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5日,是文学大师冰心120周年诞辰的日子。发此文,表达对她的缅怀。
她的作品哺育了一代又一代读者。读小学时,就被她的文章吸引。随着时光的流逝,读着她的著作,更多的了解她的人生的道路,对她的作品,她的人格,十分敬仰。
我有幸见到冰心,是在1973年,亚非拉乒乓球友好邀请赛期间。旅美、旅日台湾同胞组成中华人民共和国台湾省旅日旅美同胞乒乓球代表团,参加这次邀请赛。除了比赛外,组委会应台湾同胞的要求,安排他们在北京参观访问。当时,我作为记者,全程采访台湾省代表团的所有活动。在参观中央民族学院时,汉、蒙古、回、藏、壮、朝鲜、维吾尔等五十六个民族的师生员工,穿着民族服装热情地接待他们。令人喜出望外的是,接待他们的还有一位慈祥的老人,著名女作家冰心。冰心的老伴吴文藻在中央民族学院工作,她们的家就在民族学院的宿舍。冰心得知台湾同胞要来参观,就来同大家聚会。许多台湾同胞读过冰心作品,敬爱冰心。见到冰心高兴极了,纷纷围着她亲切的交谈。那时,文化大革命尚未结束,冰心的老伴吴文藻教授被错划右派尚未予以纠正,被剥夺了教书权,著作不能发表,发表也不能署名。她的处境并不好,心情也不一定好。但她自始至终陪同台湾同胞参观,主动介绍情况,有问必答,亲切交谈。台湾同胞邵国储在向冰心告别时,充满激情地说:"我们现在在祖国的首都见面,希望以后能在台湾会面。"冰心也深情表示赞同,同台湾同胞依依惜别。这次,见到久仰的冰心,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冰心关心爱护青年人,真诚培养青年作家。我的好友,作家陈慧瑛,从小爱好冰心著作,冰心是她文学之旅的灯塔和偶象。她将自己的第一部散文集《无名的星》,寄给冰心求正。书寄出十日后,即收到85岁高龄的冰心的亲笔回信:"慧瑛同志:"《无名的星》拜领并己拜读,可谓文情并茂。我尤其喜欢祖国和故乡那一段,希望您再多写下去,我为故乡又多一位女作家而高兴!……",给予热情鼓励。五年后,,陈慧瑛己有十多部散文集问世。她托北京的朋友将散文新集《芳草天涯》带给冰心求教。十日后,她又收到年过90的冰心的亲笔信:"慧瑛女士:您的大作《芳草天涯》早己收到并己拜读……您的散文我很喜欢,特别是抒情中都有叙事,不是空泛地伤春悲秋,风花雪月,这种文字我看腻了!希望您照此再写下去,您不是’小冰心’,您有自己的风格,春寒望珍摄。"小冰心之说,是因为这篇文集中有篇《参星与商星》,曾经提到少年时代时,师友曾戏称陈为’小冰心的往事。这封信表达了忘年之交的深情,冰心给青年作家以真诚鼓励与指引。
《冰心散文选》的责任编辑、人民文学出版社资深编审季涤尘将这本书送给我。我正在阅读时,陈慧瑛到京领奖,要去拜会冰心。我很想随同前往,但想到我同冰心并不相识,未获邀请不便自行登门,而且她们是福建同乡,她们用家乡话交谈,我听不懂,便没去。我请陈慧瑛将《冰心散文选》带去,请求冰心在书上签名。冰心用端庄秀丽的字在书上写了:"铭光同志嘱签名留念 冰心" 。冰心对未曾谋面的读者也这样真诚和热情,令我十分感动。我将这本书永远珍藏。
冰心重友谊,念友情。从她写的悼念郭沬若、郑振铎、老舍、茅盾、闻一多、叶圣陶、靳以、梁实秋等人的文章和同巴金的通信中,可以感受到她对老朋友的深情。儿童文学家金近是冰心的老朋友,金近逝世后,冰心题写了:"你为小苗洒上泉水" "他是贫苦农民的儿子,通过刻苦自学成为著名作家,他是我国当代儿童文学奠基人之一。"这些题词被刻在金近的墓碑上,冰心看到金近坟墓的照片,止不住落下眼泪。她写了《悼念金近》,想到"能写出真正的儿童文学的作家却不幸早逝了",呜咽了,说:"我的那本《寄小读者》,因为离开了儿童,越写越’文’,到了只可’静读’不可朗诵’的地步!因为朗诵出来儿童一定听不懂。不像金近,他是一个不但热爱儿童,而且理解儿童的作家,他写的作品都是对小孩子说的大白话。"在给金近作品研讨会的录音讲话中说:"金近所用的都是最通俗的儿童语言,就这一点,我敢说比一切的儿童文学家写得都好……他写出来的东西,我看没有一句有典故的,没有一句有成语的,都是写得很通俗。我觉得现在重新看起来,可以说我们写儿童文学最成功的就是金近。"冰心对老朋友的眷眷深情,令金近的夫人十分钟感动,作为金近的好友,我也深受感动。
冰心是质朴无华的,她的作品,她的爱心,她的人格,永远值得缅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