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节录(七)
●骆有法
中国诗歌举世闻名,唐诗宋词达到中国诗歌发展的顶点。诚然,诗歌还在沿着历史轨迹继续往前发展。有人总结并列出中国历史上水平最高的三十首诗词。我非常喜欢这些诗词。后来在阅读和抄录这些诗词时发现不少诗词大家往往历尽苦难,乃至为此献出宝贵的生命。所谓诗才大,苦难大。为此写了“中国诗歌史上的“大才大难”一文。如此长文,谁能容纳?正为此发愁,还是好友宋芳华出手相助。不久前她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诗歌《我怕踩痛自己的影》,又有作品发表《海外文学》,她建议我发给《海外文学》试试。2019年6月27日我将修改定稿,并发往《海外文学》,6月30日接到正式发布的通知。打开链接,图文并茂,文中所列的每位诗词大家和风云人物均配以精美的肖像画。现恭请读者一阅,不吝赐教。
《中国诗歌史上的大才大难》
近来笔者阅读并抄录中国历史上水平最高的33首诗词 ,感慨万千。这些诗词是中国乃至世界历史上最高水平的大作,是中国乃至世界不可多得的文化瑰宝。这些诗词的作者以他们极为不平的人生,乃至生命谱写了这些不朽的作品。不少伟大诗人有一共性——诗才大,蒙难往往也大也多,可谓“大才大难”、“多才多难”。他们不仅为后世留下不可复制的伟大诗章,更留下不屈人生和可歌可泣、奋斗不息的精神。
首先让我们看看被看作我国诗人之父的屈原。屈原生于公元前340年,卒于公元前278年。屈原是楚辞的创始人和代表作家,其主要作品有《离骚》、《九歌》、《天问》、《招魂》、和《九章》中的一部分。他出身于楚王同姓的贵族家庭。楚怀王在位时,曾任职左徒(大致相当于副宰相)。起初,他深得楚怀王的信任。后来由于受到同僚的嫉妒和挑拨,失去楚怀王的信任。楚怀王去世后,顷襄王继位。屈原对顷襄王之弟子蘭(楚国宰相)劝楚怀王入秦深为不满(楚怀王入秦被逼病死于秦)。顷襄王之弟子蘭指使他人到顷襄王制造谣言。屈原由于遭毁谤被流放到长江以南的地方,前后两次,共二十余年。
中国诗歌史上第一部长篇抒情诗《离骚》就是屈原在晚年遭受放逐时的血和泪写就的结晶。《离骚》是屈原的代表作,是中国诗歌史最具震撼力的巔峰之作,也是世界诗歌史的空前的伟大作品,是中国诗歌永远的旗炽。
公元前278年的春天,秦国军队攻陷楚国的京城郢都,楚王的的祖坟也遭秦兵挖掘烧毁。在看到祖国走向覆亡的命运,在绝望中,屈原投身于长沙附近的汩羅江自尽,以身明志,以死殉国。屈原投江之日,恰好是农历5月初5端午节。楚国百姓为了哀悼和纪念屈原,在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吃粽子,还要举办赛龙舟。
屈原不仅是中国人民爱戴的伟大诗人,也得到世界各国爱好和平的人民的爱戴,1953年9月全世界为他举行了隆重的纪念。
汉唐是中国历史上鼎盛时期。说到汉朝必然联系到楚汉之争。刘邦以弱取胜,打败了不可一世的项羽,建立了汉朝。汉高祖刘邦有一首著名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项羽也留下不朽之作“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乃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两者相连对比就可得出结论:汉高祖的 《大风歌》催生了一个中国历史上最长的王朝——汉朝,而项羽的诗是一个从强者走向灭亡的悲歌。这两张不同色彩,不同效果的历史画面让人浮想联翩。笔者以为汉高祖的大风歌进一步显示项羽英雄末路的悲壮和无奈!
我们接着看看建安时代(公元196——219,也就是东汉汉献帝年代)文学上的领军人物曹氏父子三人:曹操以及其子曹丕、曹植。论水平,曹操当然为其首。他的《短歌行》和《龟虽寿》流传千古而不衰。可是作为政治家和军事家,他却遭遇到火烧赤壁的奇耻大辱。那是曹操生平的一大灾难。
曹植,字子建,是曹操的四子。他可以说是建安时代的代表诗人,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给五言诗奠定基础的诗人。曹操也特别喜欢曹植,曾多次想立他为太子,因大臣们反对未果。曹操在世时,曹丕曾几次设计让曹植出丑。曹操死后,曹丕继位当了魏王。他想借机除掉曹植,于是出现了史上著名的曹植的七步诗。虽然曹植以他的天才之作免死,但由此而忧郁而死。可惜了一代诗歌的天才,就这样郁郁而终。
让我们的视线转向我国的盛世唐朝。首先看看初唐四杰: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王勃是少年天才(公元650-676)。公元666年,唐高宗要到泰山封禅,王勃向朝廷进献,《宸游东岳颂》和《乾元殿颂》,文采菁华,风传一时。千古传诵的《滕王阁序》更显他那少年才子的风采。王勃因前两篇奇文被沛王李贤招到到门下作文字工作。但不久,王勃因为一篇文章得罪了皇帝,被驱逐出王府。后来他曾几度出仕,做过小吏。有一次因私藏钦犯,差一点被杀头,因为朝廷改元大赦天下才保住性命,但还是被割除了功名。公元676年,他远道看望父亲,途中落水受到惊吓而死。中国文学史上一颗前途无量的巨星就这样陨落了。
骆宾王七岁能诗,上文谈到曹植的七步诗,两个“七”说明两人都是不同凡响的大人才。骆宾王最伟大的壮举恐怕要数他代李敬业所作的《讨武檄文》。他的名声因此而鹊起,声震中国大地。李敬业举兵失败后,骆宾王受牵连而被杀。虽然历史对骆宾王的死因,存有种种猜测,但笔者认为被杀是可信的。武则天要追杀一个要犯,可谓举手之劳。笔者是骆宾王后裔。在我的家乡义乌有骆宾王之墓,不过是衣冠冢罢了。至今谁也不知先祖的遗骸在何处。对于我们这些后裔而论,这是多么令人痛心疾首的遗憾啊!
据载,初唐四杰中的卢照邻“一生几乎全在悲惨的岁月中度过的”,真可谓“大才大难”啊。
我们来看看被人称作诗仙的李白。李白,自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他自小聪明过人,5岁能诵六甲,10岁就读遍了诸子百家的书。他性格很高傲,一生未仕,连唐朝年轻读书人所热烈追求的进士考试也从来没有去应试。可他要“奋其智能,愿为辅弼”(辅佐皇帝的人物)。他常常以大鹏良驥自比。他的结论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因此他要求自由,要求解放,甚至狂饮高歌,憧憬于一种理想的无拘无束的世界,“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
天宝元年(公元742)因为他“名播海内”,唐玄宗召他入京。他很高兴,以为有机会施展自己抱负了,但实际上皇帝却只把他当作御用文人,让他做些华丽的行乐时的诗词而已。李白的风采最为出众:“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他的桀骜不驯,不仅官僚权贵容不得他,连唐玄宗也打消重用他的念头,把他凉在一边。“彷徨宫阙下,叹息光阴逝”,在京都他住了不到三年,也没有正式做官,怀着怨恨而又眷恋的心情,告别皇帝,告别京城,“高歌大笑出关去”,又开始了漫游的生活。出京后却赶上一个千年约会。
在洛阳李白和杜甫相会,而且还加了一个高适。他们三人一同东游梁宋,终日痛饮狂歌,慷慨怀古。后来高适一人独自南游,李白和杜甫继续同行,到了齐鲁大地。两人情同手足,“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结下深厚的友谊。
此后李白继续自己的天涯孤旅。一直到天宝14年(公元755年),安绿山乱起。此时的李白生活很穷困。他的暮年饱尝了乱离景象。他对这次大乱深感痛心:“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流血塗野草,豺狼尽冠缨”。他又说:“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他同情人民所遭受的苦难,于是他参加了唐玄宗的第16子永王李璘的军幕。但因为唐肃宗和永王璘之间有矛盾,兄弟俩大开杀戒,不久永王璘的兵被消灭。李白在永王璘军中只呆了两三个月,但却因此而获罪,受到了流放夜郎(贵州桐梓一带)的处罚。这时的李白非常悲愤:“远别泪空尽,长愁心已摧,三年吟泽畔,憔悴几时廻!”他感到自己的遭遇竟和屈原的被放逐相同了。的确,这就是不合理社会中一个正直的诗人所经常遇到的遭遇。但在他刚走到巫山的时候,就遇到全国大赦,他也被释归了。后来李白又在金陵、宣城等地漫游了两三年,生活非常穷困。宝应元年(公元762年)中国的最著名的伟大诗人李白病逝于安徽南部的当涂,终年62岁,与屈原同庚而终。
令人称奇的是:屈原和李白都遭受过流放之苦;终年又同庚,都是62岁。在诗歌创作上各领风骚;一个被称作中国诗人之父,一个被誉为诗仙。屈原的《离骚》和其他诗歌是中国乃至世界诗歌上的皇冠。李白的许多诗篇,如:《将进酒》、《蜀道难》、《梦游天姥吟留别》、《行路难》、《静夜思》等等无不是诗歌皇冠上闪闪发光的明珠,“落笔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杜甫语)李白做辅弼皇上的梦想落空了,但他没有想到:在诗歌王国里他成了无人能撼动的“国君”,和屈原并驾齐驱。至今无人能挑落诗歌皇冠上那些闪闪发光、无与伦比的明珠!
说完李白,我们再谈谈杜甫。杜甫(公元712-770)被称作诗圣。中国史上被称作圣人者屈指可数:师圣孔夫子,书圣王羲之,画圣吴道子,药圣孙思邈、武圣孙膑等。既作圣人,必定家财万贯,住豪宅大院,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悠悠然的生活,最起码也该安定美满、衣食无忧。如今把杜甫一生还原,读者一定大跌眼镜,感慨万千。
我们若以天宝之乱公元755年为界,诗圣杜甫的重要诗篇都是在大乱中和大乱后完成的,那年杜甫44岁。此前他在长安住了十年。他本希望谋个官职以便“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实际上却是“朝叩富儿门,暮随肥马塵,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的困苦生活。这十年中杜甫看到了杨国忠兄妹等统治集团荒淫无耻,也看到了“千村万落生荆杞”的人民苦难,而他却只能“独立苍茫自詠诗”。就在天宝之乱那年10月,杜甫得到一个小官位,11月他到奉先(蒲城)看望他的妻子,万万未曾料到,他的幼子已经饿死。这一痛心疾首场景,不正是杜甫人生中的大灾大难啊,也是他穷困潦倒的写照。这以后,他经历了许多生活上的折磨。安绿山攻陷长安时,他一度陷在城中,亲眼看见胡人的屠杀抢掠:“黄昏胡骑尘满城,欲往城南望城北”。听说唐肃宗在凤翔即位,他就只身逃出长安。“麻鞋见天子,衣袖露两肘”这一窘态十分生动地描画出真实杜甫的形象。唐肃宗拜杜甫为左拾遗,而他家依然穷苦“妻子衣百结”,也就是补丁添补丁,破烂不堪。离乱的困苦让他不禁叹息“乾坤含疮痍,忧虑何时毕”!他写出反映当时人民痛苦和战乱惨景的“三吏三别”(“新安吏”、“潼关吏”、“石壕吏”、“新婚别”、“垂老别”、“无家别”)。
公元759他辞掉官职,携家到了天水,接着又到了同谷县,均无法使生活安定下来。到这年年底他到了成都。此时他的生活最穷困不堪,只能拾橡栗和土芋过活。他叹道“我生何为在穷谷,中夜起坐万感集”。
杜甫到成都后,在友人帮助下有了一个栖身之所——草堂。所谓草堂也就是茅草房。他的著名诗篇“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记录了真实境况。“布衾(被)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裹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我们的大诗人从自己栖身的茅屋想到了更广大的劳苦人民,并展示出他那广阔胸襟“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在这样艰难困苦中,杜甫表现出一个圣人的仁爱胸怀。他不单单为自己一己之困而烦心,而想到了普天之下和自己一样身陷困境的劳苦大众。多么震感我们的心灵啊!
就是这样的生活也难以为继,杜甫不得不告别草堂,经过将近一年的漂泊,到达奉节白帝城。依靠地方长官的照顾,在这里过了一段安定的生活。在大约两年时间,杜甫写了430多首诗,诗歌艺术达到炉火纯真的境地。他的律诗创作登上一个前人没有达到、后人也无法企及的艺术高峰。后人把他的律诗专称杜律。
杜甫流离失所,生活穷困潦倒,乃至养不活自己的幼子。这就是这位伟大诗人的大难所在。杜甫对豪吏强霸反感蔑视,而对受苦大众怀有一颗仁爱之心。“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他爱憎分明的绝唱。他写了众多流传千古的诗篇,人们永远怀念他,他不愧劳苦大众的代言人。人们称他为诗圣,他受之无愧!
让我们把目光转向中唐时期的白居易。白居易(公元772年——846年)字乐天,号香山居士,出生于官僚士族家庭。他幼时聪明过人,五六岁就开始写诗,八九岁就能按照复杂的音韵写格律诗。他十六岁初次进京应举。一首《赋得古原草送别》(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让当时的大诗人顾况不禁拍案叫绝。白居易20岁时回老家,废寝忘食,奋发图强,十年间“三登科第”。
白居易为官四十年,不论在京城皇帝之侧,还是被贬当地方官,始终一身清廉,从不向恶势力低头。他的诗歌继承和发扬了诗圣杜甫的现实主义传统,充分反映社会现实。他为我们留下许多“为事而作”,而不是“为文而作”的光辉诗篇。
他写的《卖炭翁》“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说出了劳苦底层人民的心声。《杜陵叟》写出了旱灾后又受官吏逼租的农民苦况:“典桑卖地纳官租,明年衣食又何如!夺我身上帛,夺我口中栗,虐人害物即豺狼,何必钩爪锯牙食人肉!”这些诗非常清楚的表达对贪官污吏的憎恶鞭挞和对人民苦难遭遇深切同情。白居易虽身居高位,但他的心里深深装着劳苦大众。白居易是我们中华民族历史上不可多得的伟大诗人之一。他的名著《长恨歌》写的是唐明皇和杨贵妃的爱情悲剧,刻骨的相思变成了不绝的长恨。这是我国千百年来传颂不衰的爱情名篇。它成了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珍品,在中国历史上闪闪发光。
公元807年白居易被授予翰林学士,三年后,被任为左拾遗。因屡次直言进谏和写了不少讽喻诗,白居易为权贵们所嫉恨。在一连串恶毒攻击下,唐宪宗不分青红皂白,把白居易贬为江州司马,从权力高峰降为一般地方官。这一打击,使白居易郁郁不乐,在悲哀和愤怒中,写成了传世名篇《琵琶行》。诗中写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
浔阳城。”从京城高位,谪居地方,成了“天下沦落人”。这一身份的转变对白居易无疑是重大打击。但也成就了他这篇名传青史的伟大诗篇。
后来,白居易又被召回长安,看到昔日的朋友们个个为权势明争暗斗,意识到此地不可久留,于是上奏,力求外放。白居易晚年目睹朝政黑暗,便辞官隐居洛阳。此后,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诗歌创作。他一生共写了3000多首诗,后人都对他的诗评价极高。
李商隐(公元813年-858年),字义山,号玉谿生、樊南生。晚唐诗人,祖籍陇西狄道(今甘肃省临洮县),祖辈迁荥阳(今河南郑州)。诗作文学价值很高,他和杜牧合称“小李杜”,在《唐诗三百首》中,李商隐的诗作占二十四首,数量位列第四。李商隐数次在诗歌和文章中申明自己的皇族宗室身份。有记载的可以追溯到他的高祖李涉。李涉曾担任过最高级的行政职位是美原县令。曾祖李叔恒(一作叔洪),曾任安阳县尉。祖父李俌,曾任邢州录事参军。父亲李嗣,曾任殿中侍御史。在李商隐出生的时候,李嗣任获嘉(今河南获嘉县)县令。李商隐也就出生在获嘉。下一年,他父亲去浙江做幕僚。在李商隐10岁前后,他父亲在浙江幕府去世。他和母亲、弟妹们回到了河南故乡,生活贫困,要靠亲戚接济。在家中李商隐是长子,因此也就同时背负上了撑持门户的责任。后来,他在文章中提到自己在少年时期曾“佣书贩舂”,即为别人抄书挣钱,贴补家用。李商隐早年的贫苦生活对他性格和观念的形成影响很大。一方面,他渴望早日做官,以光宗耀祖。事实上,他也确实努力承担起家族的责任。成年后,李商隐曾利用为母亲守孝的时间,将寄葬在各地的亲属灵柩迁葬到荥阳。另一方面,早年的经历使他养成犹豫、敏感、清高的性格,这些特征既大量地从他的诗文中流露出来,也表现在他曲折坎坷的仕途生涯。
李商隐的启蒙教育可能来自他的父亲,对他影响最大的老师,则是他回到故乡后遇到的一位同族叔父。这位堂叔父曾上过太学,但没有做过官,终身隐居。据李商隐回忆,这位叔父在经学、小学、古文、书法方面均有造诣,而且对李商隐非常器重。受他的影响,李商隐“能为古文,不喜偶对”。大约在他16岁时,写出了两篇优秀的文章《才论》、《圣论》,获得一些士大夫的欣赏。这些士大夫中,就包括时任天平军节度使的令狐楚。在令狐楚的帮助下,李商隐的骈体文写作进步非常迅速,由此他获得极大的信心,希望可以凭借这种能力展开他的仕途。在唐代,缺乏门第背景的知识分子希望在仕途有所发展,主要靠科举和幕府。前者被认为是进入官场的资格,是官方对其行政能力的认可;后者是一些有势力的官僚自己培养的政治团队,如果表现出色,也往往可以通过这些官僚的举荐成为朝廷正式的官员。中晚唐时期,很多官员都既考取科举的资格,也有作为幕僚的经历。文宗开成二年(公元837),李商隐考取了进士资格。在此之前,他已经失败过多次。然而,随着失败次数的增多,他渐渐开始不满。在《送从翁从东川弘农尚书幕》诗中,他将没有录取他的考官比喻成阻挠他成功的小人:“鸾皇期一举,燕雀不相饶。”李商隐前来投奔华州(今陕西华县)刺史崔戎,辟为掌书记,后来崔戎送李商隐到南山的僧寺中温书。大和八年(公元834年)3月,崔戎调任兖海观察使,李商隐又随至兖州。李商隐从不认为自己学识不足。早在太和四年,曾经与他一起游学的令狐绹就考中进士。这显然不是因为令狐绹的学识才华比李商隐优秀,而是由于他父亲令狐楚的影响力。权贵们互相提携,大量录取上流社会关系网中的考生,在唐代科举中是很普遍的现象。许多缺乏靠山的考生都会在考试之前就去刻意结交关系,或者想出种种办法引起考官及名流的注意。李商隐于开成二年中举,正是令狐父子对当值考官施加影响的结果。李商隐考中进士的当年(开成二年,公元837)年末,令狐楚病逝。在参与料理令狐楚的丧事后不久,李商隐应泾原节度使王茂元的聘请,去泾州(今甘肃泾川县北部)作了王的幕僚。王茂元对李商隐的才华非常欣赏,甚至将女儿嫁给了他。从李商隐后来的经历中可以看出,这桩婚姻将其拖入了牛李党争的政治漩涡中。李商隐的尴尬处境在于:王茂元与李德裕交好,被视为“李党”的成员;而令狐楚父子属于“牛党”。因此,他的行为就很轻易地被解读为对刚刚去世的老师和恩主的背叛。李商隐很快就为此付出了代价。在唐代,取得进士资格一般并不会立即授予官职,还需要再通过由吏部举办的考试。开成三年(公元838)春天,李商隐参加授官考试,结果在复审中被除名。这件事对李商隐最直接的影响是使得他获得朝廷正式官职的时间推迟了一年。不过,他并没有后悔娶了王茂元的女儿王晏媄。他们婚后的感情很好,在李商隐的眼中,王氏是一位秀丽温和体贴的妻子。开成四年(公元839),李商隐再次参加授官考试,顺利通过,得到了秘书省校书郎的职位。这是一个低级的官职,但有一定的发展机会。没过多久,被调任弘农(今河南灵宝)县尉。虽然县尉与校书郎的品级差不多,但远离权力的中心,显然会使以后发展受到影响。李商隐在弘农任职期间很不顺利,他因为替死囚减刑(“活狱”)而受到上司陕虢观察使孙简的责难。孙简很可能以某种不留情面的态度对待李商隐,使他感到非常屈辱,难以忍受,最终以请长假的方式辞职。凑巧的是,在此前后孙简正好被调走,接任的姚合设法缓和了紧张的局面,在他的劝慰下,李商隐勉强留了下来。但他此刻显然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工作,不久(开成五年,公元839)就再次辞职并得到获准。辞去了弘农县尉,李商隐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于武宗会昌二年(公元842)设法又回到秘书省任职。这一次,他的职位(“正字”)品阶比三年前(“校书郎”)还低。在唐代,大家普遍认为在京城里的任职会比外派的官员有更多的机会升迁,而李商隐所在的秘书省,又比较容易受到高层的关注。对李商隐而言,另一个好消息是,宰相李德裕获得了武宗充分的信任,这位精干的政治家几乎被授予全权处理朝政。李商隐积极支持李德裕的政治主张,他踌躇满志,有理由期待受到重用的机会。李商隐重入秘书省不到一年,他的母亲去世。他必须遵循惯例,离职回家守孝三年。这次变故对李商隐政治生涯的打击是致命的。他闲居在家的三年(会昌二年末至会昌四年末),是李德裕执政最辉煌的时期。错过了这个时期,随着不久之后武宗的去世,李德裕政治集团骤然失势,李商隐已经难以找到政治上的知音。会昌三年(公元843),李商隐的岳父王茂元在代表政府讨伐藩镇叛乱时病故。王茂元生前没有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帮助李商隐的升迁,但他的去世无疑使李商隐的处境更加困难。李商隐在闲居的几年里处理了一些家庭的事务,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工作,就是将一些亲属的墓葬迁回了故乡的家族墓园。这种维护家族荣誉的努力多少使他获得心理上的满足。从现存的部分诗文中可以看出,李商隐尽量调整自己的心态,淡化对政治生涯的兴趣和期待。他有时从事农耕,声称自己“渴然有农夫望岁之志”,模仿陶渊明的风格写作田园诗歌。不过,纷乱的时局始终吸引着李商隐的注意力。他有非常鲜明的政治倾向,几乎无法隐藏。会昌五年(845)十月,李商隐结束了守孝,重新回到秘书省。此时,武宗与宰相李德裕富有效率的合作关系已经到了晚期。次年三月,武宗去世,传言他是由于长期服用道士进献的长生丹药而中毒身亡。经过一系列的宫廷斗争,宣宗李忱即位,他反对武宗的大部分政策,尤其厌恶李德裕。因此,几乎整个会昌六年(公元846),都持续新一轮政治清洗,曾经权倾一时的宰相李德裕及其支持者迅速被排挤出权力中心。在宣宗本人的支持下,以白敏中为首的牛党新势力逐渐占据了政府中的重要位置。这一年,李商隐任秘书省正字。由于支持李德裕的政治纲领以及之前就被令狐绹等人视为背叛,他不大可能分享牛党的胜利。尽管他的职位几乎低得不值得在权力斗争中被排挤,但仍然可以想象他的郁闷心情。因此,当大中元年(公元847)桂管观察使郑亚邀请他往赴桂林任职时,他几乎没有犹豫。从太和三年(公元829)受聘于当时的天平军节度使令狐楚开始,李商隐多次进入地方官员的运作机构中担任幕僚的角色。事实上,他身为幕僚的经历比正式任职于朝廷的时间更长。不过,在宣宗大中元年(公元847)之前,他似乎一直将这样的经历作为过渡。对于在政治上颇有抱负的李商隐来说,这种经验非常重要,既是他历练工作能力的过程,也是积累社会关系的途径。不过,毕竟只是为日后的大展宏图而进行的准备活动。从时间上看,以往每一次的工作经验几乎都在数月之内,变动频繁,而且一旦有了入朝为官的机会,就会立即辞去幕府的工作。而这一次,李商隐作为郑亚的幕僚前往桂林时,他也许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仕途已近末路。在之后的10年间,他将在幕府游历中逐渐耗尽所有的政治热情。大中元年三月,李商隐告别家人,随郑亚出发,经过两个月左右的行程,来到距京城大约5000华里以外的南方。郑亚的这次南迁,是牛党整肃计划的一部分。李商隐愿意主动跟从一位被贬斥的官员,表明他同情李德裕一党。另一方面,也显示对自己的升迁不再抱有信心了。在桂林不到一年,郑亚就再次被贬官为循州刺史,李商隐也随之失去了工作。大中二年秋,他回到京城长安。据说,他在潦倒之际,写信给故友令狐绹(他已经进入权力的核心)请求帮助,但遭到拒绝,结果只能通过自己考试得到一个盩厔(今陕西省周至县)县尉的小职位。具有讽刺意味的是:10年前,他正好也是一个相当的职位(弘农县尉)。李商隐担任盩厔尉时间不长,又被调回帝都。低微的官职,渺茫的前途,落寞之余,李商隐不得不再一次另谋生路。这年秋天,被任命为西川节度使的柳仲郢向李商隐发出了邀请,希望他能随自己去西南边境的四川任职。李商隐接受了参军的职位,他在简单地安排了家里的事情之后,于十一月入川赴职。他在四川的梓州幕府生活了四年,大部分时间都郁郁寡欢。大中九年,柳仲郢被调回京城任职。出于照顾,他给李商隐安排了一个盐铁推官的职位,虽然品阶低,待遇却比较丰厚。李商隐在这个职位上工作了两三年,罢职后回到故乡荥阳闲居,穷困潦倒终身.
李商隐最著名的诗《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大概就是他一生坎坷不平的写照。
唐诗宋词——中国诗歌发展史上两座珠峰。让我们说说宋词中的“大才大难”。宋词大词家首推苏轼。苏轼(公元1037——1101)字子瞻,自号东坡居士。在苏轼的词问世前,内容多半叙述艳情离恨,风格以婉约为正宗,而苏轼的词一改旧貌,出现清新豪放的风格,当然在一些吊古伤时、咏怀送别的诗词中也有不同风格。因此有人说“东坡词,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这就使他的作品有了明显的个性:内容广泛,风格婉约豪放兼容。
苏轼出生于四川眉山。史上把他的父亲苏洵,弟弟苏辙和苏轼一起并称“三苏”。苏轼的母亲程氏精通文史,十分注意对子女的早期教育。在她的悉心培养教育下,苏轼不负众望,少年时期即通经史,习字作文,下笔千言,一挥而就。苏轼二十二岁时,和弟弟苏辙高中同榜进士,成为历史美谈。三年后,守母制毕,父子三人再上京城。此时,他父亲因自27岁后发奋读书,刻苦励志,为当时的名流所重,免试任编纂礼书。“三苏”之名,震动京师。三年后,苏洵病故。苏轼兄弟扶榇南归,又守制三年。这时苏轼已年近三十。然而苏轼仍胸怀满志,“达则兼济天下”。彼时朝政发生变化,以王安石为代表的改革派,推行新法。苏轼对新法并不十分赞同,他上书指出新法实施中若干问题,不料触犯了一些人的利益。得知自己的政见不被采纳后,按官场惯例,苏轼只得请求出调为地方官。他先后出任杭州、密州、徐州等地知州。苏轼在各地赢得好评,当然也得到人民的爱戴和敬仰。他和改革派之间也相安无事。可是苏轼又耿直敢言,自然无论是变法派还是守旧派,都不把他当自己人。他们吹毛求疵,在苏轼的诗集中找到一些稍露棱角的句子作借口,一次又一次将苏轼逼到悬崖边缘。经过“乌台诗案”和其他几次陷害后,苏轼对政治清明的信心已经丧失殆尽。绍圣四年,因为又一次无中生有的中伤,当权者余恨未消,将刚在惠州安顿好的苏轼转谪到海南。这时苏轼已年近六十,他自己也说:“垂老投荒,无复生还之望。”伤心之余,他只得把安顿下来的家属留在惠州,独自带着幼子苏过漂洋过海。全家人都预感这次是生死之别,他们静静地听苏轼吩咐后事:“生人作死别,恨恨哪可论!” 苏轼流放到海南七年后,苏轼终于得到一纸赦令,踏上北归旅程。然而,他没有李白“千里江陵一日还”的幸运。多年的磨难和旅途的劳累,消磨了苏轼全部的生命和精力,他艰难地走到生命的尽头。公元1101年7月28日,他在友人代为租借的一所房子里驾鹤西去。苏轼的与世长逝,朝野俱痛,几百太学生自发到佛舍祭奠这位伟大的诗词大家。
一代大文豪苏轼走了,但他为中国乃至世界留下极为珍贵的文学遗产。他的词开创了中国诗词的新天地。《江城子.密州出猎》这首词是苏轼自己最喜欢的得意之作,也是中国词从“婉约”走向“豪放”的起点。其他如《水调歌头》、《念奴娇.赤壁怀古》、《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等等无不是千年绝唱,其艺术高度无人能及。
苏轼去世不久,我国又出现了一位伟大的词作家——辛弃疾。辛弃疾(公元1140---1207)原字坦夫,后改字幼安,号稼轩,山东济南人。南宋豪放派词人,将领,有“词中之龙”之称,与苏轼合称“苏辛”与李清照并称“济南二安”。辛弃疾出生时,北方就已沦陷于金人之手。他的祖父辛赞虽在金国任职,却一直希望有机会能够拿起武器和金人决一死战。辛赞常常带着年幼的辛弃疾“登高望远,指画山河”,同时,辛弃疾也不断亲眼目睹汉人在金人统治下所受的屈辱与痛苦。这一切使他在青少年时代就立下了恢复中原、报国雪耻的志向。因而他有一种燕赵奇士的侠义之气。
绍兴三十一年(公元1161年),金主完颜亮大举南侵,在其后方的汉族人民由于不堪金人严苛的压榨,奋起反抗。二十一岁的辛弃疾也聚集了两千人,参加了由耿京领导的一支声势浩大的起义军,并担任掌书记。
当金人内部矛盾爆发,完颜亮在前线为部下所杀,金军向北撤退时,辛弃疾于绍兴三十二年(公元1162年)奉命南下与南宋朝廷联络。在他完成使命归来的途中,听到耿京被叛徒张安国所杀、义军溃散的消息,便率领五十多人袭击几万人的敌营,把叛徒擒拿带回建康,交给南宋朝廷处决。
在起义军中的表现,以及辛弃疾惊人的勇敢和果断,使他名重一时。宋高宗便任命他为江阴签判,从此开始了他在南宋的仕宦生涯,这时他才二十五岁。
辛弃疾初来到南方时,对南宋朝廷的怯懦和畏缩并不了解,加上高宗曾赞许过他的英勇行为,不久后即位的宋孝宗也一度表现出想要恢复失地、报仇雪耻的锐气,所以在他南宋任职的前一时期中,曾写了不少有关抗金北伐的建议,像著名的《美芹十论》、《九议》等。尽管这些建议书在当时深受人们称赞,广为传诵,但朝廷却反应冷淡,只对辛弃疾在建议书中所表现出的实际才干很感兴趣,先后把他派到江西、湖北、湖南等地担任转运使一类重要的地方官职,负责治理荒政、整顿治安。
淳熙七年(1180年),四十一岁的辛弃疾再次任知隆兴(今江西南昌)府兼江西安抚使时,拟在上饶建园林式的庄园,安置家人定居。淳熙八年(1181年)春,开工兴建带湖新居和庄园。他根据带湖四周的地形地势,亲自设计了“高处建舍,低处辟田”的庄园格局,并对家人说:“人生在勤”,因此,他把带湖庄园取名为“稼轩”,并以此自号“稼轩居士”。并且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拙自信,年来不为众人所容”,所以早已做好了归隐的准备。果然,同年十一月,由于受弹劾,官职被罢,带湖新居正好落成,辛弃疾回到上饶,开始了他中年以后的闲居生活。此后二十年间,他除了有两年一度出任福建提点刑狱和福建安抚使外,大部分时间都在乡闲居。
淳熙十五年(1188年)冬,其友陈亮从故乡浙江永康专程拜访辛弃疾,两人于铅山长歌互答,称第二次鹅湖之会(即辛陈之晤)。鹅湖之会后,辛弃疾又陆续出山两次为仕。
绍熙五年(1194年)夏,辛弃疾又被罢官回上饶,住在瓢泉,动工建新居,经营瓢泉庄园,决意“便此地、结吾庐,待学渊明,更手种、门前五柳”。
庆元二年(1196年)夏,带湖庄园失火,辛弃疾举家移居瓢泉。辛弃疾在瓢泉过着游山逛水、饮酒赋诗、闲云野鹤的村居生活。瓢泉田园的恬静和村民的质朴使辛弃疾深为所动,灵感翻飞而歌之,写下了大量描写瓢泉四时风光、世情民俗和园林风物、遣兴抒怀的诗词。
辛弃疾六十四岁时被任为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使,年迈的辛弃疾精神为之一振。他先后被起用为绍兴知府、镇江知府等职。辛弃疾知镇江府时,曾登临北固亭,感叹对自己报国无门的失望,凭高望远,抚今追昔,于是写下了《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这篇传唱千古之作。不久后,在一些谏官的攻击下,辛弃疾被降为朝散大夫、提举冲佑观,又被差知绍兴府、两浙东路安抚使,但他推辞不就职。之后,他还被进拜为宝文阁待制,又进为龙图阁待制、知江陵府。朝廷令辛弃疾赶赴行在奏事,试任兵部侍郎,但辛弃疾再次辞免。
开禧三年(公元1207年)秋,朝廷再次起用辛弃疾为枢密都承旨,令他速到临安(今浙江杭州)府赴任。但诏令到铅山时,辛弃疾已重病卧床不起,只得上奏请辞。同年九月初十(十月三日),辛弃疾病逝,享年六十八岁。据说他临终时还大呼“杀贼!杀贼!”
辛弃疾这位抗金将领,命运之舟起起落落,壮志未酬。
幸运的是“苏辛”共开一代词风,他的词作“大声镗鞳,小声铿鍧,横绝六合扫空万古,自有苍生所未见”,已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瑰宝。
此刻笔者联想到民族英雄岳飞,他的一首《满江红》传颂千古。岳飞和辛弃疾一样都是南宋时的抗金英雄,又都是文韬武略的伟大人才。这首气壮山河的词和他被奸臣所害不就是最让人动容的“大才大难”!岳飞的悲剧换来千年万载的英名和极为崇高的声誉。人民永远歌颂他纪念他!谋害他的历史罪人永远下跪在他的坟前,遗臭万年的恶名千 年万世被订在耻辱柱上!!
笔者想以被人并称“济南二安“(辛弃疾济南人,字幼安,李清照济南人,字易安)之一的李清照结束此文。
李清照(1084~1155),字易安,号易安居士,山东省济南人,女词人,婉约词派代表,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李清照出生于书香门第,早期生活优裕。其父李格非藏书甚丰,她小时候就在良好的家庭环境中打下文学基础。出嫁后与夫君赵明诚共同致力于书画金石的搜集整理。金兵入据中原时,流寓南方,境遇孤苦。
李清照早期作品真实地反映了她的闺中生活和思想感情,题材集中于写自然风光和离别相思。后来她的作品主要是抒发伤时念旧和怀乡悼亡的情感。表达了自己在孤独生活中的浓重哀愁,孤独。
李清照的父亲李格非是济南人,进士出身,苏轼的学生,官至提点刑狱、礼部员外郎,善属文,工于词章。母亲是状元王拱宸的孙女,很有文学修养。李清照自幼生活在文学氛围十分浓厚的家庭里,耳濡目染,家学熏陶,加之聪慧颖悟,才华过人。
李清照的少年时代随父亲生活于汴京,优雅的生活环境,特别是京都的繁华景象,激发了李清照的创作热情,除了作诗之外,开始在词坛上崭露头角。
宋钦宗靖康二年、高宗建炎元年(1127年),李清照四十四岁。金人大举南侵,俘获宋徽宗、钦宗父子北去,史称“靖康之变”,北宋朝廷崩溃。五月,康王赵构即位于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改元建炎,南宋开始。是年三月赵明诚因母亲死于江宁(今南京市),南下奔丧。八月,起知江宁府,兼江东经制副使。北方局势愈来愈紧张,李清照着手整理遴选收藏准备南下。十二月,青州兵变,杀郡守曾孝序,青州剩余书册被焚。十二月,金人陷青州。当李清照押运十五车书籍器物,行至镇江时,正遇张遇陷镇江府,镇江
守臣钱伯言弃城而去,而李清照却以其大智大勇在兵荒马乱中将这批稀世之宝,于建炎二年(1128年)春押抵江宁府。
李清照至江宁后,以宋高宗为首的妥协投降派,借口时世危艰,拒绝主战派北进中原,一味言和苟安。李清照十分不满, 屡写诗讽刺。曾有“南来尚怯吴江冷,北狩应悲易水寒”、“南渡衣冠少王导,北来消息欠刘琨”之句。
建炎三年(1129年)二月,赵明诚罢守江宁。三月与李清照“具舟上芜湖,入姑孰,将卜居赣水上”。舟过乌江楚霸王自刎处,李清照有感而作《绝句》以吊项羽。以项羽宁肯一死,引颈乌江以谢江东父老的壮烈史迹,对南宋统治者进行讽喻。五月,至池阳(今安徽贵池),赵明诚被旨知湖州。李清照在《金石录后序》中回忆说,赵明诚将“过阙上殿。遂驻家池阳,独赴召。不幸的是,由于途中感疾,赵明诚竟于八月十八日卒于建康。赵明诚卒后,李清照大病一场。当时国势日急,赵明诚妹婿李擢权兵部侍郎,从卫太后在洪州(今江西南昌)。为保存赵明诚所遗留文物书籍,李清照派人运送行李去投奔他。不料当年十一月,金人陷洪州,所谓连舻渡江之书散为云烟。李清照只好携带少量轻便的书帖典籍仓皇南逃。之后,李清照曾一度往依时任敕局删定官的弟弟李迒。这时传有密论列赵明诚者,有所谓“颁金”之语,李清照被迫以所有铜器等物追随帝踪,希图投进朝廷。颠沛流离中,所余文物又散失大半。
建炎四年(1130年)春,李清照追随帝踪流徙浙东一带。九月,刘豫在金人扶持下,建伪齐政权。十一月,朝廷放散百官,李清照到达衢州。
绍兴元年(1131年)三月,李清照赴越(今浙江绍兴),居土民钟氏之家,一夕书画被盗。她悲痛不已,重立赏收赎。至此,所有图书文物大部散失。绍兴二年(1132年),李清照到达杭州。图书文物散失殆尽造成的巨大痛苦,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给予的无情折磨,使李清照陷入伤痛百般走投无路的绝境。孤独无依之中,再嫁张汝舟。张汝舟早就觊觎她的珍贵收藏。当婚后发现李清照家中并无多少财物时,便大失所望,随即不断口角,进而谩骂,甚至拳脚相加。张汝舟的野蛮行径,使李清照难以容忍。后发现张汝舟还有营私舞弊、虚报举数骗取官职的罪行。李清照便报官告发了张汝舟,并要求离婚。经查属实,张汝舟被除名编管柳州。李清照虽被获准离婚, 但宋代法律规定,妻告夫要判处三年徒刑,故亦身陷囹圄。后经翰林学士綦崇礼等亲友的大力营救,关押九日之后获释。
虽然经历了一场再嫁匪人、离异系狱的灾难,但是李清照生活的意志并未消沉,诗词创作的热情更趋高涨。她从个人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之后,把眼光投到对国家大事的关注上。
绍兴三年(1133年)五月,朝廷派同签书枢密院事韩肖胄和工部尚书胡松年出使金朝。李清照满怀激情地作古诗、律诗各一首为二公送行。诗中有“欲将血泪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抔土”之句,表达了反击侵略、收复失地的强烈愿望,充满了关念故国的情怀。
绍兴四年(1134年),李清照完成了《金石录后序》的写作。十月,避乱金华。在金华期间,李清照还曾作《武陵春》词,感叹辗转漂泊、无家可归的悲惨身世,表达对国破家亡和嫠妇生活的愁苦。又作《题八咏楼》诗,悲宋室之不振,慨江山之难守,其“江山留与后人愁”之句,堪称千古绝唱。
绍兴十三年(1143年)前后,李清照将赵明诚遗作《金石录》校勘整理,表进于朝。越十余年,大约在绍兴二十六年(1156年)或者以后,李清照怀着对死去亲人的绵绵思念和对故土难归的无限失望,在极度孤苦、凄凉中,悄然辞世,享年至少七十三岁。
李清照的词《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怎一个愁字了得?”就是她晚年凄惨生活的写照。谁读了都会深感同情和无限悲凉。李清照作为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少有的女作家,她还开创了女作家爱国主义创作的先河,为后世留下了一个女性爱国的光辉典范。
说明:
1. 本文所列诗词作者并非“33首”中的全部,而有的又不是“33首”的作者,如唐初四杰,又如岳飞等等。
2. 参考书目,仅限于本人藏书,未参阅更多资料,难免有所偏漏。
3. 部分资料来自网络,对网上有关作者一并致意感谢。
4. 参考书目:文怀沙 《屈原离骚今译》
请注意:(全文用《海外文学》发布稿,即带有插图)说明:我收藏的发布稿插图丢失。
又及:《房》节录(六)可在15日发布,有劳你了!辛劳多多!贡献巨大!
注::”中国诗歌史上的大才大难”一文中笔者更正如下:王勃因故”被割除功名”其中”割”系”革”之误。”把李白晾在一边”写成”凉”。骆宾王为徐敬业写”讨武曌檄文”写成”李敬业”。在此一并更正,并向热情的读者致歉。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