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纪实小说连载】我的童年
胡必辉/文
第六回
为裹腹爬树又潜水
受屈辱戏弄刁伙夫
(上)
我十岁那年，考进了吉安高级中学，也就是现在的白鹭洲中学。那时候的中学，说是高级学府，其实学生们进入这里面去学习也非常可怜。由于物质相当缺乏，粮食非常紧张，所以一开始进去的时候，每天粮食都吃不饱，早晚吃霉糯米饭，又难吃又腻人，中午还吃蕃薯当饱，你说这怎么吃？菜是十个人两个半钵，每天是白萝卜、白菜、莴蔴、芥菜等，连红萝卜都嫌贵舍不得买给大家吃。有时候干脆没菜吃，放五块豆腐乳在菜钵里，每人分半块下饭。至于这些蔬菜，都是一个做法：倒在水池里用木棍搅一下，然后捞出来用刀刴碎，再倒进大锅里，加几勺子盐，再倒两桶冷水，盖上锅盖，就这么煮沸，再打开锅盖，放几勺子糠油，搅匀，然后分装进菜盆中，再打进一个个的钵中，分放在餐桌上。而十个人分，每个人也只能分到两汤匙又苦又涩的小菜，那菜里面有时候能看到鼻涕虫、蜗牛、大青虫、小石子之类，你不吃？拉倒!等着饿肚子吧！等你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然而，这只是学生吃的大食堂，而教职员工则是吃小食堂，在里面吃的都是老师和学校里的教职员。他们顿顿饭都是小炒，虽然物质紧张，但老师们还是有两晕两素，职员是一晕两素，外加一个汤，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多少有些荤腥，所以每当学生们去大食堂经过这里，个个都馋得口水直流。那等级差别就是有这么大！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别呢？那就是因为他们读了许多书，拿了证，有了资本，就该享受这种待遇！是的，当时有些大人听了是不服气，可你想不通也不行!谁叫你年青时节不好好读书学技术钻出真本事？浪费大好年华，光图眼前玩得快活？活该一辈子到处去磕头求人，一辈子低声下气过日子，倒霉！
故而从那时候起，我对书和各种技术性的知识非常重视，知道它就是影响一生命运的分水岭！而人的等级分得如此清楚，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基于此，此情此景也就在那个时候已经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那时候为吃饱的问题，想了不少办法，动了不少脑筋。开始只知道利用课余时间，到洲边那些树丛中找那些野葡萄来充饥，那东西长得只有小碗豆那么大，一串串的，到处都是，可就是成熟得很慢，绿的多红的少，紫黑色的更少，然而，除了紫黑色的甜外，其它的都很酸，特别是绿的，简直酸得不能入口！况且，那东西跟本就没法充饥，因为它只是野生水果，越吃越饿得慌！后来没办法，就去洲后下河钻到打着旋涡的深水崖石缝里面去摸背上带剌的鮭魚，或爬到树上去采桑葚、摘木耳、钻进竹林里去采竹笋、打鸟；爬到五、六丈高的老榆树稍上去掏鹭鸶蛋，那鹭鸶筑巢都筑在指头般粗的树尖尖上，人爬上去那树稍都会弯曲成三、四十度，如果一只手和两只脚不牢牢地勾紧树干，就会很容易摔下来，故而极少有同学敢爬上去，而学校也严禁学生爬树和私自下河洗澡，因为这是非常危险的事儿，一经发现学校就要记大过处罚。那时节记到两个大过就准备打包走人了。然而，由于大家都是饥肠碌碌的，同病相怜，搞到点吃的都互相照顾，所以，这些事都瞒过了学校！而有的老师也知道这些学生可怜，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篇纪实小说连载】我的童年
胡必辉/文
第六回
为裹腹爬树又潜水
受屈辱戏弄刁伙夫
(中)
而上树下河这种十分危险的事每次都是我们两三个人去干，不是大家欺负我们，而是我们厌他们太笨！那时节为了填饱肚子，我同陈某、林某两个小屁孩曾经在一次上体育课时由于肚子没饱没力气跑步爬到桑葚树上去摘桑葚吃因老树拦腰折断而使我们摔了下来受了伤，我当时下嘴唇也被树枝穿透了，是班主任老师送我到北门医院缝了针，还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总共花了八、九十块钱！
吃的东西是搞得到，可是生的都不能吃，怎么办？于是，我们初一有几个学生一商量，就决定每天趁着食堂里的人去休息去了，就钻进伙房里偷油偷盐偷酱油，偷出来之后，我们把弄来的生食材洗一洗，放在砵子里，用偷来的作料一拌，然后在放钵子到蒸笼架上蒸饭的时候偷偷放进去蒸熟，到吃饭时去取回自己饭钵时再一并拿出来，再拿到饭堂外面躲着大家分了吃！而这种事也只有两、三个人才能胜任，李某就是其中之一！
李某是我们初一（2）班的同学，他同其它两个小屁孩轮流到食堂去偷东西。那天也合当有事，中午午休他去饭堂偷油时被一位吉水籍的胖子伙夫发现了，他从油缸里捞出一把大油捞箕，口里骂着“操你个半路婆崽！”对着李的小分头一捞箕罩了下来，把个分头罩成一个油葫芦，那油淋得他睁不开眼，李一边逃跑，一边用衣袖擦拭着眼睛上的油，转头一看，那胖子还在后面追赶，这下惹火了，他瞅见路边有一大堆稀臭狗屎，也不怕臭，左手捏紧鼻子，一弯腰，右手挖起一坨，回头刚好碰上那胖子到了眼前，于是口里骂着“吃屎去吧，死爹个胖子！”只顺手就往那胖子脸上一抺，那胖子脸上就一脸狗屎，眼睛里、鼻孔里，嘴巴里到处都是，胖伙夫刚赶到小子面前正准备张口骂人，恰恰这么刚一张口就塞满一嘴，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逃跑了，只有胖子伙夫养的那条大花狗在他身边摇着尾巴讨好地望着他，感谢他喂它肉食，而把它的排泄物却当成他自己的美味佳肴！
“天收个，死爹个半路婆崽，死爹嫁娘个贼古佬，雁叉个，炮子打个，不得好死个!”胖子伙夫好不容易洗干凈脸上的狗屎，他当晚光漱口就用了近半瓶牙膏，又呕吐了几次，饭也吃不下，就这样站在伙房门口，跳起脚来，骂了一遍又一遍！
那时候，学生们吃不饱，可还有些伙夫却不愁吃不饱，有极个别的还经常把小食堂的肉、魚、蛋之类的食材偷偷往家里拿。有几位精一点的学生经常看到这种人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敢怒而不敢言。然而，天长日久，终于把学生们惹火了，于是，有几位低年级不怕死的，就想办法去整他。
【长篇纪实小说连载】我的童年
胡必辉/文
第六回
为裹腹爬树又潜水
受屈辱戏弄胖伙夫
(下)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我们班上专门喜欢做鬼事的三个同班同学，用马粪纸做了三个假面具，上面用墨笔和颜料画得青面獠牙，非常狞狰可怕，他们知道伙夫们一到这个时候就会摸进厨房偷东西，连灯也不敢开，只带个手电筒。也知道他们都是从后门进去，而且必须通过一块铺在又宽又深阴沟上面约有一米半长的杉木板桥才能开门进去。于是，他们就躲在阴沟外面的矮树丛里，窥视着那沟边的动静。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一条黑影偷偷地溜过了杉木桥，他用锁匙开了后门，进了内室，接着打开手电筒，不知道在偷什么，而这三位小屁孩就在那黑影进去以后，偷偷抽掉了阴沟上的杉木桥，然后又绕到前面窗口，三个假面具一齐挤在窗口，嘴里面轻轻发出小孩哭一样的尖叫声。果然，那黑影一听见叫声赶紧拿手电一照，突然发现三个鬼头，他吓得尖叫一声，丢掉电筒，窜出后门，忽听“嗵！”的一声，整个人掉进了一米半高的臭水沟中，那腰被水泥沟沿重重地硌了一下，人就掉到了里面，于是痛得杀猪般嚎叫起来。那三个小屁孩纸一听，“哗”的一声，作鸟兽散。
话说那黑影的叫声早已惊动了在不远的公厕里方便的几个老师和同学，他们一窝蜂闻声跑了过来，见沟底有个人，用电筒一照，原来是胖子伙夫，于是七手八脚把他拉了上来，“你半夜不开电灯跑到厨房后面干什么？”有人发问。“我—我——”胖子一下子语塞。
此事一下子惊动了校方，于是校保卫处把那伙夫找来审问才知道是半夜进厨房偷东西所致，本来要给予开除，但因为是校领导请来的，于是只是作了“内部开会批评”了事。
胖子伙夫虽然被校方轻描淡写的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罚，但此事震惊了整个学校，于是校党委开会作出了决定，严禁任何人私自把饭堂的东西拿回家，一经发现要作开除处理，云云。然而，另一边，校方又叫查访那天晚上扮鬼的几个小屁孩，但由于此事三个孩子保密得铁桶般紧，连班上的同学都不知道，所以一直让校方查不着，再说这件事闹大了传出去校方也没面子，所以也就这样算了。
图片来自网络，旨在传递精英文化！
感谢你的分享，点赞，留言，转发！
作者简 介:
胡必辉，笔名(昵称)月光曲，国家干部，男，汉族，高中文化，江西省吉安市人，吉安市作协、中国乡村人才库认证作家，《作家前线》签约作家，擅长写作、书法、绘画、作曲、文秘、中草医、逻辑推理、乐器演奏等。自2013年开始写作，曾先后著书《痕》、《城南夜话》、《南苑风》、《人性杂谈》、《被扭曲的灵魂》、《山溪水》、《美丽的故乡一吉安》、《往事》、《百味草堂》等文集，并写有杂文一万余篇，作曲一百余首，绘画一百余幅。
主编简介:
汤守玉，网名冰清玉洁，湖南衡阳人。作协会员，各种文学样式皆涉足，作品散见各类纸刊和网刊。现为《三木秉凤文化传媒十一刊》平台主编，微旬刊《大文坊》签约作家。
文化是民族的灵魂！传承优秀文化是民族的责任和使命。以三木秉凤（周凤森）先生为首的三木秉凤文化传媒创建以来，为弘扬中国民族文化，致力于以文化荟萃智者，广交贤人，为实现世界文化大同而努力奋斗。赢得了民众的赞同。2020年，为了发展壮大三木秉凤文化传媒，期待各界朋友的加盟与推广。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