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学,我的哥(一)
——牛放
昨天,是大学毕业四十年同学第一次聚会。会上见到大多同学数已经秃顶或白发苍苍了。忆起过去,有许多回忆、许多感叹、许多笑话,但最说得最多还是同学情!
在我认为,人的一生中除了亲情,最重要的可能就是战友情,同学情了。同学中给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王X详同学。可能是同姓的缘故吧,大学至今一直和他有联系,比较亲切。见面也不客套,不称其大名,喜欢直呼王大汉,大哥,而且爱相互调侃,相互逗乐,开玩笑也不多心。
X详同学家庭出身好,按现在的说法叫红二代。姐姐、姐夫解放初期曾是万县(现在叫万州区)地区地委主要领导,但文革中受到冲击。为此,X详同学也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下乡当知青,并还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心血和汗水。记得他给我讲过,他参加过农村兴修水利工程并和壮年农民一起腰杆上捆根绳子,呆在半山腰打过炮眼,那时X详同学还不到二十岁。
X详同学简朴、实在、诙谐。这次聚会穿的是广告T恤衫,晴纶拉条运动初恋。这种T恤衫,运动衫裤,城市人基本不穿了。背的则是一个军用帆布挂包。自嘲,说是来收电费的。
要说 他家收入应该不低。他是研究所高级工程师退休,老伴公司退休,(年轻时就叫老伴)女儿也很优秀,目前在香港工作。一家人生活应该很富裕了,可他就舍不得买新衣服。但X详同学绝不是小气之人,同学一起,吃饭尽抢着买单。这次同学会,X详私下给我说,愿赞助1000。可同学们坚持AA制就没说了。
年轻时X详同学很帅。身高175厘米,爱运动,体魄健壮。应该说不乏追求者,可他自己说,自己家里穷,又能吃,还是找个工人吧,工人能理解他能吃(笑)。其实我嫂子也并非大哥说的工人,一直在企业做财务主管,也是白领哟,且贤惠、质朴、善解人意。
X详同学毕业后就一直在重庆煤研所从事科研工作,在矿山机械方面也算专家级别了。他除了有典型知识分子气质外,还很幽默,诙谐,时常爆出冷笑话,让人忍俊不禁。这次聚会,他就不慌不忙讲了几件事,让人捧腹。
他说,上大学时他喜欢和女同学同桌吃饭。(大学最初是吃桌饭,凑齐八个人就可开饭)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吃得,女同学秀气;和男同学一起吃揩不到油。他说,有次,他一个吃了十一个包谷粑,一桌好像只有16个包谷粑,每人只有俩个。
上大学时,粮食还在定量,但基本够吃了。X详同学不是一般能吃,我记得上食堂吃饭,他从来不用搪瓷盅,永远是用一个搪瓷盆(有小洗脸盆那么大)。
为了吃饱,X详同学也闹过一次笑话。由于粮食定量,饭票不够用,他时常到沙坪坝农贸市场去买粮票。一次去买粮票被冒充农民的市管会工作人员‘钓鱼’,钓进了市管会。市管会的工作人员,问他是干什么的?他说,我是重大的学生。问为什么来买粮票?他说,吃不饱。那个市管会的工作还是有良心,没有过多追究,直接把他放了,也没将此事向学校反映。要知道,那个年代买卖票证可以以投机倒把罪追究法律责任。
还有一次在我家作客。饭吃完后,我母亲见他‘意犹未尽‘又给他做了盆面。吃到后来,他说,学友我真的吃不下了。我也调侃他,也想他吃饱,就说,“难道一把草就把牛胀死了!”最后他居然还是把那盆面吃了。
X详同学做事认真,讲义气,有情必报。有次,他一定要请我吃火锅,于是就到解放碑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吃自助火锅,人平25 元。坐下后他一定要去缴钱,筷子拿过来,我说,酒呢?他说,我只有50元钱,还是早上老伴专门给我,要我请你吃饭的(笑)。这就是我的同学,我的哥!
戊戌年三月初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