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梦想，一个让人充满向往的字眼，一个美好地让人兴奋的两个字。在匆匆远去的时光里，很多梦想蜕变为微笑，很多梦想蜕变为眼泪。早年的深圳特区，不少国人想通过这个改革开放的先行区办理出国深造、出国旅游，出国淘金等，实现向往的异国美梦，最后掉进了非法出入境中介机构设置好的陷阱，被骗钱又误事，苦不堪言。本文主人公——小小一个杨剑昌，又如何四两拨千斤，一一查办了假护照窝点了呢？欲知详情，请关注长篇报告文学“布衣青天杨剑昌”第二章第6节。

作者/曾培新  编辑/李寒江〔当代人物网执行总编辑〕

第二章〔6〕几多梦难圆

深圳十月，暑气渐消，杨剑昌与同事外出查案刚回到办公室，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进门来。她“噗通”一声跪在杨剑昌面前：“你们要为我作主啊，帮我讨回办护照的钱！”杨剑昌忙将老人扶起让她坐在沙发上，又倒茶水又递纸巾给她：“老人家，什么事，你先喝杯水再慢慢说！”老太太接过纸巾擦干眼泪，一张口又泪水涟涟：“我的女儿儿子都去美国定居了，剩下我一个人无亲无戚在深圳。儿女孝顺寄钱回来让我去美国团聚，我嫌公安局办护照时间长手续繁，就叫人去找了个代办护照的公司，一次就交了12万。那个公司口口声声说保证半年内可以办好，半年后你就可如愿以偿与儿女团圆了。可是，现在一年多了护照还没影啊！我去找他们，他们人去楼空连一个人也见不到。那些千刀万剐的黑心肠大骗子，竟骗到我这个老太婆的头上了，我骂他们不得好死，我咒他们断子绝孙！”老太太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泣不成声。杨剑昌听完又倒了杯水送到老太太手上：“阿婆，你别哭别急，急坏了身体怎么办？你把你的合同复印给我，我会尽心尽力去帮你查！”老太太听了停住哭，抬起头来问：“听说你们消委会有个杨青天，他一心一意为咱老百姓办事，你领我去见见他！”杨剑昌听了红了脸摇摇头：“阿婆，我们这里只有个杨剑昌。您的事我一定会尽力去办，您放心回去吧，有了结果我一定会及时告诉您！”老太太眼睁睁地瞪着面前这个头发花白的小个子，张口结舌：“您您您……您就是杨青天？”边说边颤巍巍地走上前抱住杨剑昌又哭了，“您是咱老百姓心中的一杆秤啊，您要把那些良心喂了狗的骗子揪出来。有护照就给我护照，没有护照就退还我钱！”杨剑昌又将老太太扶到沙发上，宽慰她说：“阿婆您放心，消委会就是咱们老百姓的家。您等着吧，我们会力争早日为您查出来！”“那就拜托您了，拜托了！”老太太站了起来，杨剑昌上前搀扶着她，一直送她下楼梯到大门口。老太太说了三声“再见”才松开杨剑昌的手。望着眼前的青山，望着渐渐远去的老太太的背影，杨剑昌霎时想起远在龙川老家的父母亲。父亲今年以来一直长卧病床，母亲也年老体衰几次来电话叫他回家去看看。可这消委会牵千家挂万户日日不断，想抽几天空总是抽不出来。自古忠孝难两全，父母啊，只好恕我不孝顺了。遥望南天北飞的云，杨剑昌愧疚之情如雾罩如云飘……

老太太的遭遇并不是一个人的遭遇，今年来类似的投诉他已接到100多个，涉及到两个公司金额600多万元，而且两个公司的后台老板都手握大权。小小一个消委会，小小一个杨剑昌，四両如何能拨千斤？杨剑昌和几个同事绞尽了脑汁走穿了脚底，可这些公司与一些权力部门结党营私，唯有政府干预、舆论监督才扳得动他们。杨剑昌将调查结果写成信息和文章，在报纸上披露，向市委市政府反映，结果是舆论谴责，党政支持。杨剑昌和同事们手持“尚方宝剑”查办了假护照窝点。这些公司自知违章违纪违法，无可奈何只好把吞进去的钱吐了出来。有个原来是某名牌大学的少年班研究生，花了不少钱托人办了本假护照，刚到泰国曼谷就被泰警方识破，后被枪顶着头驱逐出境递解回香港。他丢了钱又丢了脸，又羞又恼又气又怒差点在香港跳海，听说杨剑昌为他们申了冤追回了钱，高兴得一夜无眠一早赶回来找杨剑昌。有对年轻演员夫妇想去美国赚大钱，先后花了20多万买护照，结果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他们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管，投诉无门。女的慕名来到罗湖区消委会找到杨剑昌，说：“杨大哥，请您想办法帮我们搞掂这件事，我们夫妻俩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您。”说完要拉杨剑昌上酒楼去吃饭，杨剑昌退到一边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们职工饭堂挺好的！”

过了几天，年轻女演员又来办公室，谈完事快下班了，对杨剑昌说：“今晚请您去卡拉OK，务必赏光！”杨剑昌臊红了脸：“我农民出身打工仔出身，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真是多谢了，多谢了！”女演员无奈只好噔噔噔下楼去了。办公室里同事们便拿杨剑昌逗：“老杨呀，你怎么这样无情无义？这样漂亮的小姐请你吃饭唱歌跳舞都不去？要是我有这样的艳遇，我一定跟着感觉走跟着靓女去！”

杨剑昌知道同事们在逗他，就笑说：“去去去，全让你们去！”一个同事打趣说：“老杨，你有无搞错？人家小姐看中的是你不是我们，我们去有什么意思？”杨剑昌反过来逗他：“去去去，人家是什么人？是演员，是有夫之妇！”另一个同事笑说：“管她是什么人，有夫没夫！你情我愿做个第三者又何妨？”人生难得一笑，杨剑昌半是正经半是玩笑说：“如今的靓女依大官傍大款，像咱们消委会这些人无权无钱哪个小姐要？”“不不不！”又一个同事一本正经道：“真正的爱情只讲情，其它的一切都可以不要！”杨剑昌叹息道：“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爱情论了，可惜这个论调已过时了。真正的爱情我早已拥有，别无所求，别无所求了！”

时过不久，办假护照的公司将所有退款打成一本本存折送到消委会杨剑昌手里。杨剑昌在第一时间将存折送到老太太家门口。老太太闻讯喜颠颠乐悠悠硬要拉杨剑昌进屋坐，杨剑昌说：“阿婆，不用了，今天实在有急事以后再来拜访您！”她急急忙忙回到办公室立马又打电话告诉女演员，女演员喜极而泣，哭声隐隐若若传来。过了几天，女演员拿着一面锦旗踏进门，上写六个大字：
 

大市场保护神

 
女演员与杨剑昌又握手又拍肩：“市场经济可离不开你们这些保护神！”杨剑昌说：“你过奖了，我们是人不是神！我们只是个小小的小小的消委会工作人员！”女演员不服道：“秤砣虽小压千斤，咱们消费者可离不开你们！”杨剑昌笑说：“彼此彼此吧，我们也离不开你们。离开你们咱老百姓就没戏看了！”说到“戏”字女演员可来劲了：“是的是的，彼此彼此，中国的现代化是一张大棋盘，当官的是帅士相，我们都是车马兵！”

笑归笑，真归真，杨剑昌确实是人不是神。他也是凡眼肉胎，他也吃人间烟火，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有悲有喜有痛有快有好事有憾事。妻子下岗，儿子读书，经济拮据。曾有一家他们辖区的商场叫他妻子去当售货员，但他心想如果这家商场遵规守矩还好说，要是违法乱纪叫他去处理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婉言谢绝了老板的一片好意。全家人在深圳十几年了，至今仍没有上过一次酒楼去过一次娱乐场所。上半年儿子想买一双运动鞋，他阮囊羞涩拖了半年才买。父母有病回不去，妻子下岗帮不了，儿子要一双球鞋也拖了半年。他也常常一人独坐怨叹自己活得太窝囊，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妻儿也对不起自己。可是窝囊归窝囊，怨叹归怨叹，一接案子一听百姓倾诉，一切的一切又如过眼云烟。他是个人不是神，自然也不是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有一桩案子至今没有着落就使他耿耿于怀—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华夏父母，人同此心，心同此愿。这一年夏季，一年一度跃龙门考试又过去了。几家欢乐几家愁，被录取的儿女和父母乐开了怀，名落孙山的儿女和父母愁皱了眉。能不能上大学是一生前程的关键啊，上大学是否只有一座独木桥，有没有别的弯弯道？

有，一个叫康奈的公司急这些落榜学生之所急，想这些学生父母之所想，他们在报纸上大发广告：只要你交三万元包你上大学，而且毕业后还包分配。三万元不多也不少，多数深圳人出得起。于是，按图索骥急忙忙跑到康奈公司报名交钱。康奈公司说他们已与湖北、武汉大学签了协议，包入学包分配只是名额有限。闻讯者争先恐后携儿带女来康奈，三万元换来一张盖有血红印章的收据。收据在手大学梦将圆，回到家里日盼太阳升晚盼月亮出。盼星星盼月亮盼太阳就是盼不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盼急了就有人去康奈查询。谁知此时康奈已人去楼空，大学梦不到半月间就灰飞烟灭。父母子女们一齐来到罗湖区消委会投诉，杨剑昌与同事们心急火燎地查遍全市，结果骗子已杳如黄鹤无影无踪。30多个大学梦和100多万元就此泥牛入海了。杨剑昌自觉愧对江东父老，他下决心暗中继续再查此案，查他个水落石出，早日去掉他心头这块病。

【注明：11月23日推出第二章“骗子反咬青天”之7“挖好陷阱等你踩”，敬请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