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在这个物欲横流、充满诱惑的社会中生活，想要做一个一身正气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做到一身正气，首先是要懂得何为实事求是，何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其次是面对世间不平之事，能够有强烈的正义感，不畏强权，帮助伸张正义。在维权过程中，以“一身正气为人，两袖清风处世”的杨剑昌先生却意外惹上官司，并且跟狗皮膏药似的难缠……欲知详情，请关注长篇报告文学“布衣青天杨剑昌”第四章第4节。

作者/曾培新   编辑/李寒江〔当代人物网执行总编辑〕

第四章〔4〕旁听听来一场官司

1998年10月8日，秋日高照，金风送爽。杨剑昌今天特别高兴，草草吃完早餐，8点刚过便提着一大包经过他和同事及消费者的诉讼律师，历经8个月，顶着重重压力，冲破层层难关调查得来的关于粤民百货的欺诈材料，与副会长程愿、同事小程、小潘一起去罗湖区法院旁听粤民百货案开庭。

彭海怀的嚣张气焰激得杨剑昌像打足了气的皮球一样蹦蹦跳。杨剑昌虽然穷，但他有志气；杨剑昌虽然只是个“编外职工”，但他觉得只要是拿国家和人民的钱，就要为国家为人民做事。泰明、粤民、广客隆为什么能有那么大的能量，能连续不断地骗取老百姓那么多的钱？泰明为什么要将他这么一个小人物推上被告席，欲置他于死地？杨剑昌不是“傻子”，也不是“疯子”，他决心与同事们一起深挖粤民的老底。

不挖不知道，一挖见分晓。半年多来，他们与律师风里来雨里去，层层挖，深深挖，抽丝剥茧，从粤民百货剥到泰明物业，从泰明物业再剥到海怀房产，剥到最后一层，竟是彭海怀任董事局主席的香港泰明国际控股公司。怪不得彭海怀上窜下跳，原来杨剑昌所调查的都是他的子公司。杨剑昌的连连揭露使彭海怀怎能不把他当作眼中钉、肉中刺呢？

然而，杨剑昌不是个孬种，而是一条硬汉，铁骨铮铮的硬汉，宁折不弯的硬汉，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硬汉。彭海怀碰上杨剑昌，可真是棋逢对手，高低难分了。

“3·15”从北京回来后，杨剑昌将自己的官司搁置一边，他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他坚信他为民请命没有错。受传统观念影响，他起初感到当被告难受，后来一想，自己又不是因贪污、受贿、偷窃、搞女人当被告，而是为广大消费者打抱不平。这样的被告光荣、值得。半年多来，他除了四进四出宝安协调广客隆事件外，大部分时间都扎入了粤民百货事件。粤民百货案涉及几百个供货商几千个受害者，牵连到彭海怀的13个系列公司，要为消费者打赢这场官司，其工作量之浩繁，其关系之错综复杂可想而知。不说半年多到工商到会计到银行到国土到租赁等部门搞第一手资料如何艰辛，单是粤民案的资料就复印了好几万份。为此，杨剑昌办公室的复印机不堪重负，半年里竟修了好几回。

大量的人证物证令粤民节节败退，罗湖区法院已先后在五月六月开了两次庭，作了两次判决。两次判决已使粤民吐出了好几百万已吞进去的钱。今天，已是粤民案最后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开庭，2500多人将粤民及相关的12家公司再次推上法庭，其原告被告的数量均开创了深圳法院的最高记录。

“杨剑昌，您好啊！”“杨剑昌，您辛苦了！”一踏进罗湖法院礼堂，杨剑昌就像明星出场一样，受到十几个电台、电视台、报刊记者和100多个消费者代表的亲切问候。杨剑昌习惯地向人们挥了挥手，一言不发地与同事们坐到礼堂前三排的中间。今天，他不是主角，他只是个旁听者。

急于要“料”的记者和消费者代表，像铁屑紧粘磁铁一样粘在杨剑昌的周围。杨剑昌和几个同事，不厌其烦地将消委会准备的有关资料复印件一个个分发给记者、代表们。

8点半，法庭准时开庭。原告席上坐着两个诉讼代表和两个律师。被告席上却不见被告方而只有两个律师。粤民的头头大概是骗人心虚，或者是害怕债务人追债而不敢出头露面吧？法官进行了例行的法庭调查，宣布了双方的权利之后，原告宣读了起诉状，接着被告方宣读了答辩状，最后展开了法庭辩论。控辩双方自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激烈辩论到上午11时半。

休庭时，杨剑昌离开座位走到原告席向律师拿回自己所提供的材料原件，回来时发现放在自己座位上的几份材料不翼而飞了。他举目四望，发现礼堂里有个青年手里拿的正是他的那些材料。他急忙跑过去对那青年说：“这些材料是我的，你拿去干什么？我要用的，还回给我！”岂料那青年竟说：“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凭什么说是你的？不给！”杨剑昌来气了，指着众多旁听代表说：“大家都可以证明！”

正当杨剑昌与青年人争执时，从被告席上快步走来一条牛高马大的汉子，他也是刚从旁听席走到被告席与律师交谈什么的，他不分青红皂白，不由分说地从青年人手中将材料抢了就走。杨剑昌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急忙追了过去，直追到礼堂门口。大汉见杨剑昌追了过来，忙将材料举到头顶。杨剑昌个矮手里又提着个皮包，大汉高大，材料又高高举着，急得杨剑昌几次跳起来抢都没抢到。为摆脱杨剑昌追抢，那大汉将材料卷成筒塞进长裤袋里立马就跑。杨剑昌一个箭步过去抢夺，那大汉边跑边用手捂着裤袋里的材料。杨剑昌脚快眼快伸手去抓，那大汉死死用手捂着。抢夺之间，那大汉的裤袋“嘶”的一声破裂到膝盖上。大汉顿时停了下来，怒不可遏：“杨剑昌，你耍流氓，侮辱我人格尊严，我要告你……”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令杨剑昌一时傻眼了。在杨剑昌愣怔着还没回过神来时，那大汉却跑得无影无踪了。

“今天又撞鬼了！”杨剑昌气急败坏地来到罗湖法院旁的一间饺子店。正好，新华社及省里市里的一些记者在吃饺子。记者们忙招呼杨剑昌进来，叫来一碗饺子请杨剑昌吃。杨剑昌与记者们已是老熟悉老朋友了，他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新华社一记者问他：“你知道那大汉是谁吗？”杨剑昌答：“不知道！”旁边一个记者道：“他就是彭海怀的得力干将古初呀！听说他是个研究生、大学老师呢！他还是彭海怀的助理、泰明的新闻发言人哩！”“什么？他是泰明的人？是彭海怀的亲信！”杨剑昌将送到嘴边的饺子又放回碗里，他将筷子放到桌子上大喊：“我上当了，上当了！那些揭露泰明一伙的材料落到他手上了……”

不出所料，杨剑昌不仅失去了一套彭海怀一伙用重金买不到的宝贵资料，还惹来了又一场官司。

古初夺得杨剑昌告泰明公司的详细材料后，与彭海怀密谋再告杨剑昌，扬言直告到杨剑昌趴下去起不来为止。

1998年12月，杨剑昌意外地接到福田区人民法院的一纸告知：古初状告他耍流氓侮辱古的人格，要求赔偿物质损失500元，精神损失费5万元。

接到福田法院告知，杨剑昌将桌子拍得杯子都跳到了地上：“天理何在？法律何在？我还没告他抢我资料，他倒先告我侮辱他人格，这伙骗子太猖狂太无法无天了！”

无法无天的古初，在1999年3月，在杨剑昌刚刚应中央电视台一年一度“3·15”文艺晚会邀请回来不久，就将他又一次推到法庭的被告席上。在起诉状中，古初愤愤不平地控诉：我是研究生，我是大学老师，是响应党号召下海的知识分子。杨剑昌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耍流氓用暴力撕我裤子，还辱骂我是小偷，使我的人格尊严受到了侮辱，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我今后如何面对我的学生，我的员工？我要求法院秉公执法，要求杨剑昌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我物质损失500元，精神损失5万元……

杨剑昌站在被告席上理直气壮：那些材料是我自己的，你强抢硬夺不还给我，本来是你的错。你不还，我去抢，你自己将材料塞进裤袋里死死捂住，造成裤线裂开。怎么还诬我用暴力撕烂你的裤子？我无礼可赔，无歉可道！你是恶人先告状，无耻之极，可恶之极！我要求法院明察秋毫，明断是非，驳回无理的诉讼请求……

法庭辩论异常激烈，古初及律师出示了4份目击证人的证书（其中一份是刘×的）。杨剑昌要求法官传唤目击证人出庭作证，可是对方一个证人也不敢出来。杨剑昌也出示了好几份记者们写给他的书明面证，并请来了5个现场目击证人。古初最后出示了那条破裤子。杨剑昌看见当日只有七八寸长的裂缝，今天竟变成了两尺多长的裂口。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杨剑昌愤怒指出古初是自撕裤子告恶状。法庭上唇枪舌剑，针尖麦芒。旁听席不时传来“哧哧”的笑声。

撕裤案虽小，但影响很大，因为此案不仅仅是一条不足挂齿的裤子，也不仅仅是区区5万元钱，而是关系到杨剑昌与“泰明”一伙的殊死搏斗，关系到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斗争。因此，这场小小的官司仍引来了十几个省市的记者。对这样一个小案，福田法院也给予了极大的重视，他们进行了认真细致的深入调查，于1999年7月6日作出了公正的判决：驳回原告古初的诉讼请求。本案受理费人民币2260元，由原告负担。

古初原以为倒打一耙、助彭海怀一臂之力可获彭海怀进一步擢升奖赏。可他万万没想到，满头光圈的亿万大亨彭海怀却打不倒杨剑昌，他这个研究生也不是杨剑昌的对手。杨剑昌不花一文反而将他打倒打臭了。法律是公正的，法律也是无情的，如果你藐视法律，触犯法律，那怕你是博士也枉然。

古初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对于福田法院的判决他当场表示不服，要上诉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然而，这只是老虎临死都要抓一把沙子的把戏。1999年12月12日，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立案庭正式书面通知福田法院“本庭认定上诉不成立，现将上诉案件卷宗贰册退回你院，原审判决（裁定）发生法律效力。”至此，这场长达一年的闹剧才告结束。

这场小小官司，令杨剑昌分散了不少精力，花费了不少时间，但却使他更进一步看清了彭海怀一伙骗子的阴险恶毒面目，更坚定了他将与“泰明”官司打下去打胜它的决心。这场撕裤案的大胜，使杨剑昌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胜利的希望。

曙光在前，希望在前，杨剑昌满怀信心地前行。

【注明：12月31日推出第四章“正与邪在较量”之5“正义的胜利”，敬请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