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晒秋》
文/梦如雪起
日子匆匆忙忙划过之后,秋天已经快走出我的视线。便觉得闲下一段时光,来触摸季节的温度和厚度,该是给自己的一种品尝百味的方式。毅然决然,远离自己埋头的一切,让身心亲近几乎忽略的所有,秋末冬初的小兴事。满足的轻叹,呼吸往来着长水青山的气息,我还是那个喜欢着烟火里尘埃的小女子。
乘坐的巴士,在霞光的包容里,轻快的前行。因为陌生,所以疲惫,因为假寐,所以安静。车子就是长了脚的人心,踏在一路向前的清晨,渐渐的温热起来。低低的交谈,浅浅的轻笑,忽然间晕染开来,我所熟悉的人间至味是清欢的新意,在这个并不规则的长方形空间里,清晰而柔软。

长满了植被的高山低谷间,有小如蚂蚁、大如甲壳虫的车子,在流动。仰视,是一色的绿漫山遍壁;俯视,是一色的绿,漫山遍野。绿透世界的感官,是大山给予我们的生命之沉静和深厚的诠释。我不是这方水土赤子,也算不得过客。我只是一个,匆匆与季节擦肩而过的旅人,却在并不熟知的地方,寻找着自己熟悉的韵味。
偶尔的一片黄色,一片白色,点缀在苍翠里。蓝田,天空颜色的“蓝”,土地本色的“田”,小导游的语言里,尽显着一种安徽味道的骄傲。高山贡菊的白和爽利,像这个大眼睛矮个子的女子,娇小,玲珑,遇水舒展而剔透。那些着了花色衣服的女人,侍弄着的小朵茶菊、大朵金丝菊,因为常见,所以平凡。而我,还是想,细品那些玻璃杯里盛开的花朵的味道,浅淡,透亮。

枫树和乌桕树,他们的叶子,掺杂在一起,高高低低的铺展。站在高处的视觉盛宴,是塔川秋色。身在其中,怀抱修竹,背靠篱笆,行在石阶,竟觉得这纯粹的小时光,就应该是这个干净的样子。我的红色风衣,在绿草、绿叶、绿枝、绿树间,和风一起穿梭,留下一缕缠绵,一点暖色。月末,该是红色开遍眼睛的锦瑟。无端五十弦,静待人相见。有缘再会悠远,幸甚至哉。
红藕香残玉簟秋。李清照的诗句,在小小的白墙黑瓦的小院里,诠释着心意。那个低头缝制罗裳的安徽女子,手中白色的丝线,挑动着独上兰舟,月满西楼的古意。不知道,她所牵挂的人,是不是也在同一个时刻,想着念着塔川的美。他乡秋色近吾乡,在外的人,总能从当时的周边,寻觅出自己梦里千回百转的人事。

两排笸箩,薄边平底,装了各种豆类,各种米,各种果子,红的,白的,绿的,黄的……一个椭圆一种颜色,在阳光下,泛着灿烂的香气,扑鼻而来。穿过竹林,穿过茶园,穿过黟县青的石板,那颜色,那味道,直直地走近你的心里去。指尖轻轻的触摸着晾晒的形状,手掌小心的掬捧着晾晒的饱满。闭着眼睛,闻着那醇香;张开手指,让颗粒流动。这在风里,晾晒着的秋天,是五彩斑斓的极致,是香气四溢的丰盈。
我和我的姊妹,身影和容颜交付给穿了蓝色衣服的刘导,快门按下的瞬间,不是流逝,而是携取。感谢她的一路引领与陪伴。喜欢着记录的人,也喜欢体味美好。定格住时光的样子,是表达喜欢这种情绪的一种方式。秋末冬初,于季节的缝隙处,尽情的拍照和书写行走、停留。遇见塔川,这是我的晒秋,岁月无恙的美和感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