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和神性互为本体的表达。
一个六十五岁的老农,他的生命,他的意识,他的存在状况,他的感知……之于自然,之于土地,是一副幽微,悠远,富于超验蕴藏,具有震撼力的超现实图景。
在这幅颇具尘世气息的图景里,与坟地的半阴半阳,透一股阴寒的气味最是契合。这种气息烘托出代表种植与粮谷的豌豆,高梁,雨,这些农耕的现实快乐与精神孤独。
让这一切处在一个特殊的年龄段上,处在一个肉体接近灵魂的临界点上,他的生命似乎处在人神穿插的生命空间里,一些生命里难于触摸的异度感知,在"居民的房子上,他种下/尘世往来的证据“时,从难于解读的四维变成了三维,并可以触摸和玩味!并在玩味中品出许多生命的浩叹。
老农的孤独,老无所依是当今社会发展的社会病。农业的衰退,城市化的发展方向,农业资本化的逼近,新生代农民工迅速向边缘人靠拢的社会现实,都成为了农耕文化心理中无以排解的苦闷,进而成为一种农业群体的孤独意识!
无退休金的晚年生活,艰苦的劳作,无法与儿女相伴相依享受天伦的生存景状……这一切,让老农在精神内质上与自然与土地的依赖更加紧密,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节奏有更深的依恋,所以“野鸡,土猪和山鬼/风神,千头菊和横梁山的侧影“这一切都带着深厚的人情味,在生命的唯美感中,透出巨大的苍凉!
他游魂于肉体之外的走神,也在豆秸的承载里,也与豆子溶成一体,透发着悲情美!把人性和神性截然的疏离变成互为本体的呈现!这绝对是大伽高手才能把握的题材和技巧!
此诗让人深感于何老师在表达生命内涵时的举重若轻,对意象揉合上的梳理手法自然而沉稳,有化繁为简的高超技巧,在分行韵律上呈现着抑扬的磁性美。
单从《形而上学》的命题上还能感觉到他对生活体验的经验沉淀,在表达生命感悟上入骨的深刻,以及情怀上对人本的深深关切!
读过何老师的许多诗作后,都会感觉到这些元素构成的直逼灵魂的真诚,纯净,雅致和慈悲!

水云魅影(小九):
形而上学,最早由亚里士多德构建,指对世界究其本源的探求。
作为原始哲学的一个门类,形而上学对不可证明的无形世界的猜测,有天然而超乎生存常规与经验的反馈。
诗人通过诗歌将这样的反馈进行了大胆假设。
“第六十五次”。这是约定的一个概数,也是验证的确数。
由此引发的“他刈倒豌豆/在坟坝”“种下高梁/在雨水里”其实都是与地下久居、往生来世在摩挲。
我们无法用"孤立、静止”于世界存在,为了对抗个体片面的观点,诗歌再度有效截取“田亩与豆麦”的栽种发芽,与风雨无关,构建一生。并从人在土里翻滚,与另一个人无关,做了深入事物属性的观察,引发深层的思索。
“和叧一个人无关/和风雪无关”这天地之间,还有什么样的关联,作为有效的链接证明了存在的必要条件。比如灵魂,比如自由,比如天意的使然。这些超越人类经验的定律,原本没有定论,此时却在对视万物转化的过程里,寻求了蛛丝马迹,自证环扣般的存在。阐述的精神与命理中的统一仿佛是天然脉络呈现,也是万物主宰下的必然走向。
“野鸡,土猪和山鬼/风神,千头菊和横梁山的侧影经常闯过院墙。
就像他/常常坐在大豆桔上,抽离自身”作者无意虚张声势,抽离自身与动植物的紧密联想,串着的不仅仅是作为本体存在,还有与客体交互之间的过程的留白。
佛教上所说的转世与灵石,都在一种超乎寻常的本体里,寻找另一种体系的探究。虽然常人无法看清与见证22克的魂灵的抽离,但是关于生命源头的发生、发展与终结的思维观察方式与存理性论证一直是哲学的推崇的名词和论证的动向图。
我们可以怀疑,可以反叛,可以超常发挥思考力,甚至可以用神性的交互主动与主观意识融合,去清晰的表述。《形而上学》做到了相对统一的拥护者,抛却了故弄玄虚,对事物大胆设想论证,呈现了诗歌与时空对话的神性承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