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明点一炷香
作者：梅玉文
玉明走了……
玉明走好！
虽然有些思想准备，但噩耗传来，依然是猝不及防，悲从中来。挥之不去的是玉明的音容笑貌。
记得2019年元旦，我们一起去武汉参加外甥女的婚礼，除了消瘦，玉明一切正常。哥俩商议着，等天暖和了，一块漫游江南。
2月，我到了太原，在山西省话剧院筹备话剧《赵雪芳》的排演工作。除夕之夜，接到玉明的拜年电话。他声音洪亮，笑声朗朗，根本就听不出他是个病人。
利用排戏间隙，端午那两天我回阳泉看望玉明和妹妹玉萍两家人，我们还吃了烤鸭呢。我只觉得玉明吃的时候比较谨慎，细嚼慢咽，其他和我们正常人无异。
到了9月，工作的事基本做完了。6日，我回阳泉约上玉明两口子和玉萍两口子，一起去邯郸看望三姨。一切都好。
今年遇到新冠肺炎，过年没能回去。
记得4月9日晚，突然接到玉明电话，说癌细胞转移到肝脏了。我不相信，不是已经好了么？
玉明抗癌9年，真的是好起来了。玉明喜欢唱歌，没得病前是矿上宣传队的歌手。病情恢复后，他就每天练声，重新活跃在二矿激情广场，他教唱新歌、指挥，还为激情广场编了口号：“激情大舞台，想唱你就来。激情大广场，你唱我也唱！” 他虽然消瘦，但精神矍铄地指挥着大家、感染着众人。他还报了钢琴学习班，去上课，每天练琴不止。这么有毅力、这么热爱生活的人，不曾想……
“明，一定要争取战胜它！”
“哥，我一定积极配合治疗，战胜病魔再创奇迹！”
“保持乐观心态，不向病魔低头！”
“好，坚定信心，保持乐观，战胜病魔！”
“希望，永远是前进的号角！”
“吹响号角，继续前行！”
治病要花钱，11日，我给玉明寄了些钱。
玉明喜欢读我写的文章，于是，我陆陆续续给他发了125篇文章，以供他缓解住院时的寂寞。而且，从4月9日哥俩开始视频，一直到7月9日我回到太原，几乎没有间断。
这次回去，任务是完成山西省话剧院的实景剧《铁壁黄崖》的排练和纪录片《远去的古戏台》的拍摄。记得7月20日，福霞开车我们回阳泉，看望在矿务局医院住院的玉明。玉明很高兴，还领着我们去看了他买的新楼房，说，等装修好了，就搬过来住住新房子。我们谈到了他的病，他很理智，也很乐观，什么化疗、靶向治疗、中医治疗都和医生探讨过了，期望再创奇迹。我说，哥全力支持你。8月18日玉明接到钱，打来电话，说：“哥，当兄弟的什么也做不了……”我听到，他哽咽了……
转眼到了国庆节，恰巧是八月十五，我在太原的工作也结束了，返深圳前，我特别想回阳泉，和弟妹们过个国庆中秋节。
玉明在家，很高兴。自离开家后，几十年也没和弟妹们过国庆中秋，真是难得。我鼓励玉明，“好好治疗，明年我回来和你过年，给你过生日！”
回来后，我和玉明的视频基本停了。我不想看到玉明憔悴的神情，不想看到玉明无助的眼神。但是问候从未间断。从4月10日起，每天早上哥俩都要相互问一声“早上好”。但自 10月16日以后，玉明就再也没有回复。我意识到，一定是他的病情起了变化。果然，玉萍来电，说癌细胞扩散到脑子了。
自此之后，坏消息不断：说话说不清楚了，经常嗜睡了，吃不进去东西了、脚肿了……
11月30日，哥俩最后一次视频。玉明勉强地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12月4日晚上，玉萍说“二哥情况不好。”
12月5日9点10分，弟妹素敏哭着告诉我……
明，你走了，你走的这天正是母亲的忌日，你是追随母亲而去的……
明，哥欠你一个“哥俩游江南”的承诺，下辈子哥一定兑现！
明，下辈子咱们还是哥俩好！
明，明天是你的头七，哥要点燃一炷香……
2020年12月10日22:32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