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村道两边的太阳能路灯就亮了。


夏天的夜,没有了太阳的炙烤,阵阵热风乎乎的风吹来,吹掉了男人肩膀上的汗衫,光着膀子在在树影里闲聊。
村道两边栽满各种树木,有的正在开花,散发着阵阵清香。路灯比树高,树便拉出长长的阴影,阴影里坐着吃过晚饭的人们,看不见人,但闻人声。
一群人在聊天,其中也有我。
8点多了 ,上了年纪的人手里扇着蒲扇,嘴里打着哈欠,喊着困了,困了。远远的,从村部方向,驶来一辆电动车,那是我们村的村主任朱建光。这几年脱贫攻坚,我们村部的灯光常常亮到半夜。
看到村主任由小变大,大家有了新的话题。大家议论起村干部的好与赖。意见分了两派,以朱伯为代表的“顽固派”说现在的村干部没一个好干部,都是私心重,见利忘义。以我为代表的“新潮派”坚决反对,认为现在的干部都很务实,没有一个敢胡二弄的,都是好干部。朱伯说,你敢跟我打赌妈?我说怎么打?朱伯说,咱在路上放1000元钱,看看村主任朱建光的反应,如果他拾到钱不吭不哈,就说明现在的村干部赖。如果他拾到钱,归还失主,就说明现在的村干部好。我说好啊,我们赌1000元,村主任如果拾到钱装自己腰包,我输。我给你1000元。我和朱伯在众目睽睽之下,击掌成约。

路上没有行人,明亮的灯光下蚊虫飞舞。村主任的电瓶车越来越近。我们很快把1000元放到路中间,村主任骑车经过必然能看得见。我们藏匿在树影里,村主任根本看不到我们。
村主任来了,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村主任看到了路上的钱。村主任下车 ,拾起钱,数数,向四周望望,没有一个人影,四周寂静无声。我和朱伯隔得远远的,朱伯看到村主任拾起钱,朱伯向我神秘的一笑。村主任在路上站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就把钱放进衣兜里,骑车走了。
朱伯站起来,看着我说,咋样?我说现在的干部没有好的,都是见钱走不动的人,你输定了。
我此时也无话可说,村主任啊,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输钱是小,你破坏了干部在群众中的形象啊!

说好了第二天晚上兑现,朱伯早早吃过晚饭,在老地方等我,还有一帮看热闹的人。我没到时,朱伯就许诺看热闹的人,请他们吃饭。我也不急,掏出手机点开我们村的“干部鱼水群”,给朱伯看。朱伯没有智能手机,看不懂,只一个劲地说,快拿钱,别给我说没用的。我笑着说,朱伯,您落伍了,连智能手机都没有,村主任昨晚夜里,就在咱们村的群里,发布了“寻物启事”,谁丢了钱,找他。朱伯以为我哄他,抢过我的手机,让识字的人看。识字的人给他念了一遍。
朱伯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来话来

作者简介:朱 群,男,安徽阜阳界首市人,安徽省作协会员,在《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海燕》等多家报刊发表文学作品200余篇。

编辑:門婆亞君
稿件来源:《皖人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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