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 亲】
文/尹文举
〔序言〕长歌当哭,笔墨流泪。让文字叙说悲情,让笔墨代我流泪!文字就是这样的灵感,它最接近心灵,最富有灵魂,所以,我把父亲写在文字里,他的灵魂就会在文字里游动,千年文字会说话,能被写在文字里的人,他会在文字里一直活着,但凡读我文字的人,一定都是好人或许是我的亲人,我会在这里告诉他们,我的父亲就是这样的活着!

父亲没有走远,他的身影总是在我的眼前徘徊,他庄重而坚毅,诚信而本分,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子,他憨厚乐观的性格至今被熟知他的人们赞誉,他一生虽然没有轰轰烈烈地事迹,但在平凡的岗位上还是尽职尽责有所作为。
我的父亲虽然不是识字太多,但言辞擅长,做事有条有理,一丝不苟,亦有一定的公信力。人民公社的农业合作化时期曾一度担任过生产队长,改革开放后任过农村单干前的过渡组长。庄间凡有红白事情多时都请父亲领头帮忙,其人缘社交都还较为广泛,而今他虽然已经离我而去,但他始终没有走远,他和亲可敬的音容有时在梦中见的极为真切,他的点滴话语就在我的心怀!
我印象最深的是父亲生前常讲给我们听的他替堂兄从军的故事,今日回想起来真叫人忧衷的可敬又可怕,亦使人离奇的自豪和敬佩!
十六岁的父亲按理还是不太成熟的年龄,堂伯父被马步芳抓去当了壮丁,因此堂伯母就整天成了泪人,哭哭啼啼闹的一家人不得安宁,不得意大家商议让父亲顶替去换人。据说当时马家军的营部就在附近的谗口,所以爷爷领着父亲去换人时要从定西经过,到定后爷父俩报着祈求神灵保佑的心态特意去了城隍庙,上香抽签祈祷隍爷保佑,说起这段情节,父亲从心底里总是感到优衷的感慨和自豪!他说是隍爷显灵保佑了他!他曾回忆:当初爷爷带他去城隍庙上完香后又抽了一签,签的内容自有书面解释,旁边站的庙倌看签翻书后兴喜不已,连声说,好签!好签!你这娃娃不上三天就能回家!!!
愿神灵保佑!爷爷带着父亲在忧愁中兴许有了一丝快感和希望……
父亲说,本来就陌生的部队生活让他离奇的不适应,加之他去的第一个早上就有逃兵被抓回,那个残忍的局面让他实在是正眼不敢看,用绳吊起悬梁,军棍马棒轮番数落,惨叫声声不绝,此时此刻他也猜想着自己的遭遇……
第二天,马家的队伍从巉口出发向银川方向撤退,行军途中因疲劳过度被掉了队,满脚的浓泡疼痛难忍,陪行官既是打又是骂,行礼帮着扛嘴里骂爹娘,到葛家岔时天色将晚,便在一家民宅安营扎寨了。这一晚,他几乎是一夜不能入眠,天快放亮时昏沉沉像进入梦中状态,睡梦中似有人连连摧他:"快跑,快跑“。他入(如)梦方醒,乘着起床的哨声和部队集合的乱杂声伺机钻进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一跃身跳上一个样似鸡窝的土棚,扒手跃上土墙。但不幸在危急关头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幼稚的玩笑,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在他幼小的心灵里来了一个勇敢的考验,新兵入伍时部队发的凉鞋在他趴墙时一只不幸掉落原地,他不加思索,返身跃下原地拿上被掉的凉鞋再次趴上土墙,急忙中没来急转身倒立着扎入墙外的草丛中,翻起身猫腰又跑,钻进了一条小沟,顺沟向山的远处跑去,他上山躲在一棵树后还清晰的听到报毙他的枪声……
据之后逃回来的人说,队伍点名集合发现父亲不在时便在炕洞各处找了个遍,寻找无果后便鸣枪报毙,他听到的枪声就是对他的报号。
父亲回忆说,葛家岔虽然近在咫尺,但十六岁的他既没有出门的经历,也没有辩别回家的目标,盲目中恰好遇到一位抬着犁、拉着牛要去耕地的老农:“大爷,去西巩驿的路怎么走?”(民国时期我的家乡小瓦岔属西巩驿管辖)好心的老农恍然大悟,知道是逃难中的国民党逃兵,慌张中来不及表述,只是用手一个劲的向西巩驿方向指着:“一哈跑,一哈跑(当地方言:赶紧跑的意思)”。顿时,他顺着老大爷手指的方向慌张中带着兴趣,害怕中带有勇气,尽直的向家的方向逃跑……
悲喜交加的父亲悄无声息的站在正在地里锄着草,且声泪俱下的奶奶还给堂伯母诉说着她思念儿子的苦衷。此时,他要给奶奶一个惊喜!!
父亲生前诉说
儿子尹文举整理
2018年冬月初稿
2021年秋月重审修订


尹文举,号,伊若轩阳,定西安定人,1961年生人,农民,曾当过村文书,一度遇贬忍辱,“闭门读闲书,不闻窗外事”,由此热衷于文学,沉迷于文字,喜欢业余写作,曾在“感恩母校征文”发表《母校如歌》获二等奖;2023"踏雪·迎春杯"全国诗词创作大赛获优秀奖。作品亦散见于《陇中文苑》《黄河文风苑》《世界作家文集》《读者美刊》《西部书坛》《诗艺花园》《陇上风情》和《西岩茶座》等网络文学平台,“公众号”"都市头条″亦有自己的创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