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驾雾

       效罗看到，最后一个起飞的气球，固定气球的绳子还没有完全收起来，有几个士兵下了马，跑过去想拽住它，还有一些士兵拿起了枪在向热气球瞄准：“他们要想上天就跟着来吧。”钮曼看着下面说。那个军官制止了士兵们，他们在下面仰着头，目送着五颜六色的热气球队伍冉冉升起。“嘿，要再晚一点，就麻烦了。我看啊，因为你们都是洋人，那些家伙才没有开枪。”热气球陆续地升空了，效罗长出一口气，发现自己把吊篮的边上都抠出几个洞。他回头对爷爷说：“真要让他们抓住，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看着海上的景色，效罗心想：“韩三代真应该坐坐这气球，多么美的景色啊。”他还在替韩三代遗憾着。转过身来看见爷爷一声不吭地站着：“爷爷可能···又在想另一个爷爷了。”

   “牧师爷爷，你看那边。” 钮曼觉得办了一件大事，高兴的那脸和海上的太阳一样，通红通红的。这时，太阳在海上就象铺了一层镀金的红光，把大海变得金碧辉煌。随着太阳的升高，海上的颜色也在变化，由发红变为金黄，当那金黄色渐渐淡下来的时候，大海又掀起了一片柔柔的黄白色的浪花。很快阳光就开始斜射下来，海洋又恢复了它诱人的蔚蓝色。气球还在升高，钮曼一边操控着加热器，一边给效罗讲解着：“不到一定的高度，就没有气流推动它，这气球就飞不走。这热气球并非真的在飞，它只是随风而行。但是，由于风在不同的高度有不同的方向和速度，驾驶员可以根据飞行需要的方向选择适当的高度。你看，现在我们向北方漂了。”效罗看着海洋和远处的海岸线，这才知道已经向北方飞了。热气球队，看来是多次一起飞行，配合得很好，前后一条线，色彩斑斓，在薄云轻雾中快速穿行。钮曼讲：“热气球飘飞速度的快与慢，是由风速的快慢决定的，因为热气球本身并没有动力系统，飞行速度完全取决于风的力量。要说有速度，那就是在上升和下降时。热气球最大下降速度是每秒钟六米，最大上升速度是每秒钟五米。”效罗回头看见，在其他气球上的那些士兵们也是兴奋异常，一个一个站着那里，扶着吊篮的扶手，东张西望，还不时扬起手来互相打着招呼。效罗问钮曼：“我们今天能到哪里？”钮曼拿出地图，点了一下：“我想要是天气没有问题的话，多飘一回儿，看能不能到这儿。”效罗仔细地看了一下，在那密密麻麻的洋文里，有几一个小小的汉字“射阳”被钮曼用红笔圈住了。钮曼指着篮子上的几块表，对效罗说：“看，航速表显示，现在已经是七十迈。就是一小时漂行···你们中国人的那个里···，啊，二百里啦。”接着他又说：“ 你看，我们早上飞行就要在太阳刚刚升起时，或者太阳下山前那一，二个小时，因为这是热气球飞行的最佳时间。此时通常风很平静，气流也很稳定 。但是大风，大雾都不利于热气球的飞行。按照我们掌握的规律 ，风速小于每秒六米，能见度大于一公里半，噢，就是你们的三里地，而且在飞行空域内无降水，才可以自由地飞。飞行中还要注意经过那些高大建筑和牲畜养殖场，村庄时，要保持相应的安全高度。”效罗笑了：“和你这个老师飞几天后，我也是个热气球的老手啦。”

       钮曼不时的用望远镜来看前方：“不好，前方的云雾很低，看样子会有雨，现在的气流方向很对，只要穿过去就好了。”钮曼用旗语通知着大家：“一级气象。”后面的操控手都警惕地站着，以应对前方的云雾。效罗用筐里的毯子把爷爷包起来，还让他坐下去，以便安全一些，这时气球就进入了濛濛的云雾之中。效罗一开始感觉只是雾点挂在脸上，紧跟着，就象向下倒水一样的乌云，包围了一个一个的热气球。钮曼看到远处电光的闪动：“不好，有雷电，要马上上升。”钮曼吹响了一个铁哨子，它的声音很特殊，传得也很远。加热器使着劲的向上吐着火焰，气球开始向上升了，慢慢地就在云层里露了头。象在黄山看到的一样，那白白厚厚的云朵挤在一起，一点不象下面那样乌黑和恐怖。这里，在阳光的照耀下，上面是蓝天，下面是白云，钮曼高兴地说：“看，这就是天堂的门口。”气球一个一个地从云层里钻出来，“八个，九个，十个，十一个，十······”效罗帮着钮曼数着热气球，可最后一个怎么也等不上来，“坐好，我们得下去找一下。”钮曼向后面的气球挥舞了几下旗帜，马上就拧小了加热器的阀门，气球快速地又下降了。“爷爷牧师，我必须要下去找他们，你明白吗？”爷爷伸出大拇指，还点了点头，明确地支持了钮曼。“上帝和我们在一起。”钮曼念叨着，气球又回到了乌云之中。“看到了吗？”“没有。”“那就再下降，下降。”效罗和钮曼相互配合着，寻找着最后的那个伙伴。“红光，看，红光！”效罗为钮曼指着前面下方，“呀，是我们的人，那气球着火了。”其实，刚才在云层中，有着大量的雷电。巧得很，钮曼他们还没碰上就陆续浮出了云层，可那个升的最慢的热气球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这个热气球，是钮曼专门用来运燃料的，筐里装了满满一大桶煤油，够两天用的。刚才的雷电击穿了油桶，整个桶都燃烧起来。那个操控手是个女孩，她一边抓着加热器，另一只手在拿毯子蒙那油桶，还想把火扑灭。“危险，那油桶会爆炸的，我们去接她。”钮曼快速地降了下来，眼见的那火已经烧到吊篮上，“嘟，嘟，”钮曼吹响了哨子，那个姑娘看到了钮曼，停下了手，“怎么办，我跳海吗？”她用英语问道，“不，你跳到我的气球上来。”这真是一场惊险的杂技，钮曼让她把燃烧器固定一下，“看我的气球位置。”然后下降到那烧着熊熊大火的气球下面，让球囊的顶端几乎挨着那着火的气球的吊蓝面下面，“快，跳，跳下来！”姑娘勇敢地跳离了着火的吊蓝，扒在钮曼他们的气球顶上。这时，那个烧着大火的气球被风雨摇摆的晃来晃去，连着刮碰了几次钮曼的气球，火差一点把这边的气球给烧着了。很快，这个火球带着“呼呼”的声音掉了下去。紧接着，“轰”的一声，油桶爆炸了，在天空中散落了一片火花，那气球也迅速地燃烧而化为灰烬，飘向了大海。

      天还是阴着的，看着大海，效罗算是出了一口气。爷爷指了指上边，“啊！”效罗想到了那上面还有人，“这上边的人怎么办？”“有办法了。”钮曼坚定地说。钮曼开始加热气球，很快那气球就穿过了云层，看到远远的那排气球还在飞行。钮曼打着旗语，给他们下着指示。一会儿，那些气球就调整高度，上升到反向的气流层里，等到在和钮曼的气球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快速地下降。还好，今天的云层上面的气流不大，气温还不是很低，几个气球都飞到钮曼他们这个气球的上边，将绳索耷拉下来。“看好，抓紧。”那个姑娘就在那云层里，揪着绳索，飘荡在热气球的中间。每摆一次，效罗的心就停止一下跳动。钮曼凭借他高超的技艺在下面一点一点地上升，让那姑娘和拽她的人们少用点点力气。气流有些不稳，上下的气球都在晃悠，“抓紧，不能放。”吊篮里的人使着劲儿的往上拽，效罗的那个心啊，“嗵嗵”地都快蹦出来了。“快，拽呀，拽···”当最后那一下把她拉进吊篮的时候，那姑娘紧张得昏了过去。效罗高兴地拉着钮曼的胳膊，喊着：“啊，太好了，钮曼，你这个杂技大王。”钮曼推着说：“看看，气球摆动的太大了。”善空法师看了这一幕，不由地说道：“美国的年轻人，太勇敢了。”效罗拍着手，说着刚学会不久的词汇，“真伟大，伟大。”

      损失了一顶气球还不算什么，那一桶二百多斤的煤油，是第二天就要用的呀。没有了煤油，这气球就飞不起来了。“得下降了，油料不多了。”钮曼打着旗语，通知着每一个热气球。看得出来，到关键的时候，钮曼特别地沉的住气：“沿着海边飘，看情况再定。”效罗也在观察钮曼，他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有好多可贵的品质，我要向他好好地学习。”刚才的紧张一松驰，效罗忽然感到那腿软下来，站都站不起来了。钮曼一边下降一边说：“已经飘了四个小时，再不下去，气球就受不了了。”看见下面的大海了，那颜色是淡蓝的，“这是近海，下去再查查看经纬度，就知道我们是在什么地方了。”钮曼把燃烧器放到最小，气球在下降，“我们看不到陆地呀？”效罗回头问钮曼，“这风是南风，一会儿就会刮到陆地上的。”果不其然，陆地慢慢地展现在眼前，“我们去那片平整的地方。”钮曼把绳头扔下去，在离地还有两米的高度，那吊篮还在大幅摆动的时候就跳了下去，拽住那绳子找了一个大石头把它绕住，那吊篮慢慢地落在地上，钮曼接着那巨大的气囊，让它缓缓地铺在地上。“快快，把牧师爷爷扶出来。”效罗把篮子放倒，扶着爷爷走出了吊篮筐子。纽曼喊着效罗：“军官，你来帮我。”后面的气球一个一个地落下来，效罗和钮曼跑着，把每一个筐子的绑绳，都固定好，防止风来了，把气球又飘走。人们陆续地来到陆地上，效罗看到那个姑娘眉毛都被烧秃了，脸也受了伤，钮曼跑过去，把姑娘紧紧地搂在怀里，伸出大拇指，“欧开，欧开。”效罗在旁边高喊：“真勇敢，好样的！”“哗，哗，哗，”人们都鼓起掌来。那个美国姑娘看到大家对她鼓励的样子，高兴地跳起来了。

      经过钮曼地计算，他们是在射阳以北十公里的地方，现在是下午一点钟。由于没有了煤油，钮曼他们点火做饭已不可能，大家就分着吃那效罗他们带来的饭团子。“现在首要的问题是解决煤油，”钮曼对着大家说到。他摊开一张图，上面写满了可能有油的地方，“我这里标着，周围没有教堂，港口，所以只能去人多的地方，最近的是射阳这个地方。哎，小军官，这地名，叫射阳，是不是，要射太阳，啊？”效罗笑了：“你还真猜对了，中国有个英雄叫后羿，就是他在这个地方，用弓箭射下去好多太阳！所以才叫射阳。”大胡子纽曼乐得直扭屁股：“噢？看来，我还，真有，预见性呢。”

     按计算，去射阳才二十里， 效罗主动把任务揽了回来：“来回走路得三个小时，找油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钮曼告诉效罗：“找到找不到晚上七点必须回来，再想办法。其他人检查气球的各部分，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效罗带了五个士兵，只佩带手枪，嘱咐哨长注意安全，照顾好爷爷和大家，然后就向射阳城进发了。要说二十里地不算个路，可效罗这帮人，穿着大马靴，还真走不快，两小时才到了县城。打听到几家商铺，去了都没有煤油，商家说：“我们都是从盐城进货，这几天，官府抓革命党，闹得人心惶惶，盐城也没货了，还不知要断几天哪。”效罗他们不死心，把个全城的大小铺子看了一遍，确实都没有。“哎，天不助我们呀。”六个人垂头丧气地进了一个茶馆，上了二楼，“喝口茶，歇歇吧。”他们坐下来，小二忙不迭的端来了大壶的碧螺春茶：“军爷，这茶喝了，保你口香身暖，下回还要喝呢。再送你们两盘茴香豆，煮得可烂呢。”效罗他们想：“反正是煤油买不到，明天也走不了，就多喝一阵茶吧。”这可算是占了便宜，这壶茶，水加上个没完，最后都喝不出味了，茴香豆吃得连皮都没剩，这才站起来要走。小二正要结帐，就在这个时候，慌慌张张跑上来两个年轻人，招呼着茶馆的小二。效罗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走投无路了，要不怎么会往茶楼上跑呢？听着茶馆外面有人在喊；“这些革命党，别让他们跑了，你们往前面去，其他人跟我来。”

作者简介  ：赫连佳新，笔名秋叶。是中国北方有影响的作家和诗人。他在文学作品中曾以佳新、小成、赫连、秋叶署名。赫连佳新是中共党员，满族，共和国同龄人。研究生学历，高级工程师。生于东北，成长于内蒙古，曾经在经济领域工作多年。他作品主要以文学著作和诗词为两个方向。文学作品突出的有超长篇历史小说《关东秋叶》（已出版一、二、三部，四、五尚在创作之中。整个小说为五部，四百五十万字。） 赫连佳新先生的文学作品坚持对历史的尊重，突出爱国主义，着眼于普通人的真善美，在文学作品中注重对科学知识的传播。他的小说涵盖三个阶段，即历史、现在和未来。《关东秋叶》（1887年-1939年），是一部超长篇历史小说，是描写东北人民，在“九一八”以后，自发组织的“义勇军”，进行抗日的故事。《叶赫食府》是表现现代社会普通老百姓的故事，小说努力表现中国老百姓，那些社会底层小人物生活中的遭遇，和他们内心的纯真善良的品质。而三十万字的小说《翡翠公主》，是作者进行的新的尝试，介乎于历史和现在的穿越爱情故事。赫连佳新先生近期开始构思《科幻奇案系列小说》，现在已经由中国文联出版社，重点推出了《电脑骑士》、《幽灵球队》两本小说集，而后面更加精彩的《贝湖魅影》和其他的故事也在创作中……。这个奇案系列，是描写世界科技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离奇案件，以及社会对向未来发展，产生一些令人担忧科技事件的科幻小说。在文学创作的另一个方向，他以秋叶署名的诗词，已经深入人心。近几年诗人的诗作已经多达几千首，他的诗歌细腻优美朗朗上口，为很多的诗友所爱。诗人秋叶（赫连佳新）特别对古词偏爱，他的百花词是很多诗友的最爱，诗句优美，不拘泥于格式。而他的散文诗则偏于叙事，把对祖国、家乡、人民的热爱，表达得淋漓至尽。《关东秋叶》一二三部，经内蒙古广播电视台制作，已经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广播小说形式，广播小说已经在中央电台《作家栏目》播出，在各省的广播电台和新媒体都已经和正在播出，反响极为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