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落红留丹,喜欢阅读国内外名著,善长书法绘画,诗词歌赋。著有长篇小说《哭泣的崖畔畔》有诗词歌赋发表于网络多家媒体刊物平台。小说连载及部分诗词歌赋作品,可上百度搜索阅览。人生格言:一切友情众生,解脱便是仙佛。

《哭泣的崖畔畔》连载(九)
作者|落红留丹(中国)
仙桃落汤鸡样回到家里。吃完早饭,她就去了她家那一亩三分地的苹果园里忙活。根柱在县城打工,一早就走了,地里的活全凭她一人操持。原先两个孩子都住校,她晚些时回来做饭,反正根柱赶天黑才能回来。最近荷花休学养病,这孩子既懂事又体贴人,好多次她们回到家,傻女女就已做好了饭等着。娃娃有病,不管咋都不能累着孩子。所以仙桃就尽量赶早回来:“荷花!花儿“她边换湿衣服边叫:“妈让你摘的西红柿放哪了?”没见回应,也没寻见西红柿,眼见天已快后晌了,她有些发火:“死女子睡死了吗!”
一揭门帘,只见荷花浑身透湿,湿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趴在炕上喘着微弱的粗气:“啊!花儿,花儿,你咋咧?啊?傻女女咋这样了啊!”仙桃边哭边给女儿换上了干衣服,用干毛巾擦干女儿的头发和脸,把女儿平放炕上,盖上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又熬了碗红糖生姜水喂女儿喝了。接下来她用布包了十几个鸡蛋,急匆匆地来到隔壁芦大夫家里。
芦家两口子吃完饭正看电视,见泪人般的仙桃闯进门来,把十几个鸡蛋放在了桌子上,他们就已明白,肯定是荷花又犯病了。

没等仙桃说完话,芦大夫就边拿药箱边说:“隔壁邻舍的,拿鸡蛋干啥?快提上走。”
“鸡蛋要留下,就一点心意哎。”仙桃边说边伴着芦大夫往外走去。
“哎,仙桃你这是做甚?……哎呀你看你,拿鸡蛋干甚么?我给你送过去……啊?”李桂香假惺惺两句客套话后,喜滋滋地把鸡蛋放在了她家的竹篮子里。
大夫仙桃两人大步快走,只一会就进了荷花窑屋。
大夫给荷花诊断后说:“仙桃,娃又是心衰!唉,这是劳累了还是又啥事刺激了?”
“家里啥都不让她干,咋会劳累呢?也没发生啥事让她受剌激嘛!呃,今天我回来看娃满头满身都是湿的,两只脚上都是泥,哦,脚腕上还缠着豆角蔓……,嗯,肯定是去菜园里摘西红柿淋雨了,会不会是感冒了?唉,怪我怪我,怪我走时不该叮嘱她去菜园摘两个西红柿,唉,我也是怕她总看书伤身体,哎!哎!”仙桃边说边自责地又跺脚又抹泪。
“呃……!去菜园子了?”听到这,大夫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躲避着仙桃那茫然着急的眼神,故做思量后继续说:“淋了暴雨……感冒最易诱发心衰,呃,还有惊吓恐慌都会,都会!“他接过仙桃从荷花腋下拿出的体温计看后说:”体温三十八度,有些发烧,感冒……淋了雨还………受了………惊吓了……吧?”他还想说什么又没张口,就边准备写处方边说:“娃娃心脏很脆弱,稍有不慎就……,还是要把消炎针先打上!”
“哦,要挂针?那我收拾扶娃娃过去。”
“就在这打吧,别再让娃动了。”说着大夫打开药箱,做着输液前的准备工作。
仙桃愣怔了一下,赶快又点了两根蜡烛,问:“在这……行吗?”
“行,咱都操着心,我隔会儿过来看看。”大夫配好了针,他把一个底部剪了个小洞的塑料袋,套在输液瓶顶部,然后把输液瓶挂在炕头窗户边的一个钉子上。窑里的灯光的确很暗,借着仙桃举在面前的烛光,他很顺利地给荷花在手背上扎上了针,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几十年来,芦大夫经常翻山越岭,去给那些行动不便的村民看病,为他们打针、针灸、拔火罐。遇到要输液的,他就用套塑料袋这种办法,来遮挡土窑洞掉渣落灰尘。同时,他还一直守在病人家里,直到液体挂完拔了针才离开。近二十年来,他几乎把周边每村每户都走遍了,哪家老人患什么病他都一清二楚。出诊费、诊疗费、注射费等等,他都是不收或是尽量少收。正因为这样,村民们视他如亲人,称他为恩人。他也是唯一一个喝百家茶吃百家饭的人。

村卫生所原本设在村委会办公室院子里。这儿有三孔土窑洞,一孔是村委会办公室,一孔是村卫生所,还有一孔较大点的,里边有张大炕和一个破三人沙发,这是为需要输液、扎针或拔火罐的病人设置的。平时村里有什么大的会议或其它活动,也会在这间窑里进行。
自从芦大夫给自家院子盖了几间厦房,并专设两间为村民看病输液、打针、针灸和拔罐后,村委会那里就多半成了个摆设。
村民们看病治病,往往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哪会病人犯病,哪会身体不适,就会来找大夫,若遇饭时或天黑,就会直奔大夫家里。大夫用自己家的房子为病人服务,也是既方便自己,又方便患者的两全其美的举措。
大夫又开了几种药片后,说:“我开的这几种药,你一定给娃娃按时服上。”
“嗯,你放心,我记着嘞。”仙桃说。
大夫一边用小药袋装着各类不同的药片一边叮嘱:“我按照她上次住院时,县医院大夫治疗心衰地给药,先用几天。这是地高辛,每天半片,这药是强心控制心律的,这两种是利尿剂,每天各一片,这个是营养心肌的,每次一片一日三次。你看,处方上都写清楚着嘞。”
他把各种小药袋交给仙桃,又强调说:“记住嘞,这是三天的药,一定要按时服用。消炎针也得先打三天。娃这病,哎!是这样……按说应该去住院,不过刚下过雨,路上不好走,娃也不能再受折腾……哦,是这样……稍有啥不好你就喊我……啊,仙桃你别紧张,看现在这情况,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呃,我只是说万一有什么不好,咱们一块再把娃娃送医院去。”
仙桃边抽泣边说:“大夫,那就太麻烦你了!”
大夫说:“哎,见外了!咱是近邻,给娃娃治病就更方便了,这也是我的职责嘛。噢,省中医医院有专家来咱县上义诊,有个在全省知名度很高的专家,是我拜师的老师,那可是治此类病的专家。明天,我请刘先生来家里给娃把把脉,开些中药服用,你看如何?”
“哎呀芦大夫,你介绍我们去就行了,咋好意思再麻烦你把人家请家里来嘛。”
“娃娃这个样子不能来回折腾!没关系,此人不但名声显赫,医术高明,还胸怀仁义,平易近人。我一个山村赤脚医生出身的半不愣看病的,他能收我为徒,全是他爱民亲民为民的善心善举哩。”
“那就太谢谢你了!嗯,请专家来我就准备些酒菜。哦,我把药费给你。”仙桃要给钱,却被芦大夫硬是挡了回去。
“仙桃,这些药没多少钱,你们的情况我知道,不用给了。酒菜什么的也不用准备,记住喽!若那样张罗,下次人家就不会再来了!”
仙桃怎么给钱大夫就是不收,他说:“哦,等消炎针挂完后,还得换瓶扩张血管的针。我先回去一会儿,大概时间差不多就过来给娃换药,你看着,让娃手别乱动。”
悔恨交加的芦大夫恨不得即刻回到家里,狠狠地收拾教训一下那个臭婆姨李桂香。
刚出荷家大门,就见村民周耀武手捂着半边脸,正龇牙咧嘴地冲李光荣老汉唏嘘着,看见大夫就忙不迭地迎了过来:“哎呀,大夫呀!你可算回来了,哎呀呀,牙庝的受不了咧!”
大夫只好强装笑颜,调侃地说:“活该!看你崽娃子还耍奸溜滑不!呃,李哥也来了啊!”
李光荣瞇缝着一只眼,手拿一脏兮兮的手帕帕,擦拭着渗出眼睑的泪液说:“哦,这眼窝该是要瞎了吧?难受得狠狠哩!”
说着,已进了芦大夫前院的厦屋,周耀武抢先一步,一屁股坐在了桌子前病人的椅子上说:“快给我拔球了去,这牙是个祸害哩!”
“噢!噢!李哥,你先坐那等会,路远来一趟不容易哎!”大夫招呼着李光荣坐下,从暖水瓶里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说:“喝杯水歇口气儿。”又递过一张餐巾纸:“老哥,用这擦眼睛,把沃脏帕帕扔球了算咧,越擦越严重哩!”
李光荣住的确实远,一大早就动身,翻沟过壑地赶过来,又在门口等了许久,没料想却被周光耀这王八羔子抢了先,就窝了一肚子火,无奈何地坐那干瞪眼。
“哎呀大夫,快给我收拾了吧!哎呦呦……!”周耀武不耐烦地故意声唤着。
大夫边往外拿着医疗器械包边说:“几步路就过来咧,早些晚些都能来,非要一块凑这热闹!”
“哎呀甭说咧!拔、快拔!”周耀武有理十八分地嚷嚷着,仰起头,把嘴大张着凑到大夫跟前。
大夫拿出小镊子,从小药瓶里夹出块药棉说:“甭说话!嘴再张大些,嗯,好好!”给病牙消完毒后,又从一个小药瓶里夹出条沾着药水的小棉条,然后就小镊子小钳子反复并用,把细棉丝紧紧得塞进病牙的缝隙里,说:“好了!明天来换次药,若是还疼,就要去县医院看去嘞。”
“啊!去县医院?得花钱哩!我没钱,你给拔了算球!”
“你知道的,咱这只是个卫生所!没那些设备,我也没有治牙拔牙沃本事。”
“呀呀,你用沃钳子夹住,使劲一拔,不就……!”
“不行!”大夫很果断地打断他的话,“真的不行咧,我可没沃本事!”
周耀武还迟委着不离位子,却被站在旁边等得冒火的李光荣一撅屁股怼下了凳子,“起球去,没钱看了自己拔去!这崽娃子,少教!哎,大夫,快给我看看,我还要赶路哩!”李光荣边说边用手撑着上下眼皮,把头脸凑向大夫。
大夫弯腰伸头,仔细地看着那只发红流泪的眼睛,刚要说话,忽然李光荣腰一挺眼睛猛地一瞪大声吆喝起来:“哎、哎!你狗日的还没给钱哩!”
已跨出厦屋门坎的周耀武,嬉皮笑脸地撂了句“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小心瞎了眼窝!我明个还来哩!”
大夫哪有心情理会这些,他继续说:“唉,这眼病、牙病,都得去县医院找专科医生看嘞,咱这小卫生所不具备沃条件,我也没那能耐!唉……”他欲言又止,从身后的架板上拿出一瓶眼药水递过去:“呃,眼睛是发炎了,再不敢用那脏帕帕擦咧!给,这是氯霉素眼药水,回去一日三次滴眼睛,一次两三滴,滴完要闭一会儿眼睛,记住哦!两天后若不好转,就得去县医院看去嘞。”
“唉!沃崽娃子说没钱看牙,我信哩,咱庄稼人就是缺钱,有个好收成,能填饱肚子都算是好光景哩,哪有钱去县医院看病呢?唉,瞎球了算咧!”李光耀边抱怨着边在衣服口袋里摸索,终于掏出了几毛零散钱“呃,给多少钱哎?”
大夫犹豫了下说:“呃,给一毛钱吧!”平日里,若是路远来的,或是特别贫困的病人,他都只收个药品的成本费。
送走李光荣后,大夫气呼呼地奔向上院窑屋,刚挑起门帘,李桂香先迎面嘟囔开了:“真个是,女子病了就往医院送嘛!咱家也不是医院,十几个鸡蛋就……!”
“闭上你那臭嘴!你个臭婆娘欠收拾哩!”大夫恼恨地举起巴掌,惊得李桂香倒吸一口凉气,慌忙避退三尺,不知所措。却见那巴掌瞬间捏成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震得茶壶茶碗哐啷哐啷的颤响个不停。

那可是李桂香最心庝最珍爱的仿青花瓷茶具,都是她省吃少穿,从牙缝缝里攒出来的钱买下的,她“啊”得一声,扑上前去,又是稳茶壶又是按茶碗,大有置生死于度外的护犊架势:“你、你驴日的犯啥病了?啊!哎!你发得哪门子邪火?大半天了给人看病挣了几分几厘?哎,哎,一进门给我发得那门子邪火?你长本事了你!砸桌子你还摔板凳啊!你想咋?”
哐当一声,大夫一脚踹倒了身边的凳子,吓得李桂香瞠目结舌,圆睁惊恐的双眼,再也发不出半点声息。
“你个臭婆娘!你是钻钱眼里了,啊?人家女子差点让你给害死了!你……!”
“啊!……呃,你这是说得啥鬼日的话?这女子咋能是我害的啊?”李桂香这才似僵尸还魂,气势倍增。
“今个在菜园里,你说的那些话都让女子听见了,这一刺激就犯病了!”
“哎哟,就这?她释然地冷笑两声:“嘿嘿,原来是这啊!我说我的话哩,咋就能把她剌激了?嗯,我看是穷极了,想讹咱些钱哩吧!”
“你呀你!”芦大夫气恨得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想抽你几个耳刮子!人家女子都已心衰了,你还钱呀钱的。这么多年邻居,你还不知那是一家子大好人么?还昧着良心在这胡乱冤枉人。人家仙桃两口子,根本不知道娃咋忽然犯病了。娃全身淋得透湿,脚上又是稀泥又是豆角蔓,你说,能是为啥?”
李桂香半晌没了言语,心里也是一阵内疚一阵后悔,“我……我咋能想到沃女子能在菜园里!再说嘛,她和咱苇苇又没明说这事,她自己是想吃天鹅肉哩嘛!”
“娃娃们有没意思咱不知道,你说你自己,从小就乖媳妇亲女儿得爱不够,如今翻脸不认人……唉!”
“噢,我翻脸不认人?你不是后来也嫌沃女子有病吗?咋,你心软同情了,想把咱娃给毁了?”
“我不是沃意思,是叫你要讲究方式,说话做事别伤人,别瞧不起人家穷呀病呀的,什么叫想吃天鹅肉?这话你咋忍心说出口,是人就不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芦大夫越说越来气:“没想到你咋变成这样个没心没肺的人了!鸡蛋哩?把鸡蛋拿出来!咋忍心收人家鸡蛋?”
李桂香没料到,很少发火的男人,今个竟然这样地大发雷霆,她也觉得有些理亏,觉得大夫说得在理,以往强势惯了的她一时拉不下面子,心里也想把鸡蛋还回去,可嘴上就是不服输:“不还!你……你能把我咋?”
这句赌气的话更激起了芦大夫的怒火:“你不还?好!让你不还!”还没等李桂香反应过来,半篮子鸡蛋被男人啪得一声摔在了地上。
“啊!哇呜……你个死男人!我没想不还呀,这么多你把它摔烂了啊!你个该死的!”李桂香蹲在烂鸡蛋旁边哭边数落,把还没完全流淌出来的破碎鸡蛋往盆子里捡着。她心疼得恨不得把流淌在地上的蛋汁儿,一点不剩地揽在盆子里。她也是把穷日子过怕了的人,她也是这几年才过上好日子的人,比起那些住高楼大厦的城市里人,还差得远远的嘞。
忽听:“哎!消停吧!大白天的这是弄甚哩?”两口子惊得赶忙收了架势,㤺乱得不知所措。大夫稍一定神,挑门帘望去,见村长刘明智已站在厦屋门口,黑子激动欢快地摇摆着尾巴。

“啊,村长来了!”大夫脸胀的通红,悻悻地快步迎了上去:“呃……这阵有空啊?快进屋耶!哦,坐……哦……噢,哎,你先坐会儿,我给咱泡壶好茶去。”大夫慌得张口结舌、手足无措,这泡壶好茶去,应该是缓解尴尬局面的最好理由。
村长刘明智的到来,让李桂香后悔羞愧得无地自容,这死男人往日从没耍过这凶神恶煞般的二杆子劲头,我李桂香也从没这么窝囊熊样过,今个……唉,咋就偏偏让村长撞上了?这可是把人丢大了!哎!哦,有门帘遮着哩,兴许他什么都没看见!她灵机一动,急忙泡了壶好茶,正要亲自送过去,大夫一挑门帘进来了,二话没说伸手就来夺茶盘,李桂香说:“你先走,我送过去,以往我也经常送哩么。”
大夫黑着脸说:“你去丢人显眼去?”
李桂香说:“好爷哩,你可不敢实话实说,你说了让我咋活人哩?”
大夫一把抢过茶盘说:“我就照实地说!”
李桂香带着哭腔说:“你个天杀的不让我活了?”
大夫说“不活了死去!啍!说了我还怕丢我人哩!”
村长刘明智可是常客,他和大夫闲聊对饮也是常有的亊。当初,大夫思谋着要盖厦屋,他就极力支持鼓动,修建期间,在资金及人员物力方面也给与了很大的帮助。
大夫要用厦屋做村卫生所,既方便他自己,也造福于村民。对刘明智而言,也是件很有益的亊情。他们地处山区,村民们住得特别分散,较集中的也就是他们这片几十多户人家。做为村长,要想视察民情、了解民心民意,艰难辛苦是可想而知的。村卫生所设在大夫家,必定成为村民们不愿来却必须得来的场所,再说大夫家门口,又是村民们进城的必经之路。只要刘明智常来这里转转看看,就能遇见南来北往和看病问诊的村民,趁机和他们聊天攀谈、嘘寒问䁔、了解村民们的衣食住行情况,省去了他翻沟过壑、进东家串西家的辛苦与艰难。
还有一点,那可是藏在刘明智心里的秘密,他暗恋了十几年的婆姨仙桃,和大夫家是近邻,常来大夫家转游,兴许就能碰见她,哪怕只是瞭见她的俏影一闪而过,或者是能听见她喂猪、吆鸡、唤狗时脆铃般的声音,都会使他兴奋地浮想联翩。
大夫前脚去窑屋端茶,他后脚就去大门口转游,东瞅瞅西望望,探头伸脖,远远地向荷家半开着的大门里望去,门内小黄狗“嗯啍”地一声威慑,他惊恐地㤺忙转身,失望地又走进了大夫家院子。



注: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