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文陈运发(作者张根)碧波荡漾的澎河水库烟波浩淼、万顷绿波,滋润着中州古镇——张良的千万父老乡亲,由于年深日久的冲刷,水库的下游形成了一条自然的河流,名曰澎河。此河一年四季川流不息,顺水北上,当河水行进约十余里,突然掉头向东弯去和昭平湖下游的沙河交汇在一起,注入白龟山水库,重新滋润着下游的乡民。
在澎河由南向东的转变处,座落着一个宁静的村庄,庄上错错落落的散布着六十余户人家。这里土地肥沃,绿树环抱,生活在村上的农人自古以来不善经营,专事农活,至今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这就是我的故乡——刘庄。
在村子的北边有一条年久日深的古道,但在很久以前这里确是一条通往鲁山的千年驿路。解放前,自叶家庄以东的乡农进城主要靠肩挑、手推运送打下来的粮油、蔬菜到县城作交易,换回一些布匹和其它生活用品,因此每到农闲季节,古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过去行车多为木轮车和铁轱辘牛车,泥土受车轱辘的重压,碾成碎土,地势逐渐变低,一遇暴雨,雨水卷起泥土顺路落入河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车轱辘的碾压和暴雨的冲刷,使这条道路越碾越深,越冲越低,形成深约一米的古道,当地称之为古路沟,沟边长满荆棘和杂草,沟底两边低,中间高,两边低的是车辙。每逢雨天,这条路十分难行。道路泥泞,沾脚带泥,不要说行车难,就连行人走路都困难。路稍微干时,又形成干夹辙,一辆车过去一条辙,辙深半尽许,相互交错,路人稍有不慎,下脚不平时,容易崴到脚,甚至跌跤骨折,所以村里总有一些好心人,每逢雨季,扛上镢头,掂把铁锨,在古路沟修路,高处刨刨,低处垫垫,修路垫路,方便行人行车。
古道的边上,也就是村子的最北边,生活着一户殷实的人家,该院落主要五间瓦房,座东向西,居住着一家老小,南边两间小瓦房,作厨房用,北边是三间草房,左手一间装一盘石磨,供村上人磨面、拉糁,终日不停,靠右一间堆放着叉、把、扫帚等农具。中间一间是过屋,算是大门吧,出来大门是一片很大的空地,紧靠古道,空地的中央有一棵两人合抱的古槐,此树盘根错节,树干挺拔,枝叶茂盛,象把巨伞遮天蔽日,覆盖着约半亩的地面,每逢夏秋季节是小村聚会、谈天纳凉的绝好场所,这就是我家,一个标准的农家小院。 解放前这家的主人,即我爷爷。他是远近闻名的木工、泥水匠人,雕梁画栋、挑脊苫瓦无所不通,叶家杜庄大户的古建筑,大部分是我爷爷参与修建的,附近的村庄谁家修房盖屋都少不了我爷爷,因此周围村里的人提起他老人家总是赞不绝口。六十岁以后,爷爷不再出门干活了,他就把毕生所学传给了他的徒弟,自我记事起,就知道村上两位德高望重的泥水匠师傅(在当地很有名气)是我爷爷的徒弟。 爷爷虽说不作泥水匠活了,但他仍闲不住,每天拿着铁锹,拎着箩筐在古道上起高垫低,修补路面,特别是下雨天,更是他最忙的时候,疏通积水、填坑补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辞劳作,因此我们村前后约两华里的路面是古道上最好的一段了,很多过路的行人除称赞外都愿停下来和我爷爷打声招呼,谈谈家常,久而久之,我家的古槐树下又成了行人停脚小息的好地方,为了方便路人,我爷爷在树下放置了一个小石桌和小石凳,还配备了一套茶壶、茶具。准备一些农村的土烟,更不能少的是一个大盆,从自家井里打上来的冰凉的洗脸水,供行人吸烟、喝茶、冲凉,这一举动,成了我家雷打不动的规矩,直到我爷爷去世。
如今我爷爷过世近50年了,周围村上的老人提起来仍赞不绝口,说他老人家是积德行善的好人。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交通道路更是飞速发展,在平坦的公路上,汽车替代了原始的牛、马车、人力车,古道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渐渐被人冷落了、荒凉了,老槐树也在刮“五风”时,被推倒当柴烧了,但是每当我回到家乡的时候,仍然习惯地在深深的古道上走一走,看一看,想像着往日的繁华,感受一下爷爷当年的辛劳,闻一闻家乡泥土的清香。
(作者简介:张根,男,1955年生,现住址:河南省鲁山县人民路东段工行家属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