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风小筑头条版总笫33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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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缘思仇錄
第五章
文/晓月
慕容彬原是炅宗为太子时的老师,先皇封他为少傅太保兼礼部尚书,入宫可不行三拜九叩之礼,但慕容彬则坚持君臣之礼不可废,任何大臣都得以礼法行事,必须自律,不得越雷池半步。
王槐之对权力的贪婪欲望远胜喜爱女色,他与张灵芝大婚之后,竟一直没有纳妾。身为首辅大臣,三妻四妾不算多,但他却与张灵芝始终相敬如宾,连张灵芝也深为感动。但她并不了解丈夫,那是因为她是当今太后的亲妹子,有了她,宰相的位子就不会动摇。
如今,居然有人敢与他分庭抗礼,在朝堂上指责玊丞相的不是,他怎不光火,是可忍孰不可忍。王槐之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慕容彬撕成两半。
慕容彬与他本是同科入选的榜眼,为人耿直,嫉恶如仇。本来二人也十分交好,但由于王槐之随着官位升高,权势越大,变得刚愎自用,对同僚不再谦和,于是慕容彬便日渐与之疏远,以甚于为了政见不同变得水火不容。
这天散朝回府,兀自对慕容彬恨恨有声。张灵芝将早已亲手熬制好的补品奉上给他,他也不接,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张灵芝见他这样,知道又是和慕容彬发生了争吵。于是好言抚慰丈夫道:老爷何必为些许小事大动肝火,伤了身体岂不划算,悠悠万事,都要长计议才是。
王槐之叹口气道:这慕容老儿太不把我这个丞相放在眼里了,他仗着是皇上的老师,常常与我作对。更叫人着恼的是,现在居然有半数朝臣护和他,一同与我作对。皇上也渐渐偏向于他。长此以往,我情何以堪?:
庚新三年(炅宗年号),炅宗己十八岁,正式亲政,下旨全国各地免赋一年,并大赦天下。
炅宗此举,乃是采纳了慕容彬的奏折意见,令王槐之气不打一处来,他中暗下决心,一定要除掉慕容彬,方消心头之恨。
其间,边界各处常受他邦滋扰,尤其在辽北,时有犬戎部落侵犯,烧杀掳掠一番,弄得辽北无数难民妻离子散,四处逃避,哀鸿盈野,饿殍遍地。
炅宗听了大臣们的奏报,忧心沖冲。是战或议和朝中形成两大派别:慕容彬为首主战,而王槐之为首主和。两派争执不休,各有理由,让炅宗一时难以决策。
王槐之早与犬戎部落暗中有往来,他想借助异邦军事势力,来达到篡夺皇位的意图。
护院中王虎,王彪兄弟本来犬戎部落头目赞扎西的两个儿子,原名一叫赞比利,一叫赞比刚。赞扎西荒淫无度,暴虐成性,被另一头目孔阿大所弑,兄弟俩逃出辽北,流落大梁京城,被王槐之看中收留府中,井改其姓名叫王虎,王彪,充作内侄,以为护院。
王槐之要兄弟俩为自已卖命,日后帮其复仇,诛杀孔阿大,夺回部落。故兄弟俩效忠于王府,惟命是从。
如今孔阿大时时带兵犯境,威胁大梁辽北边境的安危,让王槐之感到借刀杀人,除掉慕容彬的机会到了。
于是,他暗中派遣心腹,以重金收买孔阿大,要他派人去与慕容彬相见,然后被王槐之抓住,以便反诬慕容彬与孔阿大有勾结,伪造慕容彬给孔阿大的信缄,由来人藏于身上,以便搜查出作为证据,将慕容彬以叛逆罪论处坐实。
同时,派出高手潜入慕容府中,偷来慕容彬所书的信札,让善书者摹仿其筆迹,伪造给孔阿大联络以作内应的信缄,并盖上慕容彬的印钤。又以孔阿大的名义,伪造回缄并也盖上假印,弄得天衣无缝之后,又派那名高手将伪造的孔阿大复缄偷偷藏到慕容彬的内室。
一切都办理称心如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该假伴孔阿大的信使出场了。
孔阿大是个有奶便是娘,有钱即为爹的主,
见王槐之书箴中有十万两银票,并许以事成后再送十万以作酬劳。要求是孔阿大必须亲笔写一封密函,盖上私印,并派部落中心腹之人当信徒,乔装入梁京城,去找礼部尚书慕容府第送信。
孔阿大也想借机派人去侦探大梁国内的虚实,正中下怀,立马照王槐之的意图行事。他唤来两个心腹,把亲笔信函密封并盖上火印,吩咐道:你二人秘密潜入大梁京城,去找礼部尚书慕容彬,再将密函交出,事成后有重赏!:
这两个心腹乔装为大梁辽北难民,混入了梁都。
梁都城门口,王槐之早有布置,哨兵把守,巡查森严。这二人衣着是事先照王槐之的要求乔装,以便入城时即能辨识是送信之人。
所以,二人刚一入城,便有王槐之的暗哨跟随。在二人打听礼部尚书府在何处时,立即被擒获,扭送到大理寺衙前。
大理寺卿李守道是王丞相的心腹,早就守候在衙门内,守株待兔,坐等二人入瓮。
衙役如狼似虎,将二人按倒在地,全身搜查,孔阿大写给礼部尚书慕容彬的密函即被搜出。
李守道见大功告成,立马亲自带上密函,叫上七八个衙役将二人戴上枷锁,跟随自己,押解到丞相府交差。
王槐之拿到密函,并不折封,立即吩咐打轿入宫。大轿抬至皇宫金水桥外压轿,王槐之急急忙忙来到宫门前,要值日太監入宫奏请皇上,丞相有十万火急之事面奏。不一刻,值日太监匆匆返回:请王丞相入宫。
炅宗上殿,传旨百官进殿朝拜毕,坐在龙椅上。大殿奉旨内务总管太监刘公公站在龙椅左旁,开口传话:众位朝廷大臣,如有本奏,快快呈上,如无本奏,各归
府衙退朝。
王槐之急步上前,双手拱于额前,朗声道:臣,王槐之有本上奏!
接着,双手平举,将密函递给了刘公公。
刘公公当着皇上与文武众臣之面,折开火印,捧给皇上御览。炅宗读罢密函,大惊失声,龙颜大怒:将叛逆罪臣慕容彬拿下!
这一声晴空霹雳,石破天惊,不仅让慕容彬吓得灵魂出窍,其他不知底细的大臣也个个惊如木鸡,面面相觑,以为听错了。
值殿武士一听皇上传唤拿人,立即奔进二个穿着甲胄,全付武装的武士,按皇上指示,把慕容彬牢牢抓住,往殿外拖拽。
慕容彬大呼冤枉,对皇上大声喊道:臣何罪之有?
炅宗也觉事有蹊跷,用手一招,说道:犬戎狼主孔阿大有密函在此,你自己看吧!说完,将密函掷于殿上。慕容彬挣脱武士束缚,匍伏在前,拾起密函阅看,刚一入目,便大吃一惊,立刻大声喊道:皇上,这个圈套,有人要加害于臣,皇上千万别中计呀!
王槐之大声吼道:休得狡辩!你与犬戎贼寇里应外合,妄想借外敌之力,灭我大梁,你好取而代之!好阴险!好恶毒!慕容彬,你这个叛国奸人,好大的狗胆,如不老实认罪,灭你九族!:
慕容彬齿睚俱裂,怒声大叫:王槐之,你才是个栽脏陷害忠良的贼子,你想铲除异己,孤立皇上,以便一手遮天!
王槐之气势汹汹,挥起老拳,重重击在慕容彬头上:把他押入死牢,汇同三司共审,看你如何狡辩!来呀,将罪臣慕容彬关入死牢!
琴缘恩仇錄
第六章
文/晓月
慕容彬拼命挣扎,声嘶为竭地吼道:这密函从何而来?是何人从何处搜到的?皇上,请给臣一个明白的答案!
王槐之不由分说,严令武士执行他的命令。武士不敢怠慢,生拉活扯把暴容彬拖出了大殿,慕一路大喊冤枉不绝,朝堂顿时乱成一锅粥,大臣们分成两派,一派愤怒填膺,握拳掀袖,要皇上凌迟处犯幕容彬;一派却不相信慕会是叛逆之臣,大声为之辩解:一定是奸人陷害,慕容大人为官多年,清正严明,又是皇上的老师,怎可突然与犬戎勾结?
王槐之貌似公允地请旨:皇上圣明,请听臣还有话说。炅宗:王爱卿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让朕听听你的意见'
王说道:为了不让慕容彬蒙冤,让他心服口服地服罪,皇上可下旨,让刑部、大理寺及都察院各指派数名官员,协同御林军去搜查慕府,一定了以查出证据,到时不怕他不认罪!
炅宗点头准奏。于是王槐之,李守道诸人,便带领数十名御林军,气势讻汹冲入慕府,翻箱倒柜,甚至连小姐慕容嫣然的闺房也不放过。
当然,王槐之心知肚明,那些伪造的证据早己派人潜入慕府偷藏在某个地方,这一去肯定能搜查出来,慕容彬谋逆之罪便可坐实。清除掉这个大绊脚石,其他异已早晚就更好收拾了。心里不禁有些得意。果然,进慕容府搜查未久,那些信件便统统被搜出。
这下子,连炅宗的狐疑也被打消了。他想不到自己最宠信的老师`股肱之臣,竟会与犬戎勾结达数月之久,朝廷却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他不竟打了个冷颤,立即龙颜大怒,传旨将慕容彬打入死牢,秋后問斩,抄没家私,将其家人,男子充军发配边邑服役,女子籍入官奴,娼寮。
慕容夫人与女儿嫣然均被逼成了官妓。
慕容彬还有个儿子慕容刚烈,因自幼喜欢习武,到处拜师学艺,其父见他有志,也不阻止,因此在十三四岁之时,己能打倒五:六个壮汉。一日,一个游方和尚瞧见慕容刚烈在巷道中赤手打倒七、八个地痞,救了一个姑娘。便走上前去,打一个揖,口念:阿弥托佛,施主小小年纪,有如此侠义心腸,有如此惊人功夫,让老衲肃然起敬!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慕容刚烈见这个和尚年约五十,瘦骨嶙峋,似乎风也可以将他吹倒。但和尚慈眉善目,眉骨突起,长长的介眉,目中精光四射,便知武功,内力己入化界。
刚烈年虽不大,但常在茶坊听书,说书人讲的江湖上有三种人不可轻视,其一是和尚,其二是道人,其三是杂耍女子。这三种人无论男女,均有绝技在身,不可小觑。而功夫,内力已入化境者,大多眉骨突出,目如朗星。刚烈便牢记于心,见此和尚果然象说书人讲的那种高僧,因此,他双手抱拳,对和尚恭敬地施了一礼,问道:师父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不如先到我家中,让小子讨教一下师父的功夫如何?
和尚哈哈一笑,笑声居然振得巷道两边的树木飒飒作响:老衲正有此意,请小公子带路。
这时,那几个狼狈逃窜的地痞,又带来几个穷凶恶极的壮汉,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刚才被刚烈救助的姑娘还未走远,吓得惊叫着跑到和尚身后,浑身发抖。
和尚笑笑:阿弥托佛,姑娘别怕,有老纳和小英雄在,他们伤害不了你!
接着,他面对这十多个歹徒,劝道:各位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一意孤行,自讨苦吃!
歹徒中一个彪形大汉,大声吼道:秃驴,休得多言,这女子是咱看上的,让我带走,万事皆休,如若不然,休怪老子拳脚无情。说罢,挥舞磬缽般大的双拳,虎虎有声地冲和尚劈头盖面地打来。
地痞们都以为黑煞神鲁金刚这拳一打下,和尚必将皮开肉绽,倒地不起。只听得扑咚一声巨响,黑煞神整个身子竟象断线的风筝,飞出数丈,四脚朝天,跌翻在地,人事不省。而和尚却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打揖说道:阿弥托佛,还有谁来与老衲比试比试?
众人,包括刚烈和姑娘尚未看清和尚用什么招式将那铁塔式的壮汉抛了出去,个个惊得伸出舌头,半天吞不回去。
众地痞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扶起黑煞神,如鸟兽散去。这一下,让刚烈惊喜万状,扑咚一声跪下,叫和尚,师付,一定要收徒儿,今天弟子跟定您了,您老不收徒儿,我就长跪不起。那女子见状,也匍伏在起,请求收她为徒,说自已父母双亡,流浪乞讨度日,今日才到本地,便遭如此污辱,若不是有幸遇到小英雄和师父,小女子只有一死以保清白了。
和尚双手扶起刚烈,又叫女子起身,说道:好,好,好,咱们师徒有缘,就带你们回峨眉山,女孩子就到我师妹峨岭师太那里学艺,小子跟着为师吧!:
二人大喜,又伏地虔诚叩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由刚烈先带和尚和女子一起回慕容府,以禀明父母后再去峨眉山。
琴缘恩仇錄
笫七章
文/晓月
三人进了慕容府后,刚烈便马上亲手沏好一碗香茶,请和尚上坐,然后毕恭毕敬双手捧茶献上,然后吩咐婢女小红把姑娘带去沐浴更衣,再将母亲请上客厅与师父相见。慕容彬尚未散朝,故不在府中。
不一刻,慕容夫人由女儿嫣然搀抉扶着来到客厅。
和尚连忙起来,作揖唱喏:阿弥托佛,叨扰夫人和小姐了,贫僧悟心有礼了!
啊/大师,快请坐,不用客气。小儿既请大师入府,必是想作大师的徒儿,老身猜的不错吧?:夫人笑嘻嘻地说道。
:真是知子莫如母,夫人教了个好儿子,虽是官宦子弟,却毫无wan袴子弟之劣习,见义勇为,令老衲十分欣赏,故尔乐意收他为徒,让他随老衲上峨眉山学艺,不知尊夫人意下如何?
夫人一见和尚,也知是个世外高人,儿子拜他为师,必能修成正果。于是向和尚拜了个万福,答道:小儿年已十五,就该见见世面,不经磨砺,难成大器。师父放心,老身与他父亲都不是溺爱孩子的父母,让他跟师父学艺,我不会反对。只是不知道要去多长时间?峨眉山距此有多远?
悟心长老打一揖说道:阿弥托佛,恐怕三年五载不能回家,峨眉山距此有千里之遥,不过请夫人放心,老衲看中公子是个习武的奇才,又是个嫉恶如仇的君子,一定尽我所学,倾囊传授于他,也是我师徒有缘,才有今日之巧遇`:
接着便讲述自已一路化缘,也是为了寻觅一个得意的弟子带回传艺,一个多月来到京城,不想今天走到一巷口,正遇令公子为救一弱女子与七八个地痞搏斗,救下该女子,现该女子也在府上,随后将她也上峨眉山。
夫人心虽有些不舍,但想到是儿子多年渴望寻师学艺的心愿,自已应该全力支持。嫣然知道母亲的心思,开口说道:大师既然这样赏识小弟,我母亲和父亲都满心感激大师,在此,让嫣然拜谢大师收小弟为徒的恩德!说完,便向悟心长老道了一个万福,又对刚烈说道:小弟放心随大师去吧,家中为姐自会照料父母,只是你可要多写家书问候父母,不得辜负父母养育之恩/也不得违背大师的训诫,好好学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将来报效朝廷,建功立业。
刚烈十分激动,泪水已然盈眶:好母亲,好姐姐,谢谢您们,我一定好好学艺,将来报效朝廷,报效父母之恩!
这时那女子已沐浴更衣完毕,随婵女小红来到客厅,拜谢了夫人和小姐,又再拜了悟心长老。夫人吩咐下人备下酒宴要款待悟心长老,悟心连忙说道:老衲吃素,夫人不可准备晕腥之肴及酒类。于是慕容夫人专门为和尚备下一桌素席,或茶代酒,以谢长老。
话不絮述。和尚在慕府见到慕容彬之后,便不愿更多停留,翌日一早,就带着刚烈和女子惠君踏上回峨眉山之途。
光阴如箭,一晃三年过去。刚烈已是十八九岁的英俊少年,武功十分了得。
悟心长老见徒儿得自已全部真传,可以下山了。于是把慕容刚烈叫到面前,要他跪下听训。
刚烈视师父已如亲爹一样孝敬,立即双膝跪地,虔诚地聆听师父教诲。只是他不明白,师父为何今天要他跪下听训。
只听师父说道:徒儿听着,从今天起,为师不再有什么可传授给你的了。你离开父母已有三年多了,该你下山回家的时候了。为师要你记住,不许恃强欺弱,不许助纣为虐,不许贪图荣富贵而出卖良心,背叛师门;要报效朝廷,保护忠良,诛除奸佞。如有一条违犯,为师必将清除门户,决不姑息!:现在,你下山去罢!
说完,自已起身,一跃而起,早已不见踪影。
刚烈知道师父脾性,他这样是不想象儿女情长那样分别,用干脆利落的方式,避免流露出过多的不舍。刚烈站起身,眼含泪花,向师父消失的方向鞠了三次躬,这才回房收拾起行装,然后向后山尼姑庵奔去,他是打算向
师'太和惠君师妹告个别,然后下山。
:慈云庵是慈云师太修行之所,惠君随悟心长老到峨眉山后,悟心就将她带到这里,让其师妹慈云师太来传授武艺给她,收她为徒。
这惠君原也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孩,但父母不幸在当地的一场瘟疫中双双离世,留下孤苦零丁的惠君,不过十五岁。
为避瘟疫,她只好背井离乡,乞讨度日,打算到京城去寻她舅舅,却在京城慕容府附近的一条小巷口前遇到一群地痞无赖,见她虽然鹑衣百结,面容憔悴,但却有小家碧玉的姿色,依然不能掩盖。其中一个泼皮说:嘿,那乞女还长得不错,拉回来洗一洗,便是一个美人儿,让她给黑大哥当夫人,你们说好不好?于是一窝蜂跑来强行要把她带走。她拼命挣扎一边大叫:救命呀,抢人啦!呼救声惊动了只有一壁之隔的慕府后院正在练武的刚烈小爷,他一展轻功跃上墙头,正好瞧见抢人的场面,于是出现英雄救美的那段故事。
现惠君已变成身材药挑而习称,眉如春山,眼含秋水,鸟云似的黑发如瀑布般披伏到双肩,面如桃花,肤如凝脂,浑身透出一种健康而成熟的美,让人一见便难移开目光。她既显得落落大方,却又令人不敢逼视,英武而洒脱,冷峻又热情。
一见刚烈哥哥到庵里来了,身上还揹着行囊,又惊又喜。惊的是两人自到峨眉山后,分别在前山与后山习武,三年多来仅见到过两次,今天又突然到来,让惠君喜出望外,女儿家大小心事便多了,她早已暗下决心,今生人是恩公哥哥的人,死是恩公哥哥的鬼。所以闲暇之际,总是想着她的心上人一一刚烈哥哥。今天,刚烈突如天降,来到庵里,她怎不狂喜?但见情哥哥身揹行囊,腰挎长剑,象是来辞行的,心里又是一惊。
刚烈也又有近一年未见惠君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见惠君比上一次见她时又长高了一头。出落得美不可言!刚烈也是十八九岁的壮小伏了,长得英俊挺拔,身高七尺开外,眉如双剑,鼻岩悬胆,白中微微透黑的肌肤,透出青春的活力和健康的美。小伏子心里也开始眷恋惠君,但却不敢表示,一是不愿分心,误了练习武功,二是怕犯庙规,不敢流露心迹。
慈云师父笑盈盈地从佛堂内走出,人尚未见,先闻其声:阿弥托佛,刚烈小子来啦,你师父昨日来本庵已交待给贫尼了,说你今天肯定要来辞行的,你舍不得惠君。刚烈与惠君一听,顿时都羞红了脸。慈云师太走出,笑容可掬:你俩都是好孩子,贫尼和悟心长老心如明镜似的,一定要成全你们!说罢,对惠君道:惠君贤徒,这三年咱师徒俩亦师亦母,亦徒亦女的在一起,是贫尼最开心的日子,为师也舍不得让你们走。但世上无有不散的宴席,你们下山会有许多该做的事要做,为师不能留你们了。
慈云说完,从手臂上退出一串佛珠,递给惠君:这串佛珠与为师相依数十年,还是你师爷爷送我的。它由二十八颗佛珠串成,套在手臂上可以提神溢气,循环全身血脉,打通各处穴位,能养精蓄锐,驱湿祛邪。如受有剧毒的剑伤:刀伤或被毒虫毒蛇之类咬伤,取其一颗用沸水溶化,一半饮下,一半擦拭伤口,一两天内必能痊瘉。然后又对刚烈言道:悟心长老给你俩备有两匹好马,在山下报国寺中,你们下山去报国师拜见悟明方丈。他是你师伯,你们也曾见过一次。马在寺中马厩里,方丈还会有吩咐。现在,你二人去罢!阿弥托佛!
二人双膝跪地,伏头三拜,泪盈热泪,依依不舍与慈云告别。
刚烈与惠君携手并行在下山的小路上,心中都百感交集,有说不完的话但又一句也说不出,只是激动得傻傻地笑出声来。
他俩几乎是一步一回头,回望三年来与师父朝夕相处的庙宇殿堂,此时已半隐半露在朦胧的云雾中,悠悠的钟声回荡在山谷间,象似倾诉着师徒彼此间的离情别绪,如丝如缕,久久地在二人心中缠绕。
薄春时分,他俩来到报国寺。报国寺座落在山下,寺院雄伟輝宏,很有气势。大雄宝殿巍峨壮观,殿前圆柱四根圆柱,均大有四人围,殿前佛幡飘动,香烟袅袅,殿内钟磬悠悠荡于寺外,阵阵木鱼伴着诵经的喃喃之声,更凸显出寺院的肃穆庄严。
二人在一小沙弥的引领下,来到方丈室。
悟明方丈正与悟心长老在专注地奕棋,似乎并未注意到二人的到来。
二人静立于室外,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良久,方丈与长老哈哈大笑起来,悟明抚髯言道:你这个老秃驴,竟偷吃了我一子,这局不算你赢!
好:好:好,那就算平局吧,你这个老滑头,从不认输!
悟心长老这才起身:徒儿们进来拜见师伯!
二人听唤,不敢怠慢,立刻趋身而进,双双拜倒在悟明跟前,伏地叩头:徒儿刚烈,徒儿惠君,拜见师伯!
悟明方丈双手距二人尚有四五尺远,只见他双手平举,作扶状,二人顿感有两股强大的上托之力,将他俩一下子扶将起来,嘴里却说道:二位贤徒侄请起,老衲有要紧话要说!
悟明方丈面色凝重,带着一种愤愤不平的语气说道:慕容大人被奸相构陷,现已身入囹圄,令慈与令姊也险些被官府藉入官伎名册中,幸被你师兄韦一帆所救,一会儿他就要来这里。
刚烈小侠一听,如五雷轰顶,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差点昏倒过去,惠君连忙将他扶住,自已也感到四肢发软,语音哽噎:刚烈哥哥,刚烈…
小侠方清醒过来:师伯,韦大哥在哪里?他…
:刚烈弟弟,你伢子哥在你身边了,让哥看看你!
刚烈与惠君回头,看见韦一帆正微笑地望着他俩。刚烈猛扑过去,象小孩子一样把脸埋在一帆胸前,双手抱着一帆,双泪纵横,动情地:伢子哥,咱们兄弟十多年没见到了,师伯说您救了母亲和姐姐,哥的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请受小弟一拜!
说毕,纳头便拜,一帆慌忙将他扶起:刚烈弟,咱们是一家人,要不是当年义父替我雪冤报了母仇,收留我为义子,有我一帆的今天吗?师父一直教导我们要行侠仗义,惩恶扬善,除奸邪,护忠良,为国为民。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事,义弟切不可把伢子哥当外人了!
他话题一转:这是惠君姑娘吧?弟弟真有福气,
遇到了这么一个好姑娘,哥倒要祝贺你们啊!
惠君顿时脸泛红云,害羞地低下头去,而心里却乐滋滋的:伢子哥,你别笑话我…
一帆,刚烈,惠君三人骑着早已备好的骏馬,飞馳上道,一路狂奔。
大约奔跑了三个时辰,眼前一片茂林。一帆先翻身下马,刚烈与惠君也跟随下了马。一帆牵着马,领着二人进入林中。
林中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杂草丛生,好象极少有人走过。他们三人缓慢地走完这条小路,眼前却有一条四五丈宽的大河,波涛滚滚,十分湍急,河上无桥,河中无舟。
只见一帆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那马仰起脖子,长啸一声,放开四蹄,如飞一般奔向河流。马蹄一接触到河面,竟如在平地上奔驰,一转眼就跃上了对岸。刚烈和惠君一见,吃惊不小,也如法泡制,跃上骏马,飞驰而下。果然,马在河面如履平地毫无障碍。三人会合,前面林木掩映着一处房舍,十分幽静。
一帆道:夫人和小姐被安置在这里,与外隔绝,十分安全。
刚烈三年多未见母亲和姐姐,听到父亲被奸相王槐之诬陷,己被打入死牢,几乎晕蹶过去。现在要见到母亲和姐姐,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是喜悦,是痛苦,是内疚,是悔恨…五味杂阵,在心中翻江倒海,恨不能飞上京城救出父亲,一家团聚!
才能补救儿子亏欠父母的不孝。
刚烈几乎是奔跑着进入庄园,园内结构十分复杂,小桥流水,假山,花圃,池塘,水榭,亭廊,:房舍,其间均有林木掩映,错落回环,如无熟悉园内布局之人引导,就如进入迷宫一般。这时,早有一个俗家弟子口中念道:花径深深掩月色,一帆接着:草堂寂寂藏佳人。两人拱手互敬。
对上切口,一帆便道:师弟,请带路。那人伸出右掌一挥:师兄,请跟我来。
作 家 风 釆

肖相忠,笔名晓月。成都市人。现退休在家,酷爱文学,书法,美术。也曾任过中国硬笔书法家协会理事。也在《成都日报》发表过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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