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非马画话(学画记、大家手笔及画家泰戈尔)及部份藝術作品刊登于《文艺生活▪艺术中国》2020年第11期(总1181期)
【非马画话】
学画记
1988年我同内人一起跟来自广西的画家周氏兄弟学画。在这之前,我虽然对绘画很有兴趣,却一直敬而远之。原因是我从小学开始,美术就是最差的一门课,每次劳作都做得一塌糊涂。所以我想这辈子大概只能象我对音乐一样,站在旁边做一个欣赏者了。
在开始学画之前不久,台湾的诗人画家楚戈来芝加哥我家作客,谈到学画的问题时,他说每个人都是天生的画家,只要肯学,谁都能画,他自己就是一个好例子。这给了我很大的鼓励。
周氏兄弟之外,来自上海的画家赵渭凉和来自广州的涂志伟也经常给我指点。不管有没有成就,我发现学画以后,至少对色彩及光线更为敏感,也更能感受到大自然的美,正如我在一首题为〈学画记〉的诗里所表达的:
不是每一抹晚霞
都燃烧着熊熊的欲火
忧郁的原色
并不构成天空的每一片蓝
所有阳光蹦跳的绿叶
都有一个枯黄飘零的身世
每一朵流浪的白云
都有一张苍白的小脸在窗口痴望
在斑斓的世界大调色板上
你试了又试
知道迟早会调出
一种连上帝都眼红的颜色
后来我又自己摸索着学做雕塑。我发现雕塑的随意性及自发性更强,更能满足我的创作欲。
诗同画之间最大的不同,我想是它们的现实性。诗所使用的媒介是我们日常生活里的语言。语言有它的约定俗成的意义。所以我觉得诗(甚至文学)不能离开现实太远。如果我在诗里使用「吃饭」这两个字,即使它们有比吃饭更深一层的意义,仍应该多多少少同吃饭有关。否则读者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绘画不同,它所使用的媒介是线条及颜色。我在画布上涂一块红色,它可能代表一朵花,可能是太阳下山时的晚霞,也可能是一个小孩兴奋的脸,更可能是恋爱中情人火热的感情。所以我觉得绘画不妨比诗更超现实,更抽象。懂得欣赏现代艺术的人不会盯着一幅画去问它象什么?正如我们不会去问一朵花一棵树或一片风景有什么意义。只要它们给我们一种美的感受,就够了。义。只要它们给我们一种美的感受,就够了。当语言文字在一些感情面前吞吞吐吐甚至保持缄默的时候,绘画及雕塑便为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表达方式及途径。当语言文字在一些感情面前吞吞吐吐甚至保持缄默的时候,绘画及雕塑便为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表达方式及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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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马,美国华裔诗人,原名马为义,英文名 William Marr,共出版了23本中英文诗集,7本译诗集,一本汉英法三语诗集,两本英意双语诗集,以及3本散文集。另外他还编选了几本中国大陆及台湾现代诗选。他的诗被译成十多种语言,并被收入台湾、大陆、英国及德国等地的教科书。曾任伊利诺州诗人协会会长。《非马艺术世界》是他自己营建的个人网站。现居芝加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