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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继明老师长篇《马兰魂》第二部(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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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兰魂 第二部 (十二)
文/宁继明
时间这东西真怪,
你着急时它如黄牛般地缓慢,
你不急时它又如白驹过隙。
谁家的淘孩子己经玩起了鞭炮,
时不时的响起一两声的鞭炮声,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年味。
各家灶房里飘出年糕、
粘豆包的味道。
有的人家外面桌子上
冻着新做的豆付。
屋子里的小灯泡,
有气无力地发着昏黄的光。
我在朋友家里听着大家扯着闲篇,
说着八卦。
这一年只有这几天是清闲的。
妻子牟亚贤走进屋里对我说:
“回去吧,
刘福民乡长给你来电话,
等着你回话呢。”
我骂了句:
“大晚上的瞎折腾啥,
他家发丧啊?”
说是说,
屁股还得离开热炕头。
外面满天星星,
朦朦胧胧的。
村部在屯西头挺远的。
我拨通了刘福民乡长的电话,
我习惯性地问候了一句;
“刘乡长你妤!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句:
“宁纪明,乡里明天放年假了,
我要回家了。”
放假回家就回家呗,
告诉我干啥?我心里清楚的很,
我的礼金还没送到呢。
这不改成电话催要了吗!
心里暗骂:”真他妈的不要脸,
刮地皮刮的无耻了,
要想给你早就送去了。
我干的是工作,
也不想往上升官,
凭什么听你的?
我他妈自己还缺钱呢,
老百姓上我家打电话,
你们吃饭,
一年好几千,
我跟谁要去?
不用说全乡那些村我都送完了。
看我没动静才打电话追要了。
我随口说道:
“刘乡长有两家老百姓打架了,
打的头破血流,
我正在处理这事呢。
脱不开身那。
等你过完春节回来,
我给你接接风吧!
预祝您节日愉快,
给二位老人代好,
祝老人家身体健康,
吉祥如意。
“嘟嘟”的长音,
说明那边的电话己经挂了。

这回得罪透了,
得罪了张三,养不成小猪。
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都说得罪君子十个不算多,
得罪小人一个不算少。
那也不怪我吧?
我在这个位置己经赔着干了。
还想咋样?
当领导的不体贴下属,
还巧取钱财,真不知道,
我们党咋培养出了这样的混蛋?
(他官至洮南市财政局付局长时
因贪污八百万,
被判刑十二年)
他说的管自己的嘴别乱吃,
管住自己的腿别乱走。
己成了我们这些人的座右铭。
没想到说的是做做样子,
给别人听的。
做为一乡之长,
想找你毛病那是轻而易举的。
过春节要礼金你不送,
是自已作死呀,
转年他包我们村,
要经常在这里吃住,
他乐意上会计家吃饭。
我告诉会计就让他在你家吃吧,
到时村上给你点补助费。
我在办公室的走廊上,
刘福民喊我过去。
他手中拿着一张纸挥舞着说:
“你乱签条子。”
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
“欠据,欠徐玉柱110元,
上款系,青苞米110棒,
每棒一元钱。”
我解释说:
“这是去年选举村长时,
老徐家的扣膜玉米能吃了,
你和乡里付书记,
付乡长十多个人要吃”。
没办法,
我叫四社社主任回去现安排的。
他却气势汹汹地道,
那也太贵了。我又解释道,
刘乡长,不贵了,
那是几月份啊,
哪有卖青苞米的。
紧接着他又来了一句:
“我们能吃那些吗?”
这一下真把我的火惹起来了,
明摆着是找茬来了。
我怂了他一句:“告诉你实话,
头一锅叫大伙尝鲜吃没了,
你们吃的是第二锅。
我是不是没去,
我没吃吧,
你吃饭我买单还不对了。
那你把这钱交了,
不就没事了吗,
你们下乡是有补助费的,
吃着公家的,
省着自己的。”

他气急败坏地喊着:
“我撤你的职,
小齐子,去叫党员来开会。”
我也大声回他:
“我还不愿伺候你呢,
不过我奉劝你,
最好找一个别的理由,
这理由你是占不住脚的。”
说完,
我赌气地回到小屋的炕上,
躺着生闷气。
一会党员来齐了。
他拿着条子嘚嘚着,
我气愤地质问他:
“你吃饭我花钱还出错了,
我是不是没吃,
你们有下乡补助费为啥不交,
村食堂被我砍了,
为照顾你特意安排在会计家。
我们村的四百万的债,
吃喝占了百分之九十。
你们乡干部吃了多少?
给老百姓造成多大负担?
你看过贫困户过年吗?
我去看过,
就几张干巴饼,菜是咸菜。
我心里都酸酸的。
你们一顿饭,
比老百姓过年都好啊,
亏你还是一乡之长呢,
你不觉得脸红吗?”
我一脚踢开门说了句:
“此处不养爹,爹正不愿干。”
扬长而去。

没有悔意,反倒一阵轻松。
屋檐下的鸡嘲笑着落配的鹰,
但鹰却说:
鸡你永远也飞不了鹰那么高!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回归自然的感觉很好,
田地里,
看着我的羊群在觅草刨食,
心中很是坦然。
家中晚上
天天有老党员和群众规劝我,
我是旱烟茶水招待着,
己经冰冷的心冻到极点,
没有期冀和希望。
想起了朋友薛勇老师的诗句:
酒中酣梦长,
贪名易凄凉。
青山埋忠骨,
枯名楚霸王。
何不全看淡,
萧洒卧青芒。
客走人散,
妻子追问我,到底咋回事,
我只得从头细说一遍。
“究其原由,
还是春节时来电话索要钱财,
我没给惹得祸。”
“那欠据咋到他手了呢?”
妻子一针见血的提问,
让我心里一动。
经我手签的条子那么多,
为什么在他手上?
如果转手到经管站,
站长会告诉我变通一下,
让条子合理化。
其实我也是心知肚明,
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咱们得向上反映,要个结果,
多屈地慌,
人言可畏呀,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咋地了呢?
我一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三人成虎啊。

我略做思索,
展纸书写:
一、虽做为一乡之长,
在没有开党委会,
书记不知道的情况下擅自做主,
是违反程序的。
我当村书记
是有组织部任命书的。
二、没有开村民代表会,
选举法规定,
要有百分之七十的代表同意,
才可以罢免我,
问题是他没有召集村民代表开会。
三、挟私报复。
下乡工作,
史有先例,自己付费,
(有下乡补助费)强吃多占例属贪污,
我何罪之有?
洋洋洒洒写了四篇。
鸡鸣即起,吃点饭,
骑车去乡上,
坐公交汽车去市纪检委,
心中委屈情绪压抑低落。
纪检委的办公室内,
朋友小声告诉我,
那位是刘福民的哥哥刘福忠。
我故意大声说:
“我告的就是刘福民,
我看谁敢询私枉法,
我一起告他”。
我斜眼看了一眼刘国忠,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反映完情况,
交了材料闪身走人。
地区纪检办公室内,
领导倒了一杯茶水,
坐下来,
老同志慢慢说。
临走时叮咛道:
“老同志别着急别上火,
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大门外几只喜鹊叽叽喳喳,
摇头摆尾地叫着。
莫非有什么好兆头,
我暗自寻思着。
刚放下饭碗,齐志成来告诉我,
刘乡长让我去开党员会。

办公室内,
村上的党员全来了,
刘福民递给我一份材料,
让我念一遍。我看了看,
是红字标题的文件:洮南市纪检委,
洮南市组织部联合文件。
付标题是:
纠正东升乡党委错误决定,
恢复宁继明村支部书记职务。
我看了看刘福民说:
对不起,
眼睛上火看不见,
你自己念吧!看他那尴尬的样子,
好象三伏天吃了冰淇淋爽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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