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情重桑梓
江西省永丰二中 袁飞贤
六一居士厚桑梓，乡愁不改念庐陵。游子漂泊不忘本，绵绵如水故乡情。一代文宗欧阳修虽说是今天江西吉安永丰沙溪镇人，但他一生的经历却是生于绵州（今四川绵阳），长于随州（今湖北随县），游宦于外地，卒于颖州（今安徽阜阳），葬于河南新郑，平生只因安葬父母两度回乡，两次停留的时间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月。虽然如此，但他仍然拥有一颗思念故土，热爱家乡的赤子之心，浓浓的桑梓情怀经常溢于言表，见于文字，或付诸实际行动。
一、两次还乡
第一次：北宋真宗大中祥符三年（1010），欧阳修父亲欧阳观因染病卒于泰州（今江苏泰县）判官任上，次年年仅五岁的欧阳修随同母亲郑氏和妹妹以及同父异母的哥哥欧阳昞，还有一直生活在沙溪老家的大叔欧阳旦，在时任随州推官二叔欧阳晔的帮助下，千里迢迢，共同护送父亲灵柩从泰州归葬故里，这是欧阳修首次回归故里沙溪。此时欧阳修年幼，回归前对家乡还没有什么印象，顶多听父母谈起过。但此次回归故里让年幼的欧阳修对故乡多少有些印象，一定程度上为欧阳修后来对故乡产生浓厚的感情奠定了基础。
第二次：宋仁宗皇祐四年（1052）三月，欧阳修母亲郑氏于南京（今河南商丘）欧阳修官舍病逝。本来欧阳修为了方便祭扫打算把母亲就近葬在不久前选定的退休归隐之地颍州（今安徽阜阳），并且请风水先生选好了墓地，但后来考虑到自己的根在沙溪，与母亲感情深厚的父亲也葬在沙溪，为了让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母亲叶落归根，与父亲团圆，于是决定放弃颍州，把母亲葬回沙溪。次年八月，欧阳修扶护母亲灵柩及前室胥氏、杨氏二夫人遗骸回沙溪安葬。这是欧阳修第二次回到故乡，此时欧阳修年近半百，与幼年第一次回故乡时不可同日而语，对故乡的感情显得格外厚重！
回到沙溪，欧阳修将母亲灵柩与父亲欧阳观合葬于西阳宫附近之泷冈蟠龙形，母亲郑氏下葬的那一天，欧阳修指着附近一块地，怀着心系家乡，叶落归根，死后陪伴父母的深厚感情，对身边的父老乡亲说：“此处他日当葬老夫。”（语出宋人曾敏行《独醒杂志》卷三）后来欧阳修葬于河南新郑，非欧公之本意也！乃因当时北宋王朝冗官冗兵现象严重，导致国用大增，另外，每年还要送给辽、西夏大量银绢，这样，国家财政入不敷出，造成严重的“积贫”局面。为了节省开支，朝廷作出决定：朝廷文武大臣，死后必须安葬在京城（今河南开封）方圆五百里范围以内，再加上欧阳子孙聚居颖州，亲戚多在北方，鉴于这些情况，欧阳亲人只好作出有违欧阳修初衷和本意的选择。
欧阳修安葬好母亲和胥、杨二夫人之后，在距父母坟茔约1.5里路的西阳宫（时名西阳观）内结庐守孝。其间，欧阳修撰写了《自识父墓》一文，还到今吉水回陂祭省祖父欧阳偃寝墓，并与族人商量编修族谱之事。据国内研究欧阳修的著名专家，井冈山大学教授刘德清先生撰写的《欧阳修传》一书第154页讲述：当时“欧阳修拿出家中旧藏的《欧阳氏族谱》，向族人们咨询，并搜集族人各自收藏的旧谱，考证同异，列出世系，撰写《欧阳氏谱图》初稿”。这样，创制出“五世则迁”的小宗谱，即流传至今民间盛行的欧谱体例；闲暇时，欧阳修还登临山水，欣赏故乡的如画风景，或到村民家做客，与他们亲切交谈，考察民风，体察民情。他深切感受到了游子回乡时家乡人的亲切与温馨。有时，他还会到位于沙溪东南面十五里处的宝锡院走走，同院里那位爱好文学的和尚谈诗论道，两人因此结下了深厚情谊。本来，欧阳修打算在家乡多呆些时日；遗憾的是，同年冬天，因京城传来了岳母金城夫人逝世的消息，欧阳修只好提前北返。虽然此次在家乡只停留了短短3个月，但家乡的自然景观，风土人情给他留下了既深刻又美好的印象。
二、八请洪州
欧阳修在回乡葬母期间就曾打算在服丧期满后出知江南州郡，以便继续完成父母墓园建造工程，如购地建房，刻立碑碣，种植松柏，买田招客等。因父母俱葬故里沙溪，欧阳修北返后回江西老家任职的念头日益强烈，可谓“乡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江水。”从宋嘉祐元年（1056）冬至嘉祐五年（1060），欧阳修曾先后八次（一说“九次”，其中一次证据不足，暂不列入）向仁宗连呈奏折，恳请回离故乡永丰沙溪较近的江西洪州（今江西南昌）为官，以兼祀祖茔，完成初愿，但始终未得到朝廷批准。
为了让读者更好地了解欧阳修八请洪州的诚心和回乡任职的决心，我们不妨将他历次乞洪州札子的基本内容列举如下:
一请：嘉祐元年（1056）冬《乞洪州札子》“乞洪州，亦只为先坟也。”
二请：嘉祐二年（1057）《乞洪州札子》：“臣乡里在吉州，昨于丁忧持服时，归葬亡母，荒迷之中，庶事未备。……特许差知洪州一次。”
三请：嘉祐四年（1059）《乞洪州第二札子》：“除臣洪州一次，俾解繁剧，以养衰残。”
四请：嘉祐四年（1059）《乞洪州第三状》：“欲望圣慈悯臣衰残，察臣愚拙，许解繁剧，假一远外之州，俾之待罪。”
五请：嘉祐四年（1059）《乞洪州第四札子》：“欲望圣慈，矜臣此志，乞一外任差遣，得以养理衰残。”
六请：宋嘉祐五年（1060）《乞洪州第五札子》：“今来《唐书》已得了当，欲望圣慈差臣知洪州一次，所冀退养衰拙，兼便私茔。”
七请：嘉祐五年（1060）《乞洪州第六状》：“以臣年衰多病，父母坟墓在远，无人照管，乞一次江西差遣，……庶几近便营缉。”
八请：嘉祐五年（1060）《乞洪州第七状》：“欲望圣慈畀之一郡，使其志毕愿从。”
其中，嘉祐元年“一请”的理由“只为先坟也。”嘉祐二年“二请”的理由是先前归葬亡母时“庶事未备。”即还没有完成父母墓园建造工程。嘉祐四年一年三请，可见决心之大！他反复强调身体“衰残”，回洪州任职，以便保养。嘉祐五年又不厌其烦，再连三请，言辞恳切，几近哀求！渴望调任洪州，以便修葺父母坟墓，调理衰病之体。
欧阳修至仁至孝，回乡心切，请求再三！宋仁宗为何铁石心肠，屡次拒绝，原因只有一个，欧阳修是个难得之才，他舍不得也不忍心大材小用，他要把他留在身边充当国之栋梁！事实上，宋仁宗确实重用了他，嘉祐二年让他主持了礼部考试，并支持他领导诗文革新运动；嘉祐五年让他出任枢密副使（全国最高军事副长官）；嘉祐六年（1061）又晋升他为参知政事（副宰相）。
三、泷冈立碑
宋神宗熙宁三年（1070），64岁的欧阳修因疾病缠身，官场受挫，又未实现回洪州任职的愿望，自愧自责之心日益沉重，思亲思乡之情日益强烈，于是取出第二次回故乡时为祭祀缅怀父母而撰写的《先君墓表》，反复斟酌，精心修改，并以故里父母葬地“泷冈”命名，将《先君墓表》改写为《泷冈阡表》，取山东青州（今山东益都）青石一块，在碑正面亲自撰书此文，背面则书写自己在第二次回乡时形成初稿又于神宗熙宁二年（1069）修改定稿的《欧阳氏谱图》即《欧阳氏世次》碑文，并请工匠镌刻，派人送回故里，竖立在泷冈父母坟茔前的墓道上。此碑正面的《泷冈阡表》与唐代韩愈的《祭十二郎文》、清代袁枚的《祭妹文》并称中国文学史上最著名的三大祭文，号称“千古至文”；背面的《欧阳氏世次》碑文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私家谱牒。为此2006年国务院将此碑公布为全国第六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真是一块神奇而宝贵的石碑！故里沙溪之泷冈因此碑的至高地位而名扬天下。可见，欧阳修泷冈立碑，不仅表现了他厚重的孝子之心，还体现了他浓浓的爱乡之情。
四、受请撰文
欧阳修乃一代文宗，名满天下！因此请他为文作诗撰序的人特别多，其中家乡人更是以此作为莫大的荣耀！而且他有请必应，从不推辞。
宋仁宗庆历五年（1045）冬，吉州知州李宽扩迁州学，请欧阳修为家乡撰写了《吉州学记》一文，此文倡导兴学重教，赞扬李宽治吉有方，立学有成，主张教育必须以“不倦之意”“迟久之功”待之，勉慰李宽及家乡父老，强调发展教育事业的重要性，希望故乡多多培养治国栋梁，对家乡学子后学起了激励作用。
宋仁宗皇祐五年（1053）冬，欧阳修离开故乡沙溪时，宝锡院的那位同他交往的和尚赶来送行，并要欧阳修题诗留念，当时因欧阳修忙于答谢亲友，时间紧，没能让和尚如愿。但欧阳修却将此事始终记在心里。
宋嘉祐五年（1060）欧阳修第八次请归洪州任职未成，他日夜思念故土，怀念家乡，挥毫写下律诗《寄题沙溪宝锡院》：“为爱江西物物佳，作诗尝向北人夸。青林霜日换枫叶，白水秋风吹稻花。酿酒烹鸡留醉客，鸣机织苎遍山家。野僧独得无生乐，终日焚香坐结跏。”此诗歌颂了故乡的枫林稻花以及烹鸡织苎，乡人好客那种殷实优闲的山居生活，表达了欧阳修发自肺腑的热爱家乡的真实情感。诗成后托人送给故乡沙溪宝锡院七年前曾向他索诗的那位和尚。
另外，欧阳修还在不同时间应家乡永丰张、刘、徐、彭等姓之请为他们撰写了谱序。
五、以文明籍
首先，至今为止，学术界已发现欧阳修曾三次在自己撰写的文章里明确自己的籍贯是江西永丰，即至少三次承认自己是江西永丰人。因宋仁宗至和元年（1054）之前永丰地域还隶属吉水县，永丰县还未建立，欧阳修故里沙溪隶属吉水县，至和元年分吉水县报恩镇及周围五乡建立永丰县，故里沙溪开始隶属永丰。欧阳修大概考虑到后人会为自己的籍贯起争执，因此，在《欧阳氏世次》碑文里特别作了特别的交代：“今谱虽著庐陵，而实为吉州永丰人也”。这说明欧阳修在家乡观念问题上有一种负责任的态度；据永丰中医院徐明庚先生研究发现，公元1060年，永丰县陶唐乡黄沙溪（即金溪）村徐氏曾邀请欧阳修为他们的族谱撰写了序言，谱序最后署名为：“宋嘉祐五年庚子（1060），添太政加太子少师欧阳修，本邑人。”此时永丰县已建立数年，很明显，“本邑”就是指“永丰”，也就是说，欧阳修在此也直接承认自己是永丰人；据《四库全书》清康熙《御定佩文斋书画谱》记载，欧阳修收录于《集古录跋尾》中的《唐释高闲草书》一文后题署过“永丰欧阳修”，这里欧阳修也明确承认自己是江西永丰人。从更高层面上看，欧阳修在这三件事中渗透的是一种魂牵梦绕 难以忘怀的故乡情结。
另外，欧阳修还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在他撰写的大部分文章里皆署名“庐陵欧阳修”。他第一次题署“庐陵欧阳修”是在宋景祐三年（1036）所作的《送王圣纪赴扶风主簿序》，此文最后写道：“景祐三年二月二十四日，庐陵欧阳修序。” 又如宋仁宗庆历六年（公元1046年）在知滁州（今安徽滁州市）时撰写的著名散文《醉翁亭记》最后一句便是：“太守谓谁？庐陵欧阳修也。”为此，后世学者和人们常将他称为“庐陵”、“庐陵公”、“欧阳庐陵”等。如清代学者袁枚在《随园诗话》中说“庐陵事业起夷陵，眼界原从阅历增”，后来，学者储欣评论欧文时说“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此是庐陵独步。”因欧文署名的特殊方式和后世众多学者对欧阳修的特殊称呼，江西“庐陵”便扬名天下，可谓妇孺皆知。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欧阳修撰写的大部分文章不署“永丰欧阳修”，而署“庐陵欧阳修”呢？，那是因为欧阳修所署的“庐陵”就是指今天的吉安市，这样既包括了欧阳修的祖籍地儒林乡欧桂里即今天吉安市吉州区兴桥镇，也包括南唐时祖父欧阳偃迁居的籍贯地吉水沙溪即今天永丰沙溪；况且1054年建立永丰县之前欧阳修已经写了大量文章，因为此时还没有永丰县，因此这些文章也不可能署名“永丰欧阳修”。署“庐陵欧阳修”其实更能表达欧阳修对家乡对祖宗的情感，表明欧阳修没有忘记并通过撰文署名的方式公开明确庐陵是他的祖籍地，也是他的籍贯地，这是对庐陵的一种高度认同感，也是对家乡一种真实不虚的深厚情感！
六、情延江西
欧阳修不但对家乡庐陵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爱，而且把这种浓浓的乡情延伸到整个江西。《寄阁老刘舍人》诗句“梦寐江西未得归”把江西当作他夜思梦想要归的家乡。江西是他的家乡，他也用实际行动深爱着他的家乡。
江西南丰曾巩、临川王安石位居唐宋八大家之列，他们的成功与乡贤欧阳修的关心，培养和奖掖是分不开的。曾巩是欧阳修最得意的门生，也是欧阳修学术上的主要继承人。在考上进士之前，曾巩就与欧阳修来往甚密，其诗文创作常得到欧阳修的悉心指点和耐心教诲；他科场失意时，欧阳修替他惋惜，对他进行鼓励和安慰，肯定他才学不凡，文章出众，并指出其失败乃科举制度陈腐所致；另外曾巩生活上也常得到欧阳修的关心和帮助。曾巩考取进士后的第三年即嘉祐五年（1060），欧阳修极力向朝廷保荐曾巩入职馆阁，次年曾巩奉调京师做了馆阁校勘。王安石考中进士后在扬州任职，乡友曾巩把他的部分文章推荐给欧阳修，欧阳修非常喜欢他的文章，并把这些文章编进《史林》一书，向社会推介王安石，后来又间接通过曾巩劝勉王安石，要他力戒模仿，不要生造词语，进一步开拓思路。欧阳修还非常欣赏王安石卓越的政治才能，曾多次向朝廷荐举王安石，让王安石得到了朝廷的重用，成为一代名相。当然，欧阳修关心，荐举和奖掖的江西人除了曾王二人外，还有高安的刘恕、樟树的刘敞和刘攽兄弟等人。
江西高安贤士刘涣与欧阳修为同榜进士，因不肯屈节事人，二十年间受困于州县小官，皇祐三年（1051）辞官归隐庐山，欧阳修赋诗《庐山高赠同年刘中允归南康》为之送行，此诗对刘涣的高远志趣、高洁情操和豪壮气节给予高度赞扬。
江西人杰地灵，贤才辈出，文化繁荣，欧阳修欣喜万分，颇为家乡感动自豪，他在《送吴生南归》一文中发出感叹：“古士不并出，百年犹比肩。区区彼江西，其产多材贤。”这是对家乡真情的流露，也是对家乡的由衷赞美！
“为爱江西物物佳，作诗尝向北人夸。”欧阳修怎么说就怎么做。他的《庐山高赠同年刘中允归南康》诗除了对刘涣刚直品格进行赞扬外，另一方面还对庐山美丽风景进行了热情宣传和歌颂；江西修水双井茶历来被誉为“草茶第一”或“草茶极品”，嘉祐六年（1061）欧阳修作《双井茶》诗对此茶进行推介和赞美：“西江水清江石老，石上生茶如凤爪。穷腊不寒春气早，双井芽生先百草。白毛囊以红碧纱，十斤茶养一两芽。长安富贵五侯家，一啜犹须三日夸。”欧阳修晚年作品《归田录》对江西金橘也进行了宣传和推介：“金橘产于江西，以远难致，都人初不识。明道、景祐初，始与竹子俱至京师，竹子味酸，人不甚喜，后遂不至。而金橘香清味美，臵之罇俎间，光彩灼烁，如金弹丸，诚珍果也。都人初亦不甚贵，其后因温成皇后尤好食之，由是价重京师。余世家江西，见吉州人甚惜此果，其欲久留者，则于菉豆中藏之，可经时不变。云橘性热而豆性凉，故能久也。” 欧阳修如此钟情江西风物特产，显然是桑梓情怀的自然流露。
欧阳修思乡爱乡，心系家乡。他的这种故乡情怀博大而厚重，真诚而崇高！如陈年佳酿让人心醉，回味无穷；如清澈泉水甘甜可口，沁人心脾；如天上星辰光芒闪耀，永照千秋！让我们秉承欧公的精神风范，牢记欧公施与故乡的恩泽，珍惜和学习欧公爱乡的高尚情怀！最后试用一首七言诗来表达我们家乡人对欧公的缅怀纪念和恭敬感恩之情： 一代文宗千古恨，梦寐江西未得回。生前有愿归桑梓，死后无心葬客堆。青石无疆载阡表，故里有幸藏孝碑。欧公异乡尚安好？乡亲酿酒盼君归！
主要参考资料：
1、《庐陵文化博览》（刘仁远主编，中国文艺出版社出版，2003年7月第1版）
2、欧阳勇：《欧公故里—西阳宫》，载《欧公故里·魅力永丰》（永丰文史资料第十辑之物华天宝，政协永丰县委员会社会发展委员会2008年12月编印）。
3、《祭而丰不如养之薄—＜泷冈阡表＞碑考》（欧阳勇著，大众文艺出版社2007年12月出版）。
4、《欧阳修纪年录》（刘德清，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7月出版）。
5、《欧阳修传》（刘德清著，1997年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
6、《欧阳修传略》（刘德清 刘菊芳著，2012年7月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
7、《欧阳修文评注》（欧阳勇 刘德清编著，2012年7月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
8、《欧阳修诗评注》（丁功谊 刘德清编著，2012年7月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
9、伍朝荣：《欧阳修回乡葬母》（载《泷冈文学》2007年）。
10、张龙祥：《欧阳修别号源考》，载《永丰文史资料第七辑》（政协永丰县委员会文史委员会1997年编印）。
202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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