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散文：秋日康家湾

文/白小兰（陕西延安）

        乡村的秋是丰收的季节，家家户户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农作物。夜幕降临时，累了一天的乡邻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端着碗里的揪面片，就着碟子里的凉拌猪头肉，边吃边拉家常。

        夜色暗了下来，沿河两岸的人家亮起了灯光。伴着明亮的月光，观赏古朴与现代融合的康家湾村，村子被大山包围着，前辈们大都住在大山脚下，村子中央是村委会办公室，办公室的屋顶上红油漆写着康家湾村四个字。村子对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蔬菜大棚，里面种植的有红亮亮的西红柿，绿盈盈的青椒辣子，黄橙橙的无花果，白生生的萝卜，还有叫不起名字的蔬菜瓜果。躺在地上的，挂在空中的，埋在地下的，使人目不暇接。

        大棚左边是农家小院，院内由灰砖砌成的带有图案的葡萄园，园子的石柱上，雕刻着精美的十二生肖图案。夏去秋来，葡萄熟了，大串大串地从枝条缝里垂了下来，阳光透过枝叶照在晶莹剔透的葡萄上，五光十色，一颗颗可爱的小葡萄闪闪发光。两排14间房间内，设有餐饮、歌厅、舞厅，看电影、喝茶聊天的应有尽有。

        走出农家小院，踏着坚硬的石板街直行，长长的小河由南向北，把村子和农家小院分割开来，小河非常清澈，清得能看见河底青褐色的石头。傍晚，太阳照在静静的小河上。河面上闪着耀眼的光芒。小河悠悠地流着，为人们送去欢乐，送去幸福。

       小桥横跨小河两边，远远望去像一条彩虹，人在桥上走，水在桥下流，每个人过桥的时候，总会弯下腰朝小河里张望，桥下会传来鸣琴般淙淙的水声，桥头倒立着一块黝黑发亮的石头，石头上红油漆刻着“路遥小镇”四个字。

        因康家湾村与路遥的故乡王家堡接壤，所以此地起名“路遥小镇。”桥成了家乡的一道独特风景，每逢周末，桥头挤满了黑压压的村民，他们有开小轿车的，有骑着摩托车的，有蹬三轮车的，还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三五成群地来到路遥小镇桥头，期待清涧艺术家们精彩的表演。表演的节目有小品，有相声，还有道情，陕北道情是数百年的传统曲艺，颇受当地老百姓喜欢。白明理是国家级非遗传承人，也是乡亲们最喜欢的陕北道情表演艺术家，年过七旬的老人头上扎着羊肚子手巾，腰里系着红绸缎，兴致勃勃地站在桥头唱起了清涧道情。一曲唱完，鼓掌声呐喊声响彻了整个小山村。

        村民康均红在桥头开了个烟酒门市，大字不识的康均红妻子年纪轻轻患上了高血压，再加上没有亲戚帮扶，光景过得一团糟。村书记康斌军为了帮扶这个家，申请扶贫资金在桥头办起了烟酒门市部。

        门市部就设在自家的村易地扶贫搬迁房的底层上，搬迁房共安置贫困户八十多户，县委县政府和石咀驿镇党委书记以及扶贫干部们积极鼓励扶贫户创业，引导搬迁户搞起了民俗、餐厅、商业养殖种植等各种扶贫项目，让一部分村民告别了传统的农耕生活，围绕“文化旅游服务业”，安排搬迁村民创业就业，使康家湾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易地扶贫搬迁房每家每户窗前挂着大红灯笼，一排排整齐的门牌上写着石咀驿粉汤烙饼馆、清涧煎饼馆、手工羊肉饸烙馆等风格不同的字样。

        那些从大城市回来的年轻人三三两两行走在夜幕下的步行街，在红灯笼的照射下更加迷人。紧挨着步行街新建起上下两层的小洋楼，楼的空中显现着“康家湾村现代农业示范园区”几个醒目的红漆大字，大楼底层是清涧县石咀驿镇电商服务中心。内设电子商务办公区 、石碾子，小米加工车间包装车间、封口车间、贵宾接待室 ，每逢过节，一辆豪华的黑色小轿车总会停在小洋楼的院子里，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刮风下雨，总会有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穿梭在康家湾村的各个角落。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企业家康成利。记忆中，凡是大老板都穿着笔挺的西装，挺着啤酒肚，冰冷孤傲的神态让人望而却步。而他？要不是康书记介绍，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个穿着白半袖上衣，深蓝色裤子的中年男人就是村民和县委书记夸赞的企业家康成利。康老板高拔的体格、仿佛从晶莹的大理石精雕出来的轮廓，无不显示出与生俱来的洒脱气质，他的言谈举止散发着企业家那独有的品质和人格魅力。

        一个人的胸怀有多宽阔，做的事业就有多大。据说他走的时候竟然连几十块的车费拿不出，通过三十多年打拼，在城里买了房买了车，为了村民们过上富裕生活，拿出一部分投资家乡建设，他成了名副其实的致富带头人。

       康家湾的村民干事认真踏实也是出了名的。在榆林地区得到普遍认可，村支书康斌军为了搞好村集体工作，不论是村民家过白事还是红事，都全力以赴。康家湾村因道路弯曲，时不时发生交通事故，只要是发生在村子周边，村民们知道后会主动奔赴现场，抢救生命的同时不能让司机受到任何经济损失，遇到困难的肇事者，村民会集体筹备资金帮他们度过难关。只要是康家湾人承诺下的事，都会竭尽全力去助你完成。

         康家湾村的山不特别，但这山具有大山的品质，就像康家湾的村民，朴实、豪爽、热情奔放。也许是受了这一方水土的滋养浸润，不张扬，一个个都看上很平凡，普通，但却一个个在骨子里热爱生活，有着浪漫的情怀。我去的时候在初秋，秋天，没有春天五彩斑斓的鲜花，没有夏日茂盛繁衍的绿树，没有冬天纷纷扬扬的雪花，但秋天有果实累累的果树，给人们带来丰收的喜悦。当你站在山峁上，会看到无边无际的的太阳能光伏基地，一排排明晃晃亮闪闪蓝色的反光板在阳光下波光粼粼，仿佛一片蓝色的海洋。行走在山间光伏基地之间，仿佛徜徉在海市蜃楼之中，很有一种虚幻神秘的感觉。沉甸甸的谷穗笑弯了腰，棒槌似的玉米露出了一排排整齐的牙齿，到处是一片丰收的景象，惹得经常有爱好摄影的人，漫山遍野的拍摄美景。

        这里无疑是一处休闲，观光，旅游的绝佳之地，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农业示范、推广和产供销一条龙服务的综合现代园区。康家湾的变化，是农村改革开放的缩影，是党的好政策扶持、扶贫干部们的大力支持和村干部、村企业家们日夜操劳的结果，这个原本死气沉沉的小村庄现已成为远近闻名的小康村。

        作者简介：白小兰，陕西清涧人，久居延安。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文学艺术创作人才百人计划签约作家。2012年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在《延安日报》《华商报》《榆林日报》《文化艺术报》《陕西农村报》《陕西文学》《美文》《青海湖》《时代文学》《散文选刊》《延安文学》《魅力中国》《中国先锋杂志》等刊物发表散文、小说百余篇，散文《山海般的父亲》、《童年》被收藏《当代原创散文集》并有二十余篇散文获国家及省级不同奖项。著有中短篇小说集《凋谢的山丹丹》；长篇小说《走下黄土高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