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心态还是不那么好,抑郁的心情虽然有所好转,但是今早又是没到三点就醒了,而且再也睡不着,难受得很。于是想喝点儿酒以便催眠。喝完二两酒还是睡不着。这时已经凌晨四点了,想起每天早上到武山游园锻炼时有一位小范说他四点就到,我就穿上衣服,带上门出去。
到了武山,一个人也没见到,倒是满耳的鸟语唧唧——唧唧——说个不停。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是我听出了他们的快乐。郁郁葱葱的杂树间穿梭着小小的麻雀。以前早上锻炼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麻雀,因此我猜想到是我们占了它们的乐园,只有这清净的早上人们没有出来锻炼时才是它们最快乐的时光。
两只麻雀见我来了,一个轻身腾跃后叼起了什么就一起飞到一边的树上,唧唧几声,一只幼鸟的稚嫩的叫声吸引了我的视觉——举目望去,怎么找也没找到那鸟巢。我猜想:根据它的叫声,这幼鸟应该不会飞的,为什么看不到他的巢穴呢?我又猜想,那是它们父母筑巢时就想到了安全吧?
走在树下,前面有鸟飞掠的影子,后面有鸟儿歌唱的声音,左边有鸟儿驻足觅食,右边有鸟儿一路地舞蹈——它们太快乐了。我苦笑了一下,一丝伤感跃上眉头,随即一缕笑意含在嘴角;伤感自己形单影只,笑它们给了我很好的陪伴——哪怕是短暂的。
忽然,我发现它们之中,不管有多少,总是成双成对,眉来眼去——说说笑笑,飞,几乎一起展翅;落,几乎一起驻足,是那么的默契,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诗意。
这时,我发现一位老人来到健身器材边锻炼,我没看出他是男还是女,他(或她)没有注意到麻雀,或许是看够了。他(或她)为什么也来得这么早?能像我这样没了爱人难守空房吗?唉!别胡思乱想了。
转过弯,上了台阶,是一片空场。突然一只麻雀画了个弧线落在我的脚前一米多远,小小而又圆圆的眼睛似乎忧伤地看着我,我停下脚步看着它,足有十秒钟,我们注视着。我想:这只鸟一定是个“鳏夫”,跟我有同样的命运。它没有歌唱,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我没有作声,只能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我鼻子一酸,湿润了双眼;它低下了头,蹦了两下随即飞得不知去向。我的心头一颤,若非它不是鸟中的“鳏夫”,而是我那爱妻的灵魂化作这麻雀前来看我?如果是,又为何飞走呢?与我说说别后的情形不是也能让我放心吗?
于是想起苏轼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唉!爱妻病逝还不到半年,安能忘怀呢?
游园的人越来越多,几位常锻炼身体的朋友和我打招呼,打断了我的思念,于是融合到锻炼身体的人群中去。
明早,这里还会是麻雀的天堂……
2013年7月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