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行普陀
从江阴出来,长江就越来越宽,“这河道不是越宽越好,反倒是对我们来说,河面越宽行船越险哪。”效罗在船长旁边,听着他讲述这行船的知识。“在江上航行,要看行河的走向,就是那河流的主流在那里,才不会被搁浅。还有那旋涡,急流,全都得观察好,不然就容易出问题。好在我这条线跑了几年了,闭着眼睛也能把船驶到普陀山。”效罗问他:“那什么时候该划船,什么时候停下来,你是如何指挥的?”“我根据经验,感觉船走的快或慢,我就拉铃,下面就知道是让他们停浆还是划浆。”“象这样的船速,一天能走多少里?”船长看了看长江说:“二百五十里没有问题。这样的速度,三天就能到普陀了。”效罗心里很舒坦:“总算是接近那个普陀山了。”
这几天的船上生活,金队的小伙子们总算是适应了船上的环境,大家都很清楚:“要不有点情况,那头昏脚软的如何打仗!”韩三代走在晃晃悠悠的甲板上也不担心了。法师爷爷自打一上船,就闭目养神,功课也做的多了些,半夜三点还到船的甲板上来练功舒体。这一切都是顺顺当当的,看来就等三天后到普陀了。效罗一直密切注意底仓的水手,这些人见到金队的人就躲,一句话也不说,吃饭时也是把饭抬下仓去,从不露头。“这些人你是怎么招来的?”效罗问船长,“嗨,在无锡有个车马大店,叫海混混,那些下过海没事干的都在那儿等着,凡是船上要人,都是去那里招人。”“他们怎么都不说话呢?”“这些人,大多都是犯过案,惹过事的,看见你们身着官衣,那还不躲得远点。”船长笑着给效罗解释。
冬季一般刮的是西北风,顺风加上顺水,那船跑的比风还快。凌晨,船长红着眼睛对查哨的效罗说:“看来能早到普陀了。”船过了崇明岛就进入了东海。进入大海,水的颜色也变了,长江的黄绿色,逐渐变成了浅蓝的样子,远远望去,海天一色。甲板上操练的士兵们,都不由自主地说:“大海真美呀。”在海上,看不出方向,可从船上的罗盘上看出,船已向南航行了。船长对韩三代说“我们贴着岸边走,下午就能到嵊泗岛。偏东的花鸟山,那里可有海匪出没啊。”
午饭后,海上起了风浪,大家都让那海浪搅得昏昏沉沉的,除了三个岗哨外,其余全部回仓里歇着去了。效罗迷迷糊糊地躺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头,“这甲板上动静太大,不行,我得上去看一下。”韩三代也听着了,一把拽住效罗,“来,我上去。”他把仓门一拉,只听到“砰”的一声枪响,还好打歪了。这后仓门是向外开的,门到船尾就一米多点,海匪们站在两侧,那枪还真打不准。三代大喊一声 :“不好,有问题,快起来。”紧跟着把门关上,这时就听到仓外有人高喊:“王效罗,韩三代,你们这回可跑不了了,我已经占领了这条船,你们要是交出金子,可能给你们留下一条命来,自己跳下海游回去,要不你们就等死吧。”效罗听着声音有些耳熟,还没想是谁呢,那声音又起来了。“你们不知我是谁吧,我就是打不死的徐茂功。你们在泰山上把我的家底都收拾了,可你们也想不到今天我又翻过来了吧。”韩三代咬着牙说:“徐茂功!那个葫芦岛的海匪!”爷爷法师在打坐,嘴里念着:“莫要急,莫要急。”
这是怎么回事?还得从头说起。徐茂功这个海匪,从泰山上逃下来,亏得他那匹马,在断桥边把他甩了上去,自己掉入了万丈深渊。这海匪虽然命大,可回不了葫芦岛了。几经周折,来到了太湖找到了他的师弟,就是那个太湖帮的帮主番六。原来,番六在奉天时,曾经拜过一个师傅学习武功。海匪徐茂功也恰好是番六的师兄,在一起练过几天拳脚,还算是有些交情。这番六的信条就是要对得起朋友,所以也热接热待地让他住下来。当这徐茂功讲起他人马全折在泰山上,下一步还要报仇雪恨的时候,这番六可踌躇了:“那冯麟阁刚派人来过打招呼,原来这大队人马是去普陀山送金子的事。两万两!还是金子!嗯···我要是随了徐茂功,这金砖到手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儿吗···,不过,那我这名声不就全完了?再说,冯麟阁已是官军,要是有事,官府把湖一围,那安徽帮一杀来,那金子和我这点家当,也就全没了,此事不能做,绝不能这样做。要是把徐茂功交出去···,那天下的绿林好汉还不唾弃我呀?你说人家一个丧家之犬,投奔你来···,你这不成了乘人之危了吗。再说,金子···虽好,可要取之有道啊···。”这番六思前想后,考虑了几天,终于有了一个办法。他把徐茂功招来,对他说:“师兄啊,我想了很长时间,做人要讲义气,你是我的师兄,冯麟阁也和我是把兄弟,你们两边我都要对得起。除了这些,我还要想着这湖里的乡亲们,因为这湖的另一边,就是我的死敌安徽帮,他们无时不刻的想消灭我们,霸占这太湖。我看冯麟阁那边,我要接待好,然后再给他们把船和需要用的物品准备齐全,让他们高高兴兴顺顺利利地离开太湖。”看着一脸惊鄂的许茂功,番六笑了笑:“你呢,我到无锡的海混混客栈去给你找二十个亡命之徒,另外再找一个船长。武器只能带刀,这在船上管够用了,其余就看你了。不过,咱们约法三章,这一、在太湖,长江上,绝对不许动手。只能到了东海靠近嵊泗岛的时候,再动手。这二、无论你成功还是不成功,都不能说我帮了你,否则你会不好受的。三、”徐茂功拦住番六的话,“师弟,规矩我懂,到手一人一半,咱平分。你就不要再嘱咐了,那可是两万两金子,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徐茂功心里想,“好你个番六,又想吃肉,又不腥手,等金子到了手再说。我那金子一摆出来,你的手下还不定跟谁呢?说不准那湖帮主也轮我来坐坐呢。”可那番六想的是:“要是再派两个人,等徐茂功一得手,就干掉他,这样金子不全到我手了吗?不行,得留下徐茂功这颗人头,这冤有头,债有主,让那冯麟阁追杀他一辈子吧。”就这样,徐茂功上了效罗的船,仓里的水手因为都打了招呼,所以全听他的指挥。“一看到嵊泗岛,就动手,先杀了几个哨兵和船长,然后把船开到荒岛上。我们不用进攻,他们不出来,就困死他们,他们出来,就一个一个地干掉他们。事成之后,有大大的奖励。”“奖励,别说漂亮话,我们就按说好的付给每人十两银子就行。”“没问题,你们放心地去干吧。”
在地平线上已经远远的能看到嵊泗岛露出的一点点黑色,底仓里绳子一直在拉动,船长很奇怪:“这些划浆的水手们又有什么事?”先派他的孩子下去看看,走了半天也没有动静。船长又走下仓来,看到孩子躺在地下,还没等他扭过身子来,就被埋伏的水手们拧断了脖子。海匪们打开武器库,每人一把大砍刀,他们分开三拨,来到甲板上,悄悄地接近哨兵。那船长室旁边的哨兵正在打瞌睡,让他们一刀就砍成两半。不过这砍人倒地的声音挺大,一下让另两个金队的士兵警觉起来,此时海匪已经绕到他们的身后,一拥而上。也真是双拳难敌四手,海匪们仗着人多,摁住了一个,可这个士兵不停地在甲板上滚动,发出了“呼隆隆,呼隆隆”的声音,他是想引起仓里人的注意。海匪们一看弄不住他,就几个人同时拿刀来砍他,这小伙子身上被砍了十几刀,最后他抱着长枪滚下了甲板,掉到了海里。另一个哨兵是个长白金客,小伙子轻功好,一下跳上桅杆,他越爬越高,掏出枪来向匪首射击,那桅杆上晃得厉害,连打两枪都没打中。没想到那许茂功镖法不错,左手的断臂里藏着飞镖,就那个秃手一甩,飞镖就打中了小伙子的左胸,那个金队的小伙子咬着牙,拔出飞镖,又向下一甩,打中了徐茂功身旁一个水手的肩膀。自己也从那十几米的桅杆上摔下来,被那一拥而上的水手砍成了肉泥。
甲板上的情况仓里并不知晓,后仓里的人那个急呀,真是头撞腿踹干什么的都有。韩三代在仓里哈着腰直跺脚,“这船仓,就一个门,我们出不去,这不叫这些海匪给包了饺子了。”“要不在船仓的墙壁上开个口子,我们爬出去。”“可这前面是淡水仓,左右是船体,怎么开?”“砸开前仓,那门在船长室旁边,一样被人看着,也是出不去。”韩三代急了,“我先冲出去,要是被打死了你们再继续上。”效罗摆手:“我们上面的三个人肯定是着了黑手,现在这些海匪就有三长三短六枝枪再加上每人一把刀。他守住了门口,你就是再有本事也出不去啊。”爷爷法师说话了,“孩子们,不要急,你们看这地下。”大家都低下头,一看这地下的船板,“放水口!”一般船上,为了清洗,甚至沉船,都有一个排水口,现在的轮船,军舰都有这“仓底门”。可那几百年前的木船,也有这装置,真是考虑的太周到了。“好,我们把它打开,那船就会沉下去,然后我们从仓门里出去。每个人把救生圈套好,不能挤,先三统领,然后让爷爷法师出去,大家按顺序从仓门游出去。出去后,要准备和这些海匪拼命。”效罗安排好,就开始打开这海底门。要说这海底门也是后装的,因为它是一个铁柄,从上下面绞着两块铁板。韩三代一边使着劲,一边说着:“这东西,可不是两百年前的。”效罗把爷爷的救生圈套好,嘱咐两个水性好的士兵负责,“一定要保护好爷爷。”这时铁柄开始松动了,一圈,两圈,三圈,可以看到水冒着泡上来了。“早呢,”韩三代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嘎,嘎”几声响,“呼隆”,一下那海水就把海底的仓门顶开了。“大家憋着气,游出去,尽量离船远点。”每个人身上都是两个救生圈,在海里是沉不下去的。船开始向后倾斜,甲板上有人在喊:“怎么啦,这船怎么歪了?”还说是那海匪头子有经验,就听那徐茂功在喊:“快下底仓去取救生圈,他们打开仓底门了,这船要沉了。”这时海水已经灌满了后仓,那后仓门是向外开的,韩三代用力推,人们在后面使劲,没有几下门被顶开了。韩山代第一个出去了,紧接着是法师爷爷,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游出去。效罗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想:“这些海匪水性都好,要在水里搏斗,还得费点劲哪。”
打开仓底门,让船沉下去,再从海里游出来。这徐茂功可是没想到。“妈拉个巴子,到手的鸭子飞了。”这小子急了,骂开奉天话了,“没想到这些旱鸭子还会这招儿啊,没那么容易!”这船几十年来都没有下海了,船上带的救生圈也就十几个,还是破的。“没想到,没想到。”徐茂功站在甲板上,看着船一点一点地翘起来,一下一下地沉下去,“老天待我不公啊!”这海匪头子快疯了,他拿起刀来,一刀砍倒一个套着救生圈的水手,然后把救生圈斜背在自己的身上。用刀指着那些水手:“给我到海里一个一个地去抓,不然我把你们都杀了!这些人没有什么水性,在海里,他们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效罗从仓里出来,他浮到水面上,看到那船还在慢慢地下沉,大部分已经在水下面了,只有那船头上长长的铁角还冲着天空。 效罗在海面上搜索着:“这个徐茂功在哪儿呢?先把他制服,才是主要的。”忽然有人在水里,一下跳起来压在他的身上,嘴里还喊着:“好你个小子,会钻海底了,今天咱就叫你再钻一次。”效罗叫他压得在水里换不上气,干脆就向下使劲划了几下,躲开了他的身子,然后在水里翻了一个跟斗,从侧面钻出水来。“我徐茂功没想到,你王效罗还真有几下子。”那许茂功右手持大刀平着就抡了过来,就只见鲜血往外直冒.....
作者简介 :赫连佳新,笔名秋叶。是中国北方有影响的作家和诗人。他在文学作品中曾以佳新、小成、赫连、秋叶署名。赫连佳新是中共党员,满族,共和国同龄人。研究生学历,高级工程师。生于东北,成长于内蒙古,曾经在经济领域工作多年。他作品主要以文学著作和诗词为两个方向。文学作品突出的有超长篇历史小说《关东秋叶》(已出版一、二、三部,四、五尚在创作之中。整个小说为五部,四百五十万字。) 赫连佳新先生的文学作品坚持对历史的尊重,突出爱国主义,着眼于普通人的真善美,在文学作品中注重对科学知识的传播。他的小说涵盖三个阶段,即历史、现在和未来。《关东秋叶》(1887年-1939年),是一部超长篇历史小说,是描写东北人民,在“九一八”以后,自发组织的“义勇军”,进行抗日的故事。《叶赫食府》是表现现代社会普通老百姓的故事,小说努力表现中国老百姓,那些社会底层小人物生活中的遭遇,和他们内心的纯真善良的品质。而三十万字的小说《翡翠公主》,是作者进行的新的尝试,介乎于历史和现在的穿越爱情故事。赫连佳新先生近期开始构思《科幻奇案系列小说》,现在已经由中国文联出版社,重点推出了《电脑骑士》、《幽灵球队》两本小说集,而后面更加精彩的《贝湖魅影》和其他的故事也在创作中……。这个奇案系列,是描写世界科技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离奇案件,以及社会对向未来发展,产生一些令人担忧科技事件的科幻小说。在文学创作的另一个方向,他以秋叶署名的诗词,已经深入人心。近几年诗人的诗作已经多达几千首,他的诗歌细腻优美朗朗上口,为很多的诗友所爱。诗人秋叶(赫连佳新)特别对古词偏爱,他的百花词是很多诗友的最爱,诗句优美,不拘泥于格式。而他的散文诗则偏于叙事,把对祖国、家乡、人民的热爱,表达得淋漓至尽。《关东秋叶》一二三部,经内蒙古广播电视台制作,已经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广播小说形式,广播小说已经在中央电台《作家栏目》播出,在各省的广播电台和新媒体都已经和正在播出,反响极为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