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人民大会堂是中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开会地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办公场所，是党、国家和各人民团体举行政治活动的重要场所，也是中国党和国家领导人和人民群众举行政治、外交、文化活动的场所。人民大会堂每年举行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以及五年一届的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也在此召开。那么，有人会问：这么重要的地方，身为基层普通维权工作者的本文主人公杨剑昌先生又是如何在人民大会堂里受到众多中央级媒体追捧的呢？欲知详情，请关注长篇报告文学“布衣青天杨剑昌”第三章第3节。

作者/曾培新  编辑/李寒江〔当代人物网执行总编辑〕

第三章〔3〕走进人民大会堂

北京二月，乍暖还寒，望着哆哆嗦嗦的白杨，杨剑昌披上大衣来到候机大厅。久候在这里的《中国消费者报》记者，抢拍了杨剑昌风尘仆仆来到首都北京的镜头。他坐上中国消费者协会特别的小车，来到国家工商局在海淀区新办的招待所。行囊甫卸他立即打电话给中消协，杨竖昆秘书长告诉他今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好参加情况通报会。杨剑昌安顿好后像游子回到了家。北京，12亿多炎黄子孙的家啊；工商局招待所，几十万“红盾”的家啊；中消协，几万护法维权者的家啊！家，家，家，我终于到家了，到家的感觉真好啊！

从来没睡过这么好这么甜这么香的觉，杨剑昌一觉醒来已天大亮了。春光融融，春风拂拂，他一早便踏进中国消费者协会大门。一进门，杨竖昆等领导和他一一握手，一双双温暖的手像一股股热流流到他心头。杨剑昌像见到久别的亲人，话还没说，泪已流成两行。杨秘书长说：“剑昌同志，你辛苦了，受苦了！我代表中消协感谢您、支持您！为表明中消协的态度，我们特把您从深圳招来北京开个情况通报会，待会您在会上详细谈谈情况吧。”“好，杨秘书长，中消协这么支持我，我只有加倍努力地工作来报答了。”杨剑昌止住了泪，他跟着杨竖昆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坐满了首都各大媒体的记者，杨竖昆拉着杨剑昌的手向记者们介绍：“这就是深圳市罗湖区消委会的杨剑昌，他是去年全国受理消费者投诉十佳、是深圳有名的杨青天！”啪啪啪……记者们的掌声打断了杨秘书长的介绍。

掌声刚落，杨竖昆接着说：“他去年8月按深圳市市长专线办的指示、受区消委的指派，调查在深圳在广东都很有背景的泰明公司，却被泰明公司告上法院当了被告，索赔1734万元，打破了新中国个人索赔的最高记录，开创了全国消委会人员当被告的先河。我们中消协将义无反顾地支持杨剑昌……”掌声骤起，久久不息。

“为表彰杨剑昌同志护法维权的突出贡献，我们中消协决定给他颁发特殊贡献奖5000元！”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掌声中杨剑昌热泪莹莹地从杨秘书长手中接过奖金，激动得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镁光灯像国庆之夜的礼花在会议室灿然开放。杨秘书长提高嗓音说：“为了让全国人民了解这桩大案的来龙去脉，我们特邀首都新闻界的记者们前来参加这个情况通报会。现在就请杨剑昌同志来介绍情况……”

杨剑昌站起来向台上的领导鞠了一躬，又向台下的记者们鞠了个躬。杨秘书长叫他坐下将麦克风推给他，他眼睛红红地说：“我感谢中消协一向对我的关爱和支持，感谢中消协给我颁发的奖金。我不富，在深圳我是个穷人，可在中国还有比我更困难的人。由于时代的局限我没有读到多少书，我深感读书的重要。现在我决定将中消协给我的奖金全部捐给希望工程……”

啪啪啪哗哗哗……会议室里像涌起了春潮下起了春雨，台上台下掌声阵阵泪水滴滴。历尽沧桑的领导干部泪光闪闪，阅尽春色的记者按下了快门停下了笔。

“我十分感谢记者们主持正义、伸张正义，市场经济、消费者事业需要强有力的舆论监督。”杨剑昌清了清嗓子平抑了一下心情，向领导和记者们详尽地介绍自己是如何接受几百个消费者投诉，如何按市长专线办指示，如何受公安、工商、新闻等单位委托，与同事们深入去摸查泰明情况，揭出泰明国贸广场招租是一场大骗局的。泰明起初如何通过黑社会分子打电话到他家他的办公室，扬言要拿2000万元买他的人头，恫吓他妻子说杨剑昌不要命你还要不要命？你家有几颗脑袋？当心你孩子上学回不来。他如何顶着重重压力种种威吓写调查报告向市五套班子反映向新闻界披露，有些领导如何对他不理解甚至批示要查处他。他如何腹背受击筋疲力尽倒在病床上，又如何被泰明彭海怀一伙推到法庭被告席上，身心备受摧残……字字血、声声泪，杨剑昌好几次泣不成声。刚开始时会议室那种火热的场面，一下子变成了寒极的冬天，与会者也宛如一下子从赤道落到了冰天雪地的北极。

“彭海怀是红顶巨骗，他用骗来的钱拿出一部分来捐款骗取种种政治荣誉，还拿出一部分钱来收买拉拢腐蚀一些干部，上上下下寻求各种保护伞。他见我硬的不吃便给我来软的，通过老乡说给我500万叫我不要再与他斗。我说即使你的钱堆得像深圳第一高楼地王大厦那么高我一分也不会要！”

掌声又起，群情激愤。杨剑昌忘情地站了起来，挥着手说：“一个彭海怀不可怕，十个彭海怀也不可怕，一百个一千个彭海怀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有些政府官员支持他，有些腐败的执法人员支持他！他一个骗子能屡骗屡胜，还恶人先告状，我一个消委会工作人员却屡受打击，反被推上法庭当了被告！天理何在，公理何在，法律何在啊……”

杨剑昌泪水涔涔地再也说不下去了，杨竖昆见杨剑昌太激动太悲愤又叫他坐了下来。午餐时间到了，杨秘书长宣布休会，并告诉记者们杨剑昌所住招待所的房号，说更详细的情况，大家下午可以继续采访。

下午和晚上，首都的不少记者又赶到杨剑昌下榻的招待所，作了更为详尽的采访。杨剑昌视记者如亲人，一个个热情地接待，一个个尽情地倾诉。这一夜他又失眠了，他想得很多很多……

翌日上午，杨剑昌在中消协同志的陪同下，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庄严肃穆的人民大会堂，中国保护消费者基金会在此召开大会，要颁予他和其他九位有杰出贡献的护法维权者“中国保护消费者杯个人最高奖”。可容纳二三百人的二楼会议室里坐得满满的，有基金会领导、工作人员和来自全国各地的代表，有首都新闻界和全国各省市驻京记者站的记者。基金会牛副会长在台上叫坐在台下前排的杨剑昌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与会者报以了暴风骤雨般的掌声。牛副会长就杨剑昌调查泰明案作了详尽的专题介绍，与会者屏息静听后发出了愤怒的声讨。急不可耐的记者们纷纷将镜头和话筒转向了杨剑昌，会议室一时有点乱。主持会议的牛副会长急了，他忙说：“大家先别急先别乱，下午还有‘3·15’专场新闻发布会。”牛副会长的话像定心丸，骚动的会场才慢慢安静下来。会议最后一项是颁奖，杨剑昌与九个护法英雄一起领到了沉甸甸、金灿灿的“中国保护消费者杯（个人最高奖）”，还有大红信封装着的5000元奖金。受奖者一个个走下了台，唯独杨剑昌手捧奖杯和奖金还站在台上。他心潮起伏地走到麦克风前：“昨天中国消费者协会奖给我5000元，今天中国保护消费者基金会又奖给我5000元。现在我决定将这1万元全部捐赠给希望工程，请中央电视台的同志代我转交。”

会议室里又响起了春潮般的掌声，主持人及与会者都没料到这个深圳的穷人竟会这般慷慨大方。散会时出现了罕见的场面：几十家新闻单位几十名记者围着杨剑昌，竞相邀请他到酒楼吃饭作专题采访。杨剑昌双手抱拳说：“多谢了，大会已安排了吃饭的地方。”记者们为抢新闻使出浑身解数，纷纷说：“杨剑昌同志，您无论如何也要与我们同甘共苦共吃一顿午饭。”说得牛副会长笑了，杨剑昌也笑了。盛情难却，却之不恭，杨剑昌为难地征求牛副会长的意见，副会长非常理解“无冕之王”们的一片苦心，笑了笑对杨剑昌说：“您去吧，也许记者们的饭菜更香！”就这样，记者们簇拥着杨剑昌来到人民大会堂旁边的一家酒楼，边吃边答吃了个“新闻午餐”。

吃完午饭已是下午2点半，杨剑昌住的招待所的会议室里记者早已坐满。新华社、中新社、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等首都各大新闻媒体，还有河南河北山东山西赶来的一批批记者。新闻发布会上，杨剑昌再一次述说了自己与泰明彭海怀的斗争情况，再一次申明了与彭海怀一伙斗争到底的决心。杨剑昌的遭遇得到大多数记者的同情，彭海怀的行径受到了一致的谴责。正气在人间，公道在人心，岂能让人民公仆含冤受屈，岂能让骗子的阴谋诡计得逞！

杨剑昌被记者们围了一天，这一天他激动、亢奋、义愤。夜深人静了，记者们散去了，他疲惫不堪地回到房间。刚刚坐下，房间里的电话就响个不停。这是远在南陲的广东、广州、深圳的记者们的电话采访，他不厌其烦地一一回答了家乡记者们的提问。直到快12点，他才想起要给妻子打个报喜电话。电话号码刚按完，他便听到妻子熟悉的声音：“我今晚一直守在电话机旁等着您的消息，你怎么快半夜了才给家里打电话呢！”杨剑昌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从昨天早上一直忙到今天晚上，采访的记者太多了。他们刚刚走完，广州、深圳的记者又打来长途电话采访。刚挂断他们的电话就给您打电话了。”杨剑昌想了想说，“昨天中国消费者协会奖给我5000元钱，今天中国保护消费者基金会又奖了我……奖了我一个奖杯。我已将5000元钱奖金转赠给希望工程了，不知道您有没有意见……”杨剑昌怕妻子一时想不通，将基金会的5000元奖金“隐瞒”了，本是捐了1万的说成了5000。

话筒静静的，许久没有回声。许久，许久，杨剑昌听到了一声声从遥远深圳传来的哭泣：“我没……没什么意见，只是明天家里没钱买菜了，您早点回来吧……”哭声断了，电话断了，杨剑昌握着嘟嘟响的话筒愣怔了许久。

难得妻子这样理解，这样深明大义！自己真不该小看妻子，隐瞒了5000元。他想早春二月已经过去了，阳春三月已经到来了。他一回深圳，又有工资发了。寒冷终会过去的，温暖很快就会到来的，贫困也终会过去的，富有迟早会到来的。此时他耳边又响起了哪一部电影里的名言：“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房子嘛同样会有的！”

第二天，杨剑昌与深圳市工商局同来北京开会的曾大姐一起来到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王府井大街购物。曾大姐是先富起来的，她尽往高档柜台钻；杨剑昌还是温饱线上的，他只能在低档的柜台转。转了大半天，他挑了10元3条的毛巾给自己和儿子，拣了10元1套的睡衣给妻子，这就是他得大奖后给妻儿最值钱的纪念品了。

三月初载誉回到满眼葱绿的深圳，三月中他又一次应中央电视台“3·15”文艺晚会邀请，来到杨柳刚刚吐芽的北京。在中消协“3·15”王府井咨询现场，杨剑昌再次成为首都新闻界的焦点。在中央电视台演播大厅的“3·15”文艺晚会上，他成了全国消委会工作人员的唯一代表。他的满头华发的特写镜头，多次出现在电视观众面前，全国的老百姓再次看到了深圳的“杨青天”。

3月16日，人民大会堂举行了“维护消费者权益事业高层论坛”研讨会，“杨剑昌现象”成了这次研讨会的热门话题：大骗子居然堂而皇之地状告护法维权英雄，我们的司法机关究竟打击谁保护谁？杨剑昌手持入场券没有去，他怕又一次不能自已泪洒人民大会堂。他独步天安门广场，瞻仰了人民英雄纪念碑，缅怀为共和国献身的仁人志士，想起了逝去的父亲。他想只要人民不忘记，共和国不忘记，就是献出自己这100多斤又何足惜呢！望着巍巍丰碑他又想起了深圳，一桩桩往事又闪现在眼前，浮现在脑海里……

【注明：12月10日推出第三章“掌声送给青天”之4“秉公执法杨青天”，敬请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