主任连推带拉下出了政工股门,“去就去,把手放了。不过,先说后不乱,今天由我请客,因我是工程公司的书记,请王股长,周主任两位领导应该,成明是我的职工,请他应该。”
酒足饭饱肉闷后,刘长武从裤包里摸皮夹,朝巴台拉开了嗓门,“老板,算账。”
老板将手指向成明,“你们的钱,小伏子点菜的时候已付了的。”
刘长武将皮夹放回裤包,板起面孔,“还说你娃儿耿直,不是说好我请客的么!”
“嘿嘿,嘿嘿嘿……”王股长和周主任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谢谢阅读)
作者简介,曾宪华,60儿童,重庆市垫江县人。曾有小小说,散文,诗词,论文等散见于报刊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