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板栗熟落时

文/周志刚

桂花正香，中秋近了。听父亲说家乡的板栗熟了，这让我们对即将到来的回家充满了期待。于是待儿子放假，我们到学校接到他，就迫不及待地奔向我们老家——东桥五峰山。车子刚过家乡的山口，远远的可以看到一片缀满黄叶的树林，那便是我家的板栗林了。

待我们来到家门口的林荫小道，车道上到处是飘落下来的板栗树叶和带刺的果球。母亲正在路边与邻居们捡板栗，我儿子兴奋地叫我停车，他和他妈妈立即下车，加入了捡板栗的队伍。以前，每棵板栗树都有自己的主人，主人一般在板栗刚成熟的时候就用竹竿把它们打落下来，叫做收板栗。收板栗的时候，乡亲们一般都不会去捡，让主人家收好去卖，用来贴补家用。现在，大家的生活条件好了，基本上都不会去收板栗，而是等待板栗熟透了自行掉落下来。所有的乡亲都可以自由地去树下捡。这样的板栗更甘甜，收藏的时间也可以更久。

回到家里，看到板梯间的窗子口有两个竹盘，里面装了满满的板栗在那风干。风干的板栗果肉与壳自然分离，便于剥离，果肉也更韧更甜。我连吃了几颗还不过瘾，抓了几个放在口袋里，也去找我儿子和他妈妈了。不一会，我就发现我带出来的板栗实在成了累赘了。因为路上时不时就可以看到黄澄澄的板栗，只要你腰不累，基本上一颗接着一颗，一会手里就满了，一会口袋也装满了。沙沙的风吹来时，只听到啪啪的，那是板栗落地声。砰砰的，那是板栗撞击树干的声音。偶尔也会听到一声“哎呦”，那是落下的板栗打到了人的头，这疼痛的叫声竟然是那么的饱含欢乐。自然也少不了换来旁边人的哄堂大笑。绰眼可见的板栗捡完了，我们拿根树枝将地面的落叶拨动一下，又可以找到些狡猾的板栗，它们有些藏在草丛里，有些藏在石块下，有的甚至堪堪地卡在灌木的树杈上，就像躲迷藏的孩子静静地等待着我们的寻找。捡板栗，曾经是我们孩提时的乐事，到现在，我发现我们从中获得的乐趣竟然没有一丝减退，反而更加有趣呢。

回来的时候，我父亲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了，手里拎着一袋满满的板栗，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我问他捡了多少，远远的就传来了他爽朗的笑声“大概十几斤吧。”母亲告诉我，父亲每天早上五点就去捡板栗。莫道君行早，更是有人早上四点天还没亮打着手电就来了，一天捡几十斤是家常便饭了。晚饭之后，我们去大伯家看武术表演，果真看到有人打着手电在路上找板栗。而我们就着路灯的光亮，也能顺手捡上三五颗。路上缀着的一颗颗圆乎乎的板栗，也算是平凡生活中的一个个小确幸了。而晚上睡觉时，不时听到的板栗拍打地面的声音，似乎又在向我们发送着召唤。难怪大家要起那么早去捡板栗了。

今天我四叔一家来我家做客，下午娱乐之后，他拿了个袋子往我家后院去捡板栗。一会后，四婶打电话叫他回来吃饭，半响也没见人回来。大家说他应该是捡板栗捡饱了。饭菜上桌了，我们又打电话催他下来，又等了好久。当我们正要上去找他时，只见他笑呤呤地拎着一袋板栗回来了。我们都很诧异他只用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捡了那么多。他大笑告诉我们说他在一个茅草堆里发现了一个老鼠窝，里面塞得严严实实的全部是板栗，他用双手扒开老鼠窝，将老鼠辛辛苦苦几天的劳动果实一扫而光了。我们笑他说都是老鼠偷人类的，没想到让我四叔反偷了一把。

捡板栗的乐趣还有很多很多，比如我老婆拿着个烂袋子去捡板栗，一边捡一边掉。她在前面捡，我堂姐在后面捡，后来发现了，两个人都笑得不行。我们给捡板栗总结了很多战术，比如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比如守株待兔，比如大扫荡，不一而足。但是快乐都是一样的。

快乐是什么？快乐就是劳动中的收获，快乐就是幸运中的偶遇，快乐就是平凡中的甘甜。亲爱的朋友，老家的板栗还有，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也体验一下拾捡板栗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