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骗子就是骗子，改不了本性。正当深圳的泰明、粤民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尚未平息，以及泰明公司状告本文主人公杨剑昌先生侵权案尚未判决之际，骗子又穿上“新马甲”以开办“广客隆”大商场为幌子，大肆进行招租招商招聘广告宣传。接到群众举报后，经过初步调查了解，杨剑昌拍着桌子说：“这是又一场大骗局！它广客隆要是能开得下去，我将我脑袋割下来挂到街上！”于是，一场新的较量又开始了……欲知详情，请关注长篇报告文学“布衣青天杨剑昌”第四章第2节。

作者/曾培新  编辑/李寒江〔当代人物网执行总编辑〕

第四章〔2〕广客隆风波

深圳三月，莺飞草长，丝丝春风拂去了深圳人厚厚的冬衣，沙沙春雨滋润了草木，滋润了高楼，滋润了人心，短裙与花卉争美，琼楼与彩虹比肩。

春暖花开的一天，杨剑昌正在办公室埋头整理投诉材料，沉默了许久的电话终于耐不住寂寞，急急地喊叫起来。

“喂，我是杨剑昌，你是南山绿化公司范总？您好，对，从北京回来几天了，还好，谢谢您的关心。什么？彭海怀一伙又去宝安开会员店了？叫什么？叫广客隆？是不是广州那个广客隆？不清楚？老板叫‘何新’，就是原来泰明粤民的头头谢锦福、谢健、谢伟建？你认识他，对，在泰明粤民时都被他骗过，现在又去宝安骗了。你见过他，在宝安新安湖。好的，我一定会向市政府有关部门反映，不让他们的诈骗阴谋得逞！”

像一块瓦片击起杨剑昌一湖心水，南山范总的电话令杨剑昌心湖泛起圈圈涟漪。从广大消费者和各方面反馈的信息得知：彭海怀骗子集团不甘心泰明广场胎死腹中，不甘心粤民百货见光不久就夭折。他们想深圳有个杨剑昌，可别处没有呀！他们兵分多路，到宝安、光明、惠州，到陕西、山西、河南、河北，用同样伎俩企图建什么中国人自己的会员店。也许是外省市早从新闻媒体中领教了泰明、粤民的骗术，也许是外省市经济没有深圳这么活跃，结果是四处碰壁，落羽而归。而宝安，聪明的宝安人怎么反倒上当受骗了呢？泰明、粤民事件闹得沸沸扬扬至今尚未平息，泰明告他侵权的案子闹得几乎家喻户晓至今还未判决，宝安人怎么这么健忘？宝安的广客隆可是广州广客隆的分店？“何新”可是真正的泰明广场的副总经理、粤民百货的总经理？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一切正确的结论不是靠道听途说所能获取，而是要靠深入缜密的调查研究才能获得。

仅是范总一个电话他不敢妄断是真是假，为摸清摸透宝安广客隆的底细，他自费去了一趟广州。他来到地处广州东风路的广州广客隆总店，总店负责人告诉他，宝安广客隆与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既不是他们的分店，也不是他们的连锁店，他们没派一个人也没投一分钱给宝安的广客隆，宝安广客隆肯定是利用他们在广州和全国的良好声誉鱼目混珠，倘若宝安广客隆侵犯了他们的名誉权，他们将会用法律手段将宝安广客隆告上法庭。

从广州调查刚回来，小程便拿来当天一张报纸给杨剑昌看，说是彭海怀一伙又骗人了，要在宝安开大商场了。杨剑昌接过报纸一看，果真是宝安广客隆的招租招商招聘广告，什么宝安区最大的会员店，什么豪华一流的装修，什么令人出乎意料的价廉物美，什么宝安区龙头商业企业，什么斥资1500万元，天花乱坠，那言词，那手法，与泰明粤民同出一辙。杨剑昌拍着桌子对小程说：“这是又一场大骗局！它广客隆要是能开得下去，我将我脑袋割下来挂到街上！”

杨剑昌从调查泰明国贸广场和粤民百货中了解到，这个真姓实名谢锦福的人是深圳的土著，学历不高，骗术甚高。1994年6月，谢任法人代表的广州天河商业广场有限公司在深圳租赁广信公司的国商大厦东座二楼，谢为此收了一大笔保证金，转手租出后再没向广信公司支付分文，使广信公司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最后虽经法院判决，却因“找不到”谢及其公司，而未拔得他一根毫毛。这年年底，谢又以天河商业广场公司名义租下广州天河一处物业，改名为“天河食品批发总汇”，对外转租给155人，租期8年，收取租金1000多万元。几个月后，谢又不知去向，令业主和租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答。1995年7月，谢又以天河商业广场公司及深圳康奈投资有限公司名义，打着武汉大学、湖北大学的招牌，乱招委培生，还说毕业后包分配，每人只收3万元“代培费”。三十多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带着钱自投罗网。结果是一百多万元如云烟飘去，三十多位上当者连连叫冤。此事成了杨剑昌一块心病，至今郁结在心。还有金罗湖商业城的刘总经理、深圳物业的陆总经理都曾向杨剑昌投诉过这个贯骗高手的诈骗行为。这个谢锦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骗一次换一张身份证，屡屡行骗，屡屡得手。他与彭海怀一伙同流合污后，曾先后出任泰明的副总经理、粤民的总经理。泰明、粤民失手后仍骗心不死，蛰伏一段后又以“何新”为名到宝安招摇撞骗了。从手头所掌握的情况看，化名为“何新”的谢锦福，决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真真正正去办什么“广客隆”，而肯定是与前面的十个骗局一样，钱落口袋日，金蝉脱壳时。

“狗是永远改不了吃屎的！”杨剑昌立即将情况向程愿汇报，程愿听后叫他立即向市有关部门反映。杨剑昌不敢懈怠，随即以罗湖区消委会和市长专线联络员、市委信息员的名义详细反映了这一情况。

不知是人微言轻，还是我们政府的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杨剑昌三月底得悉广客隆的情况，四月初去广州调查，四月中向上级反映。然而这一重要情况不知是宝安区没有得知，还是得知后不当一回事。火红的五月，宝安广客隆仍在紧锣密鼓地筹建，风风火火地招商招租招聘。而杨剑昌将情况上报后便以为没事了，他将大部分时间和精力投入到为粤民百货2000多受骗者调查取证、准备罗湖区法院的起诉浩繁工作中。再说宝安区在深圳经济特区线外，那里有区工商局、消委会，不是罗湖区管辖的地盘，他鞭长莫及，管不到那里。

杨剑昌确实不是杞人忧天。以彭海怀为首的骗子集团泰明国贸广场、粤民百货公司连连败北后，不但不改邪归正，反而变本加厉继续四出行骗。彭海怀依仗自己的特殊身份，凭靠着头上多重的政治光圈，外加人熟地熟，他精心策划了第三个大骗局—宝安广客隆。

在彭海怀的指使下，贯骗高手谢锦福用“何新”为名的假身份证，在1997年底，以金钱贿赂某会计师事务所出具1500万元的假验资报告，骗取了工商部门核发的“宝安广客隆”营业执照。唯恐东窗事发，彭海怀深深地隐居幕后，将“何新”推上台前。骗得执照后，他们便选择了宝安人气最旺、地头最好的新中心区—新安湖商业城，并通过各种关系，用少量的定金租下了新安湖商业城一至四层，其中又将一二层转租给小商户，留下三四层自用。他们吸取了在泰明商铺没装修就急着招商招租而露出狐狸尾巴被揪住的教训，在大发广告、资料的同时大搞装修。一时间，新安湖春潮猛涨、马达轰鸣、人欢车叫。天真的人们以为“何新”真是商界骄子，“广客隆”真是商界龙头，转瞬间，宝安人就会有自己仓储式的会员店了。

最早上当的自然是新安湖商区城的业主。他们以为“何新”是实力雄厚的企业家，只在签租赁合同时收了象征性的押金，他们想这个注册1500万的“广客隆”将是他们的摇钱树，每月摇一摇，房租水电费便会像金叶一样飘到他们手上。紧接着上当的是一家装修公司。深圳的装修公司多如牛毛，宝安的装修公司也像牛毛一样多。为了使公司工人有饭吃有工做，许多公司往往先垫钱为客户装修，装修完后才向客户要钱。“何新”对装修业行情自然了如指掌，他运用招标的方式招来十几家装修公司，除了将标的压到最低外，还要装修公司自带资金垫付材料费。急于要工程的公司虽然怕“赔了夫人又折兵”，但一看到这座巍然耸立的大厦，看到营业执照上那注册资金1500万元的工整数字，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老板跑不了楼。他们哪里知道，这庙不是和尚的庙，这楼不是老板的楼啊！再接着受骗的自然是三四百打工仔打工妹了，他们大多数是从内地来深圳闯世界的年轻人。有的人刚从学校毕业涉世未深，他们听信了“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这句流传全国的话，以为广东肥得流油，以为深圳遍地是金。可到广东、深圳一看，现实并非如此，不要说捞油捡金，就是找一份工也不容易。有的已来深圳多年，做工厂工又苦又累时间又长，想换换环境多挣些钱。广客隆的招牌广告，无疑是他们久跋大漠的绿洲。丰厚的工资待遇、可参股当老板的机遇，像沙漠中的一泓甘泉吸引着他们。占地12000多平方米共四层豪华装修的广客隆商场，令他们争先恐后交上1000元入职押金，还自动交上父母亲友给的，或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数千元不等的集资款。其后是许多下岗无业的加盟者，他们或将自己大半生积蓄的血汗钱，或将从亲戚朋友手里借来的几千几万元钱，来租赁广客隆一二楼大小不一的商铺。心想新安湖是宝安新区的黄金宝地，不敢奢望做大生意、赚大钱，但只要铺位开下去，细水长流养家糊口应该没有问题。最后上当的自然是全国各地的供货商。他们大多是国有企业，当然也有不少民营企业。近几年生产过剩产品积压，资金周转不灵，广客隆的创办将给他们带来无限商机。于是全国各地有四五百大小商家竞相抢滩广客隆，生怕迟了一步便没有了自己商品的位置。然而，他们的供货方式都是先供货后拿款的，即是他们的货在广客隆卖完后，广客隆才付他们货款。市场经济骗子太多，供货商们惟恐上当受骗，他们一批批来宝安实地考察，探个虚实。当他们看到印着“宝安商业龙头企业”的资料，看到注册资金1500万元的营业执照，看到富丽堂皇的宽大商场，看到正在培训的三四百名员工，他们悬着的心落地了。

装修的、应聘的、租赁的、供货的，还有来购会员卡、购物卡的，昔日宁静的新安湖，顿时车水马龙、人流不断，将宝安的春天迅速赶走，敞开店门迎来了火热的夏日。

6月5日正当广客隆锣响鼓敲商旗飘飘之时，有人向宝安区政府有关部门举报：“何新”是深圳市泰明、粤民两大骗局的主犯谢锦福，广客隆利用假注资假材料骗取营业执照在假招商假招租假招聘。为此，宝安区公安分局立马对“何新”采取了侦查措施，审计分局对广客隆经济来往进行了审查，市工商局对广客隆骗取执照进行立案调查。按理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广客隆必定流产了。但现实恰恰相反，群众举报给广客隆下了一服打胎药，有的官员却给了广客隆一盒安胎丸。刚刚被公安局抓进去的“何新”，没过多久就耀武扬威地出来了。区政府某局一个副局长竟在“何新”主持的广客隆管理人员会议上拍胸脯说：区政府是相信“何新”的，你们要支持“何新”工作，要将广客隆好好办起来。人心惶惶的管理人员看到局长大人出面，政府都相信“何新”，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局长的话像一块强有力的磁铁，不但将十几个管理人员紧紧地凝结在一起，而且也将三四百个员工凝聚在一起。原来听说“何新”是骗子、“广客隆”是骗局而迟迟不供货的供货商、加盟商，听说局长表了态，也一个个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又满怀希望，他们以为传言是假的，局长的话是真的。

1998年6月18日是个好日子，“6”与广东话的“路”谐音，“18”与“要发”谐音。走广客隆这条“路”肯定“要发”了。这天，天空湛蓝，阳光灿烂，新安湖车来人往、彩旗飘扬。剪彩时间到了，成百上千的顾客早已涌到广客隆门前。随着几声喇叭鸣叫，几个区政府有关部门官员驾到，掌声如潮，人声鼎沸。在沸腾的欢呼声中，几个官员挥动金剪，剪下了由靓丽小姐牵着托着的红绸带、红绸球。在人面桃花中，还是那个副局长发表了热情洋溢、激奋人心的讲话：从今天开始，我们宝安人有了自己的会员店；从今天开始，我们宝安人有了自己的购物天堂！

群情雀跃。剪彩仪式刚一结束，急不可待的顾客便像潮水般涌入广客隆。哇！好大的商场，每层都有三四千平方米，其豪华，其富丽，宝安史无前例。哇！好多的商品，琳琅满目，眼花缭乱，其品种之齐全，其价格之便宜，不仅宝安没见过，而且广州、上海、北京也罕见。

广客隆旗开得胜，广客隆顾客盈门，广客隆每天营业额都几十万元。可是试业不久，有些供货商就发现收款台上的电脑常常失灵，以至广客隆究竟每天收多少钱，谁也不知道，只有主管财务的副总经理—“何新”的亲信才知道。再过不久，“何新”一夜之间失踪了。新安湖业主急了，“广客隆”欠他们房租水电费150多万元。装修公司急了，“广客隆”欠他们500多万元装修费。400多名员工急了，他们干了不到一个月，工资还没领呢，可1000元押金，几千元的集资款没有了。140多个小业主急了，他们开业还不到一个月，可他们却向广客隆交了好几年的租金哩！500多家供货商也急了，他们供给广客隆的货物上千万元，而今一分钱未取老板却不知何踪。成千上万的消费者也急了，他们花几百元买的会员卡、购物卡还没顾得上买一分钱货，就变成了一张擦屁股也用不得的废纸。

宝安区委区政府更急了，这是宝安史无前例的大骗局，涉及人之多之广，金额之大是惊人的，此事弄不好不但会破坏宝安的投资环境，而且肯定会影响宝安的安定团结局面。区领导采取果断措施，责令区公安分局立即将“何新”抓了起来，责令区工商分局将广客隆经营的三、四楼货物立即封存起来，为恐哄抢由个体经营的一二楼货物，派出了公安人员监护。可是，不知什么原因，“何新”7月6日被抓，7月8日便跑掉了。

冤有头，债有主，现在冤头债主不知哪里去了，广客隆彻底倒闭了。“何新”用一张假身份证，一纸假验资报告，骗得市工商局一张营业执照办起了广客隆。他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迟早要东窗事发，因而开业不久便将法人资格转给了当地的一个陶氏农民，而他自己在开业刚20天便卷了3000万元逃之夭夭。

“何新”卷款而逃令广客隆土崩瓦解。物业业主不但收不到房租，反而倒贴了几十万元的水电费。装修公司不但没收到工钱，反而倒贴了几百万元的材料费。四五百员工不但没领到一分钱工资，反而倒贴了1000元押金，有的还倒贴了几千元的集资款。五六百家供货商供给广客隆上千万元的货款，不到一个月还未来得及结帐，大量货款飞了，少许货款被封存了。还有140多户小业主交了三五年不等的商铺租金，而今广客隆整体倒闭了，他们不得不歇业。还有成千上万买了会员卡、购物卡的消费者，手里的卡买不到货，全废了。

“这骗子太胆大了！”“我们找区政府去！”“政府要为我们作主，讨还我们的血汗钱！”7月9日下午5点，即“何新”逃跑的第二天，四五百个广客隆的上当受骗者自觉地聚集到广客隆门前，他们打着“还我血汗钱！”等口号，从新安湖游行到宝安区政府大楼前。此时已过5点半，又恰逢是星期五，区领导和区里的干部大多数已下班。请愿的群众见不到区领导，于是就聚集在区政府大楼前的草地上。

不知是哪一个请愿者想起了他们心目中的“杨青天”，打了一个电话给杨剑昌，说他们损失惨重，如果政府不抓住“何新”，不为他们作主讨回血汗钱，他们就到市政府去示威游行，问题如果得不到解决，他们就买炸药将区政府、市政府炸掉……

杨剑昌握着炽热的话筒，耐心地听着对方的愤怒控诉，他冷静地劝说：“作为消委会的工作人员，我十分同情你们的遭遇，也十分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会立即向市有关领导和部门反映。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千万不要聚众闹事，不要未经公安部门批准就示威游行，更不要采取过火的行动。如果这样，你们就有理变无理，甚至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了！”

此时，天已黑了下来，杨剑昌打了市里好几个信访部门的电话都没人接。紧急中，他想起了如今已是市人大副主任的前市纪委书记。这个纪委书记一向支持他，他有他家里的电话。于是，他很快打通了人大副主任的电话，将宝安广客隆的来龙去脉，详详尽尽地向这个老纪委书记作了汇报。人大副主任听后义愤填膺：“这伙骗子太猖狂了，骗子不除，民无宁日！我一定会转告其它有关领导和部门……”

双休日杨剑昌本想去宝安看看，但他实在忙得抽不出身，泰明的案子只开了庭还未判决，他还要作多方面的准备；粤民的案还没开庭，他要帮助2000多消费者、600多家供货商，协助律师打赢这场官司。再说，宝安不是罗湖，不是他管辖的地方，他跨区去处理这事也不合适。

尽管宝安不是杨剑昌所在消委会的辖区，但7月12日星期一一上班，他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市信访办。之后，又打电话给新闻界，向他们通报了广客隆的情况。9月14日，杨剑昌应记者们邀请驱车来到宝安，此时仍有不少上当受骗者在区政府大楼前静坐。杨剑昌一下车，许多人认出他是“杨青天”，立即欢呼起来，围拢过来。“杨剑昌啊，你要为我们作主啊！”杨剑昌挥挥手说：“党和政府会为你们作主的！你们不要急，不要怕，我一定尽力而为！”此时，区领导正在五楼召开如何处理广客隆问题的会议，大多数领导都认识这个闯进会议室的不速之客就是杨剑昌。有个领导将他拉到区长旁边坐下，区长当即请他谈谈对广客隆处理的办法和意见。杨剑昌是个直肠直肚的人，他毫不客气地说：“区政府对广客隆事件是有责任的。我去年八月份给市五套领导班子的报告，就提到彭海怀一伙正策划到宝安各地办公司骗钱。果然，不该发生的事终于发生了。‘何新’抓了又放，放了又抓，最后还是让他跑掉了，公安部门吃什么饭的？今年四五月我接到消费者线报，曾多次向市有关部门反映，并叫他们转告你们，不知转了没有？还有，广客隆开业前，区政府有关部门已接到关于广客隆诈骗的举报，可是为什么有关部门还让它开业？有的领导甚至公开为‘何新’打保票，为广客隆剪彩？！人民群众相信的不是‘何新’，而是党和政府啊！现在出了事，你们一定要为老百姓作主啊……”

杨剑昌的话语像滔滔江水奔流不息，像淼淼大海澎湃汹涌，像夏日炸雷滚滚不停。虽然忠言逆耳，可良药苦口，区长当即指示公安工商分局领导要多与杨剑昌联系，请杨剑昌协助处理广客隆事件。

杨剑昌先后四次去了宝安，一方面劝说受骗群众不要搞游行请愿，一方面向宝安有关部门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由于宝安区委区政府的高度重视，也由于杨剑昌的有力协调，受骗群众得到了合理的补偿，国家也为此减少了损失，闹了一个多星期的广客隆风波，最后终于得到了平息。

正当杨剑昌为广客隆事件得到解决而高兴时，罗湖区常务副区长来电话叫杨剑昌晚上8点来区政府，说你为什么煽动群众到宝安区政府、市政府闹事？杨剑昌一听懵了，他将广客隆风波的前因后果向这个常务副区长作了详细汇报。常务副区长听了事件的缘由拍案而立：我们上当受骗了，是彭海怀到市领导面前告你的状，说是你煽动群众到区、市政府还要到广州、北京去请愿的。恶人先告状，你别怕，这个假外商终有一天会倒台的。他们一伙告你，我们以区委区政府名义向市委市政府反映，要好好地表彰你……

杨剑昌不怕受苦，最怕受气。他接二连三地捅了彭海怀的马蜂窝，而此时已捞到广东省政协委员光环的彭海怀，更欲将他置于死地而后快。步出区政府大楼，杨剑昌低着头喃喃地说：“彭海怀，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注明：12月24日推出第四章“正与邪在较量”之3“一场新闻鏖战”，敬请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